鎏金雕花的旋转门推开时,风铃般的叮咚声漫过穹顶,盖过了骰子在象牙盅里碰撞的闷响。
壁画上的运河在顶灯折射下泛着粼粼波光,画中人的剪影与水晶灯的流苏重叠,分不清是人在动,还是光影在游移。
荷官戴着雪白手套的双手如游鱼穿水,“瀑布洗牌”—— 双手拇指同时发力,两叠牌如水流般交错坠落,红与黑在半空织成转瞬即逝的锦缎,最后在掌心严丝合缝地归位。
“各位,牌已洗好。”他抬眼看向桌前众人,嘴角噙着一丝浅淡的笑意,“希望能给各位带来好运。”
……
应希心情不错。
她懒洋洋地靠在赌桌边,指尖把玩着一枚金色筹码。
荷官是个年轻男人,俊俏的脸,得体的微笑——能在这种高级赌场发牌的人,自然受过专业训练,连递筹码的动作都优雅得像在奉上一杯红酒。
“今晚的运气似乎格外偏爱这位小姐。”他温声恭维,目光扫过应希面前堆积如山的筹码。
应希只拿了五百月金——这座赌场最低的初始筹码,现在却已经赢到了四十七万。
——这个数字足够引人注目,却又不会夸张到惊动赌场高层。
??
说实话,当她用精神力开挂,观察所有人的神态反应,收集一切影响变局的细节……
想赢不难。
但是,想一直赢,还是有点难度。
毕竟她又不会听声音辨别出骰子的形状,也不能给自己变出直接看穿纸牌的透视。
但应希的松弛完全来自于……
——钱不钱的无所谓。
有人要问了,能够靠“赌博”这种黑路子赚钱,以前为什么不用?
且不提她现在是精神力完全解封状态,随时随地可以调动精神力,还有阎罗的向导可以三天两头帮她兜底做疏导。
——当初在帝国她可没有这福利,也犯不着为了点小钱给自己惹大麻烦……
至于不为小钱?专门去赌场赢大钱?
拜托,能开赌场的,谁家里没点后台,谁的手段不涉点黑?
他们开赌场难道是为了做慈善吗?人家要赚钱的,应希赢了他们的钱,到时候又是一笔麻烦了……
反正,现在的应希不缺钱——希希大王如今正在吃小十一的软饭。
什么,“啃小”可耻?
那就当作她给姬阳冶疗愈精神力的医药费吧。
想找到她这样3S级精神力的“医生”也是很稀有的喔~
总之,应希来赌场一掷千金不为钱……
????????
“再加一轮?”对面的男人已经输红了眼,领带歪斜,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应希轻笑,将筹这码往前一推:“行啊。”
钱?那不重要。
梭哈一把的事。
结果很快出来。
“她好厉害……”
“天啊,她又赢了!”
“这已经是第七把了......”
“运气好得离谱!”
周围响起低低的惊叹声。几个原本在别桌玩乐的客人也被吸引过来,站在应希身后窃窃私语。
?
钱不重要……
要的就是这种人前显圣、众星捧月的感觉!
以毒攻毒,用虚荣心的快乐治疗心累和不开心!
感觉越活越年轻了呢~
应希一边吐槽自己,一边随手将一枚筹码抛给侍者:“给在场每人一杯苏里福,我请客。”
赌场惯例确实会提供免费酒水,但仅限于基础款。
苏里福是这里档次中上的酒了。
“姑娘大气,谢啦!”
“哈哈继续赢呀……”
围观者也不是缺这一杯香槟,但氛围到了,大家都很高兴。
……
“小姐真是行家。”荷官不动声色地恭维,“要不要试试轮盘?”
“可以试一局。”一位穿着华丽的中年女士眼里闪着崇拜的光:“妹妹,我觉得你一定能赢!”
应希轻笑,将一摞筹码推到赌桌中央:“那就……”
——“全押红色吧。”
荷官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围观众人也倒吸一口凉气——这可是四十七万啊!
“不然咱们先压两万呢?”有看客劝她。
“全押呀?有点危险呀……”
?
但应希只是说:“没关系。”
她知道的!这样的姿势最帅!
应希托着腮,看着轮盘开始转动。
银球在数字间跳跃,像一颗捉摸不定的流星。
她说过,赢不赢无所谓。
重要的是——
应希唇角微勾。
如蛛网般铺开的感知,捕捉到轮盘底部微型电磁装置的微弱波动。
赌场显然不想让她这个连胜七局的客人继续赢下去了,正暗中调整银球的落点……
精神力如流水般,渗入机械缝隙。
——这可是当初玩切水果小游戏都能切出不一样的3S级精神力,细节操控精密得可怕——
礼尚往来,她不需要改变整个轮盘的运转,只需要在关键时刻,让银球多弹跳那么一下……
“红色!真的是红色!”
“太神了!”
“这位小姐难道是幸运女神转世?”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应希慢条斯理地拢过翻倍的筹码,心情大好地眯起眼。
哼哼。
……
“不可能……”站在监控室的技术员猛地站起来,瞪大眼睛看着屏幕,“电磁场明明设定在黑色——”
赌场经理阴沉着脸按下通讯器:“换b组荷官上来,检查轮盘。”
但她们心中大概都有了一定把握——不是机器有问题,是这人有问题!
……
但应希在赌场官方人员找上门来前便已经挥一挥衣袖,潇洒果断撤离了赌桌。
她本来就是来寻个乐子,又不是专程来砸场子的——
当然,面对这么狠心,要一口气吞掉她所有筹码的转盘……她也不是做慈善的。
应希小小地“较真”了一下,带上翻了5倍的近五百万赌资,离开以基础赌桌为主的底层大厅。
——整个娱乐王国的全貌才真正展现在眼前。
这座号称“日冕城销金窟”的超级娱乐场,远比外表看起来的还要庞大奢靡——
一层大厅只是最基础的入门区域,纸牌、骰盅、麻将、轮盘这些传统项目规整地排列其中,供普通赌客消遣。
随着电梯上行,每一层都展现着更加疯狂的世界。
二层是异兽竞速,全息投影让观众仿佛置身赛场;三层被改造成了巨型秀场,来自各个星系的表演者在此争奇斗艳;
十七层整层都是飞行器模拟竞速,赌客甚至可以亲自上阵……
……
电梯门无声滑开,第21层的灯光比楼下柔和许多,像是蒙了一层纱。空气中飘着若有若无的柑橘香,背景音乐是某首钢琴曲的慢速变奏,慵懒又暧昧。
应希双手插兜,慢悠悠地转了一圈。
这一层全是包厢,深褐色的门紧闭着,偶尔有人进出,但每个人都端着酒杯,步履从容,连交谈声都压得极低,像是生怕惊扰了什么。
应希这就没琢磨明白了……
——这一层到底是卖什么的?
她眯起眼。
在这里,楼层数字可代表不了什么——第二层的异兽竞速可能比第二十层的古董拍卖更烧钱,而眼前这层看似低调,说不定玩的才是真花样。
身侧忽然传来一声轻笑。
“你在这儿转悠半天了,找什么呢?”
应希扭头,对上一张漂亮到近乎锋利的脸——是个少年,可能刚成年,染了个紫色头发,耳骨上钉着一枚红宝石耳钉。
他穿着丝质衬衫,领口敞开,锁骨线条分明,正抱臂打量她,拽得不行。
这是第一个主动找应希搭话的人。
应希挑眉:“那你呢?在这儿干嘛?”
少年歪头,眼神里带着点傲慢:“你看不出来吗?”
?
啊哈。
应希上下扫他一眼——年纪挺小,架势倒装得挺足。
装什么装?今晚谁也别想装过我!
她故意拖长音:“哦,你迷路啦,在找路?”
“我在钓你。”没想到这少年直截了当,甚至往前凑了半步,身上淡淡的香水味飘过来,“怎么样,上钩吗?”
“……不。”应希不吃这套,今夜无心风月的她油盐不进,只想怼一怼这个直钩钓鱼——硬钓的小破孩,“未成年应该专心学习。”
少年果然变了些脸色:“我不是未成年!”
应希面不改色,顶着比少年还高两厘米的身高胡说八道:“我是未成年。”
?
“……无聊!”
人气冲冲跑了。
“小孩。”应希不以为意地对他的背影轻描淡写叮嘱,“可别跑错了又迷路了呀。”
哼。
小破孩,个子都没长高呢,还想瞎搞。
“啪,啪,啪。”
轻而脆的掌声从侧方传来。
应希:“……”
又是哪个在看希希大王的戏?
她转头,看见一扇半开的包厢门彻底拉开,最外层的水晶珠帘被一只戴着宝石戒指的手撩起。
珠子相互碰撞发出细碎的声响,像是下了一场玻璃雨。
“嗒、嗒、嗒——”
走出来的女人穿着剪裁锋利的高定礼服,耳垂上两枚血钻晃得人眼花。
她盯着应希的脸,眼里闪过一丝惊艳。
女人身侧跟着个金发碧眼的俊美青年,衬衫扣子解到第三颗,锁骨上还留着新鲜的吻痕。他亦步亦趋地跟在女人身后,像只被驯服的大型犬。
应希微微挑眉。
嚯。
“有意思。”女人先声夺人,红唇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应希也在心里附和,有意思。
一看就是有钱女人和她美美把玩的宠物美男子。
?
“你知道刚才那小孩是谁吗,就拒绝他。”
比起自来熟,女人更像是在自己的主场一般游刃有余地同她搭话。
嗯哼?
“不知道。”应希坦坦荡荡,“他是谁?”
女人慢悠悠道:“他是日冕城建设局局长的儿子,权二代。”
应希:“很厉害吗?”
“还好吧。”女人作沉思状停顿半秒,得出结论,“就比我差一点。”
她的小宠物就安静地依附在她身边,一言不发。
应希平静道:“那下次委婉点拒绝他。”
“呵呵……小姐姐,真喜欢听你说话,认识一下?”女人伸出手,“唐幼薇。”
“谢卓恒。”应希简短地报上假名,和她握了下手。
——说不定以后要打交道呢?
“啊。”唐幼薇突然笑得眼睛眯了起来,血钻耳坠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晃,“原来是你。”
“谢总监很忙啊,上午还在天际塔开会,转头就在赌场大显身手了。”
又是一个听说过“自己”的,应希道:“下班了。”
她的态度并不热情,一方面是维护“谢总监不通人情”的人设,另一方面则是……
?
“不知道为什么。”唐幼薇好奇地盯着她瞧,“明明你看起来冷冷淡淡的,但我却莫名觉得……你很会玩弄别人感情呢,谢总监!”
应希:“……那你感觉错了。”
平平淡淡才是真。
“真的吗?”唐幼薇唇角上扬,“还想让你玩弄玩弄我呢,谢总监。”
应希差点没绷住:“……”
她果然也没感觉错!
这姑娘是个色欲熏心,是个有脸就可以的大色魔!
?
“别想。”应希蹙起眉头,意有所指地看向那个从头到尾乖巧沉默的大帅哥,“唐小姐想要玩弄感情,应该不缺人,可以去找你的对象。”
“对象?”唐幼薇回头看了一眼,“我这未婚夫死气沉沉的……没劲。”
她唉声叹气,像在讨论一道不够辣的菜。
玩的这么花了,公共场合露出吻痕了,还没劲?
应希若有所思,指了指金发男人:“这不是你未婚夫?”
唐幼薇:“不是啊,这是我小情。”
话音未落,她抬手摸了摸男人的脸颊,亲密又狎昵。
应希:“……”
她看了眼那个金发男人,对方礼貌地朝她点点头。
蛙趣,这么劲爆。
反正她现在可是“直来直往”的人设,于是毫不客气道:“你带着情人招摇过市,这么不给面子,你想要别人怎么有趣?”
唐幼薇理直气壮:“我都这么不给面子了,他好歹闹一闹吧?”
“闹什么?”
“一哭二闹三上吊?起码表示点不满?给点反应啊。”
两人的一问一答相当迅速,显然这是唐幼薇曾经思考得出过的真心话。
“想看人要死要活。”应希懂了,实诚道,“真让你要死了就老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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