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将洛都山笼罩在一片死寂之中。
安平城东六十里,山风猎猎,吹得林海起伏如涛。
一道黑影立于山巅,俯瞰着山脚下那片灯火辉煌的庄园。
赵景一身夜行衣,劲装裹身,连从裘万尺身上扒下来的那件金丝内甲也穿在了里面,以防万一。
张家的庄园,与其说是庄园,不如说是一座小型的城池。高墙耸立,暗哨暗藏,院内亭台楼阁,雕梁画栋,极尽奢华。
无数仆役和护卫在其中穿行,如火如荼地搬运着一箱箱货物,喧嚣声隔着老远都能隐约听见。
这里,显然是张家处理那些来自化外之地物资的据点。
这庄园面貌来看,这张家确实与安平城内那些家族完全不在一个等级。
他运转《归藏功》,身形一动,便如鬼魅般融入了山林的阴影之中,悄无声息地朝着庄园潜去。
还未靠近,他敏锐的感知便已察觉到了藏于暗处的数道气息。
暗哨。
这些人的武功不高,但在夜色的掩护下,足以对付寻常蟊贼。可惜,他们遇到的是赵景。
他如同一缕轻烟,避开一处又一处岗哨,没有惊动任何人,身法飘忽,几个起落便已翻过高墙,落入院内一处假山之后。
今夜,他的目的很明确。
不是大开杀戒,而是找出主事者。
将这张家在此地的主事之人揪出来,带走,然后撬开他的嘴,问清楚这张家到底是发了什么疯,非要与自己过不去!
庄园内部比想象中还要大,七拐八绕,院落重重。
赵景凭借着远超常人的五感,在黑暗中穿行,搜寻着可能是主事人居住的院落。
他去了几处看起来最为气派的主屋,却都扑了个空,里面或是空无一人,或是只有些下人居住。
这张家主事之人,倒是谨慎。
赵景想了一下,寻了一处视野开阔的廊下暗影,收敛全部气息,静静潜伏下来,如同一块没有生命的石头。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
终于,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一个侍女穿着的女子,独自一人,正从一条小径上走过。
就是她了。
赵景眼中寒芒一闪,身形暴起,无声无息地扑了过去,一只手掌如铁钳般抓向那侍女的后颈。
他本以为只是个普通女子,手到擒来,压根没有用出来多少实力,却不料变故突生!
那看似柔弱的侍女,竟在赵景出手的瞬间,浑身肌肉一绷,脚下踩出个奇异的步法,险之又险地向旁侧滑开半步,躲开了赵景!
并且还十分顺手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
嗯?
赵景心中微动,这张家,连一个侍女都有功夫在身?
不过,也仅此而已了。
那侍女刚一闪开,还未来得及开口示警,便觉眼前一花。
赵景的身影快速跟上,已然欺近身前。
他施展《渡云诀》,速度快到了极致,那只探出的大手没有丝毫停顿,再次抓来。
侍女眼中闪过一丝狠戾,仓促间举起匕首就往赵景手上招呼,试图逼退赵景。
只不过事情并不能如她所愿。
她的感觉自己仿佛撞上了一根攻城的木桩,那股沛然巨力根本无法抵挡。匕首宛若刺中了一块坚韧的树皮,并不能更进分毫。她试图出声示警。
下一瞬,她纤细的脖颈便被一只冰冷的大手死死扼住。
所有的声音,所有的呼救,全都被堵死在了喉咙里。
侍女的脸上写满了惊讶,自己只不过撑了一招而已。
赵景面无表情,没有给她任何挣扎的机会。
那只手掌如同铁钳,牢牢锁住她的喉咙,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转身便拖入了旁边的黑暗之中。
赵景将侍女拖至一处僻静的假山角落中,此刻那侍女已是进气少,出气多,一张俏脸憋得青紫。
赵景蹲下身,略微松开了手掌的力道,让她能够勉强呼吸。
女子剧烈地咳嗽着,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冰冷的空气,眼中满是惊恐与怨毒。
“你们的家主,住在哪儿?”
赵景的声音很低,很沉,不带一丝感情。
女子死死地盯着他,嘴唇紧抿,纵然缓过气来,却依旧一言不发。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
赵景直接一巴掌抽在她的脸上,力道之大,让她半边脸颊瞬间红肿起来。
女子被打得偏过头去,嘴角溢出一丝鲜血,眼神却愈发冰冷,带着一丝不屑与嘲弄。
一个月给你多少啊,骨头就这么硬?
赵景心中冷笑。
那就拿你试试新东西!
他缓缓伸出左手的食指,慢慢地,朝着侍女光洁的额头探去。
从侍女的眼神里,他读出了一丝轻蔑。似乎在嘲笑他,除了动粗,再无别的手段。
然而,就在那根手指即将触碰到她皮肤的刹那。
一缕极淡,却又阴冷至极的灰黑色气流,从赵景的指尖悄然冒出。
那气息,仿佛来自九幽深处,带着侵蚀心神的诡异力量。
侍女眼中的不屑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源自本能的不安与恐惧。
她喉结滚动,似乎想发出声音。
迟了。
赵景早已察觉到她的意图,右手再度发力,彻底锁死了她的喉咙。
今天,自己得看看这新生的魔胎,究竟有何等玄妙!
在侍女急剧放大的瞳孔中,那根缠绕着灰黑魔气的手指,轻轻地点在了她的眉心。
嗡!
魔气入脑。
侍女的身体猛地一颤,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
那是一种极其诡异的变化,先是不安,随即化为迷茫,紧接着,迷茫被无边的恐惧所取代。
她的眼睛睁得极大,瞳孔却在不断收缩,仿佛透过赵景的指尖,看到了什么世间最恐怖的景象。
整个人开始不住地颤抖,幅度越来越大,牙关死死咬住,发出“咯咯”的声响。
赵景扼住她喉咙的手丝毫不敢松开,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一旦放手,这个女人会立刻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响彻整个庄园。
这魔气的威力,比他想象中还要夸张!
它并非直接造成肉体上的痛苦,而是直击神魂,将人内心最深处的恐惧无限放大,制造出无法摆脱的恐怖幻境。
没过多久,侍女的挣扎渐渐微弱下去。
她的气息在飞速消散,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流逝。
一股淡淡的尿骚味,从她身下传来。
赵景眉头微皱,尝试着慢慢松开右手,左手的指尖也停止了魔气的输送。
侍女的身体软软地瘫倒在地,眼神空洞,即使赵景已经停止了魔气的灌输,看起来她还没有挣脱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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