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号”的潜水舱碾破马里亚纳海沟的水面时，林夜正盯着舷窗外翻涌的黑浪。
全息屏上跳动着实时数据：深度3000米，水压300个大气压，水温2.1c。苏芸的手指在全息键盘上翻飞，眉峰拧成死结：“节点的能量信号在跃迁——它在往火山口移动，速度是每秒12公里！”
霍震岳坐在武器架旁，能量刃在掌心凝出刺目光团：“管它往哪跑，老子用脉冲炮把它轰成渣！”
暴熊王抱着能量罐啃压缩饼干，油渍蹭在下巴上：“深海里压强这么大，你那刀别还没砍到就弯了。”
贞德走到林夜身边，圣光裹住他发烫的掌心——起源星图碎片的温度已经蔓延到手腕，像条蛰伏的火蛇：“你的混沌星核在共鸣。碎片在指引我们找节点的核心。”
林夜望着立体投影里那团跳动的黑色光团（“观察者”投影节点的信号），指尖轻轻摩挲碎片边缘：“没错。它在海沟底部的火山口，周围有三层能量护盾。苏芸，计算护盾的频率。”
“已经在算了！”苏芸敲击键盘的速度更快，“护盾是基于‘观察者’的维度规则构建的，常规能量无法突破——除非用‘起源编码’！”
“起源编码”是起源星图碎片的核心频率，能中和“观察者”的高维污染。林夜抬头：“等我下去。你们守在舰上，若节点启动‘净化协议’，立刻引爆深海炸弹切断能量源。”
“不行！”霍震岳跳起来，“要去一起去，老子可不想让你一个人拼！”
暴熊王也放下饼干罐：“算我一个！老子扛得住压强！”
贞德看了林夜一眼，圣光微微闪烁：“我和你下去。圣光能抵消部分护盾的压力。”
林夜看着三个伙伴，嘴角扯出一点笑：“好。苏芸，准备好应急方案。”
潜水舱再次下潜时，外界的光线已经完全消失。探照灯的光柱里，漂浮着发光的浮游生物，像撒了一把会动的星星。突然，前方的黑暗里涌来一群半透明的水母——它们的触须上缠着金属丝线，身体中央嵌着黑色的水晶。
“是‘观察者’的机械水母！”苏芸的尖叫从通讯器里炸开，“它们的触须能释放腐蚀电浆！”
林夜第一个冲出潜水舱，混沌星核的力量在身边形成一道金色屏障。机械水母的触须撞上来，电浆滋滋作响，却被屏障挡在外面。霍震岳的脉冲炮紧随其后，光团轰碎一只水母的身体，黑色的水晶碎片四射。
“小心那只大的！”贞德喊道。
林夜抬头，看见一只足有两米高的水母从黑暗里游出来，触须上缠满了星灵族的符文碎片——那是“观察者”掠夺的战利品。它的身体中央有个红色光团，像只充血的眼睛，死死盯着林夜。
“是守护者！”苏芸的声音发颤，“它的核心在水晶里，能操控所有机械水母！”
林夜点头，指尖弹出混沌光束，精准击中水晶核心。水晶发出刺耳的裂纹声，守护者惨叫着扑过来，触须抽向林夜的面门。暴熊王的能量斧劈在它的触须上，能量盾碎裂，露出里面跳动的机械神经。霍震岳补了一发脉冲炮，直接轰碎了核心，守护者化作一堆废铁，沉进黑暗里。
火山口的岩浆映红了半边天。
林夜踩在滚烫的岩石上，抬头望着悬浮在火山口中央的水晶节点——它像个巨大的黑色钻石，表面流转着“观察者”的能量纹路，周围的三层护盾正随着节点的呼吸般明灭。
“护盾频率是1.7赫兹，基于‘观察者’的维度弦振动。”苏芸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起源星图的频率是0.3赫兹，需要叠加才能突破！”
林夜举起起源星图碎片，碎片的光芒与火山口的岩浆共鸣，散发出金色的波纹。他走到节点前，将碎片按在护盾上——
嗡——
金色与黑色的波纹交织，护盾泛起涟漪。林夜能感觉到，碎片在与节点沟通，像两个久别重逢的灵魂。
“它在害怕。”林夜轻声说。
“害怕？”霍震岳不解。
“怕‘可能性’。”林夜闭上眼，混沌星核的力量顺着指尖流入节点，“我们这些‘变量’，这些不按它规则活的生命，就是它最怕的东西。”
节点的护盾突然裂开一道缝。林夜抓住机会，将碎片完全按进去——
节点爆发出刺眼的白光，里面的核心暴露出来：那是个黑色的晶体，里面封印着无数光点——那是被“观察者”收割的文明的“可能性”！
“那是……”苏芸的声音带着哭腔，“是地球古代文明的意识！还有星灵族、荒牙族……它把所有生命的‘可能性’都关在这里，用来给‘净化协议’供能！”
林夜的拳头攥紧。他能感觉到，晶体里的“可能性”在挣扎，在呐喊，像被困在笼子里的鸟。
“放他们出来！”林夜吼道。
起源星图碎片的光芒暴涨，化作无数金色丝线，钻进晶体里。那些光点开始觉醒，化作一道道流光，冲向火山口的岩浆——它们要去地球，去寻找新的“可能性”，去反抗“观察者”的收割！
“节点要爆炸了！”苏芸大喊。
林夜抓住她的手，与众人一起跳进潜水舱。身后，火山口传来剧烈的爆炸声，节点化作一团黑色的雾气，消散在岩浆里。
回到“昆仑号”时，众人都浑身是伤。林夜的掌心还在发烫，碎片的纹路里残留着节点的能量。
苏芸盯着分析仪，声音发抖：“节点被破坏了，但‘观察者’的本体还在。它的能量信号减弱了，但还在扫描地球的‘可能性’源——比如人类的情绪、文明的创造力……”
霍震岳揉着胳膊上的烧伤：“那家伙是不是疯了？连情绪都要收割？”
“因为它不懂。”林夜望着舷窗外的海面，月光洒在浪尖上，“自由意志、七情六欲，这些‘不完美’的东西，才是宇宙最珍贵的‘可能性’。‘观察者’想要一个绝对理性的宇宙，可那样的宇宙，跟死有什么区别？”
贞德走到他身边，圣光轻轻覆在他的掌心：“你找到了答案。”
林夜点头。他摸着起源星图碎片，里面还残留着那些“可能性”的呐喊——那是地球古代文明的倔强，是星灵族的希望，是人类不屈的精神。
“接下来，我们要找齐所有火种密钥。”林夜说，“拼凑完整的起源星图，找到‘观察者’的本体，彻底摧毁它的收割网络。”
霍震岳咧嘴笑：“老子早就等不及了！下次让它尝尝老子的脉冲炮，轰得它连妈都不认识！”
暴熊王扛起能量斧：“算我一个！老子要把它的丝线都砍成段！”
贞德微笑：“我和你一起。”
苏芸抱着分析仪，嘴角露出一丝倔强的笑：“我也是。”
林夜望着眼前的团队，又看了看掌心的碎片。他知道，前方的路还很长，但这一次，他们不再孤单——他们有彼此，有“可能性”，有要守护的文明。
而遥远的维度深处，“观察者”的本体正盯着地球的方向，红色的眼睛里，愤怒的波动像潮水般涌来。它没想到，那些它视为“变量”的生命，竟敢反过来撕裂它的规则。
但这，才是宇宙最有趣的地方——
永远有“可能性”，永远有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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