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说都愿意当天子呢,主打的就是个任性。
南阳道的官员们都愁坏了,眼瞅着要过年,京中伴驾的大部队也到了,天子愣是没露面,很多人也难免怀疑姬老二是不是根本不离京。
老二离京了,非但离京了,还已经到洛城了。
所谓的暗访,更多的是出于政治目的。
更何况天子对南阳道各州府没有任何兴趣,南阳道的情况,他很清楚。
唐云这伙人就是混南阳道的,牛犇也好,谢老八也罢,早就将情况和宫中说了,更何况温宗博、杜致微、周玄、王珂,都来过。
这些人的一路见闻,各地官场与世家情况,天子比较清楚。
一路几乎没做过多停留,直接赶到了洛城,比大部队早到了五日左右。
原本天子想要在洛城现身的,想见一个人,就是那种哈哈想不到吧是我小子死扑外思的。
扑了个空,唐破山不在洛城,去雍城了。
没有老唐,天子也懒得现身了,考虑着是等等后方大部队还是直接去雍城。
低调嘛,居住的并非是城中最好的客栈,而是一处小院,类似于民宿。
这个民宿概念也是唐云提出来的,柳朿号召城中百姓家里有闲置的房子都拿出来出租,短租。
柳朿可不是后世那群煞笔专家,城中真的有很多百姓闲置着居所,因为拖家带口去雍城打工去了。
天子现在居住的就是一处小院,不大,还算整洁,几个乔装打扮的护卫守在外面。
姬老二胆子大是真的大,虎也是真的虎,刚离京就跑了。
跑了也就算了,身边就带着百十号人,其中还有一些伴驾老臣,充当护卫的禁卫满打满算也就是八十个人,还不能走在一起。
谁要是真想行刺的话,一旦掌握了天子的行踪,不能说手到擒来吧,反正只要形成人数上的优势,很大几率能够取天子狗命。
“朕,不喜这柳朿,庸。”
坐在院中,一身华服世家子打扮的天子摇了摇头。
给天子倒茶的周玄犹豫了一下,按理来说,这时候他应该来一句“陛下说的是”附和附和。
只是他之前来过雍城,对柳朿的印象挺好,再一个是这位柳知府属于是唐云团伙的外围成员,话说出口,深了浅了不好把握,还不如不开口了。
“南行暗访,朕一路走来,各道,各州各府各城县,无一不是如临大敌草木皆兵,官道之上兵备府骑卒日夜奔驰,城中四门盘查欲入城需排三里之外,便是入了城,各家客栈外明里暗里皆是武卒,行迹稍有可疑之人便会被押入大牢,唯独这洛城…”
天子的眉头越皱越深,话没接着往下说。
要么说很多当领导就是嘴里没实话,矫情,逼事多。
南巡,说什么怕兴师动众劳民伤财,大家该怎么过日子怎么过日子就行,当我没来,别影响你们生活。
可真要是没人当回事,他又不乐意了,啥意思啊,嘛呢嘛呢干嘛呢这是,不拿我当人看是不是看,明知道我过来视察,什么都不准备,是不是没把我当人看?
天子现在就是这个心态,感觉柳朿没将他当回事。
暗访,南巡,肯定是要去雍城,洛城呢,又是必经之地,别的地方不准备倒也无所谓,唯独你洛城真的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这是完全没拿天子当回事啊。
“周玄。”
“老奴在。”
天子是越寻思,心里越不舒坦:“将那柳朿寻来,朕要亲自问一问,他聋了,还是瞎了,一城知府,怎能懈怠成如此模样。”
周玄叹了口气,柳朿这知府八成是要完蛋了,天子先给了一个“庸”的评价,再要亲自兴师问罪,那还能有个好吗。
“陛下,听闻柳朿与唐监正…”
“朕,知晓!”天子脸上已经浮现出了几分怒意了:“他今日敢不将朕当回事,明日就敢不将唐家父子当回事,洛城,南关毕竟之路,更与雍城息息相关,有此庸官担任知府,朕…”
“老奴斗胆插句话。”
周玄表情略显古怪:“陛下您这顺序是不是说错了?”
“嗯?”
天子哑然失笑:“无伤大雅,洛城,与雍城息息相关,更是南关必经之路,由此庸官担任知府,朕回京后怎能安心。”
“不是这顺序错…陛下您接着说吧。”
周玄很是无语,懒得继续纠正了。
院中十多个禁卫,装作什么都没听见,大家已经习惯了。
自从到了南阳道,越是接近雍城,天子越反常,没在京中那股镇定劲儿,而且说话总是不过大脑。
不过大家也理解,兴奋的。
能够暗中护卫天子的,好多出身当年王府护卫,也就是姬老二封地中的墨营,资历和牛犇差不多。
唐破山和天子那些事儿,还有天子登基后对唐破山的思念之情,大家多少知道点。
能理解,毕竟如果没有唐破山的话,天子别说当皇帝了,根本活不到今天。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叩门声,一重三轻。
门被拉开,两个乔装打扮的禁卫带着俩老头走了进来。
禁卫没进来,俩老头进来了,身穿儒袍,院门刚被关上,俩老头躬身施礼物。
“出京在外,无需繁文缛节。”
姬老二挥了挥手,示意俩老头过来坐。
能够坐在天子对面的,身份自然非同凡响,正是伴驾老臣中的两位尚书,兵部尚书江芝仙,工部尚书陈怀远。
陈怀远还没吭声呢,江芝仙那脸纠结的和个蛋皮似的。
“陛下,这洛城知府柳朿,酒囊饭袋!”
陈怀远没吭声,他来过洛城,见过柳朿,其实印象也不怎么好,但是吧,他很清楚天子的心态。
这一路走来,天子属于是帝中金毛,在他的眼里,唐云身边没一个坏人,朝堂之上,没一个好鸟,爱屋及乌。
“陛下,臣虽武将,却也正是因臣为武将,这洛城守备如此松懈,明知陛下会亲临此城,竟懈怠到这般地步。”
江芝仙是真的生气了,摇着头:“洛城非比寻常,柳朿这等尸位素餐之辈,何以堪当大任。”
别说一个皇帝外加一个尚书,哪怕是就一个尚书,虽说是兵部尚书,能够说出这么一番话,柳朿,仕途堪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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