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云到南城门的时候,根本没上城墙,本想去现场看看,被江芝仙的属官给叫上去了。
眼看着天子都登城墙了,江芝仙冲着唐云吼道:“章程呢?”
唐云愣住了:“什么章程?”
“演武章程!”江芝仙气的胡子乱抖:“昨夜定下演武,为何无章程呈到本官面前。”
宫万钧还是了解唐云的,微微摇了摇头解释道:“江尚书以为你军器监会定下章程。”
“宫帅!”
一看真没章程,江芝仙望着宫万钧,哼了一声,不咸不淡的说道:“荒唐。”
本来吧,唐云没当回事,什么玩意章程不章程的,撸袖子上去干就完事了,谁先认怂算谁输。
江芝仙是兵部尚书,冲他吼两句也无所谓,毕竟是京中来的吗,繁文缛节比较多。
可江芝仙冲着宫万钧来了句“荒唐”,唐云顿时皱起了眉毛。
“江尚书,章程,有。”
“哦?”江芝仙急道:“为何刚刚不说,还不快速速告知本官。”
“章程是京卫光着屁股站在那里,然后我们南军冲上去往死里揍他们。”
“你说什么?”江芝仙一脸懵逼:“你莫不是与本官说笑?”
“没有啊。”唐云耸了耸肩:“这就是章程。”
“胡说八道!”江芝仙勃然大怒:“你莫不是将本尚书当三岁稚童戏耍。”
“原来你知道自己是兵部尚书啊?”
唐云直接破口大骂:“南军唯一的任务是守城保卫雍城,从来没演过武,你是兵部尚书,京中年年与各部演武,你一个专业演武的兵部尚书,问我们从来没演过武的南军,你耍我们?”
被喷了一脸口水的江芝仙,怒色一滞,唐云见到天子已经开始上台阶了,重重哼了一声。
“我倒是要问问陛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昨日你这兵部尚书在场,知道演武,结果不定章程在屋子里睡大觉,一大早跑来问我们怎么搞,你们兵部是吃化肥长的吗!”
江芝仙又羞又怒,愣是一个字的都反驳不出来。
宫万钧,别提多欣慰了。
以前不同意唐云和闺女的婚事,就是觉得这俩玩意一个比一个操蛋,一个比一个刚,刚过易折吗。
闺女还是那个闺女,可女婿却不是自己所熟悉的那个女婿了。
从昨天天子入城开始,到现在倒打一耙,宫万钧是真的刮目相看了,感情唐云不傻,只是在自己面前懒得玩心眼儿罢了,道德绑架、断章取义、打蛇随棍上、胡搅蛮缠,推诿甩锅等等等,官场上的弯弯绕,玩的简直不要太熟。
“你等着。”
唐云冷笑道:“陛下来了我就倒打一…我就寻个公道,还他妈骂上我们南军了!”
“慢着,慢着慢着慢着。”
江芝仙连忙陪着笑:“哎呀,唐监正哪里的话,本官逗逗你罢了,哪能没章程,有,自然是有的,如京中各国演武那般,各出千人,射、步、骑三战胜其二即可。”
“是吗。”唐云挠了挠下巴:“那行,就这定了吧。”
江芝仙如释重负,昨夜天子找他的时候他就看了出来,姬老二已经对他产生不满了,要是被唐云这小子胡搅蛮缠倒打一耙,天子指不定要怎么训斥他呢,好歹也是尚书,丢不起这人。
然而就连江芝仙自己也没意识到一件事,和唐云总共才见过两次面,就这两次面,他已经习惯了唐云的脾气,甚至下意识忽略了去计较。
堂堂尚书,直接自适应后习以为常了。
江芝仙深怕唐云恶人先告状,快步跑过去迎上了天子,低头说章程和京中比武相同。
唐云与宫万钧让开位置,毕恭毕敬施着礼。
穿着玄色长衫的天子背着手来到老帅刷新点,微微颔首,随即看向身旁唐云。
“京卫悍勇善战,此次伴驾更是其中精锐,三战两胜,便是南军赢上一局,也担得上是善战之士了。”
天子又看向了江芝仙:“更何况,这南军作战多是守城作战,只有一支骑营,步卒更是鲜少出城作战,朕以为,南军对上京营京卫,不公平,江爱卿以为呢。”
“陛下说的是。”
江芝仙倒是没任何多余的表情,这是实话,唐云才来雍城多久,满打满算一年半,除去这一年半,南军一直在守城,比拼射术倒是有些把握,平原作战无论是步战还是骑战,根本不是强项。
就在此时,郭臻姗姗来迟,满面疲惫之色。
最后到的,一般都是主角,就算不是唐云,那也得是天子,结果迟到的竟然是郭臻。
来到天子面前,郭臻单膝跪地。
“演武虽是要事,却远远不及陛下安危,臣一夜未眠,城中巡视,一刻钟前刚换过城外巡营将士,因此来迟,还望陛下恕罪。”
天子微微一笑:“何罪之有,无需自责,演武吧,莫要丢了京营的威风。”
唐云深深的看了眼起身的郭臻,能混成柱国将军,果然不是一般货色,太会来事了。
江芝仙和郭臻交头接耳了一番,告知其演武章程。
唐云这边不用说,他身边站着某某某,叫人去了,给参谋团成员叫过来,在城墙上利用令旗进行指挥。
随着号角传出,战鼓阵阵,一千名红色甲胄闪亮的京卫从城门而出。
天子微微颔首,很是威风,小跑出城,动作整齐划一,皆穿轻甲,千人,三百步盾手,也就是盾卒,七百长弓手,精神抖擞。
“我大虞虎贲!”
天子面露欣慰之色,早前朝末期的时候,即便是京卫内部也有贪墨军饷之事。
姬老二登基,有钱后干的第一件事就是补发京卫军饷,毕竟是卫戍京中的直系部队,之后才是北边关、西境、东海。
没有南军,因为当时没钱了,发不到南军这。
后来倒是有钱了,天子也不用发了,唐云出现了,该抄家抄家,该平账平账,折腾小半年,南军拖欠的甭管是钱还是粮,以宫中的名义,连本带利都发下去了。
从这件事就能看出来,相比南军,相比任何边军,天子最为注重的还是京卫。
由此可见,天子也是患得患失。
京卫也好,南军也罢,天子不希望有任何一方丢人,丢大人。
京卫,代表的是他这位天子的脸面。
南军,则是他与唐、宫两家的私人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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