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卓成脸色阴沉可怖,死死的盯着陈箫衣,但仍是后退了一步。
片刻后,他眼锋陡然一转。
他朝边上一个微低着头的学生疾步走去,大手猛的抓住他的衣领,将他提起:“你走是不走?”
那学生惊呼出声,瞪大了眼睛,害怕的看着他:“我…我…”
蔡卓成将他推到身后官兵身上,腰上马上有刀柄抵上来。
那学生打着冷颤,看向陈箫衣。
陈箫衣是他们国子监目前最优秀的学生,有国子监所有老师的关注和保护,所以这次也是他打头阵。
可没想到,这刑部侍郎突然冲他来了。
陈箫衣霍然起身,朝蔡卓成走近:“大人可是要剥夺国子监上表陈情的权利?可有礼部的文书下达?”
“还是说,大人威逼我等,是不想让文家冤案重审?”
“你敢质问本官?”
“文死谏,武死战!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为了大靖,便是得罪了大人又如何!匹夫一怒,血溅五步!杀我陈箫衣,还有后来人!”
陈箫衣身躯凛凛,双目如射寒星。
蔡卓成眼眸是无尽的黑暗,似要将眼前人吞噬,他朝身后官兵狠声道:“陈箫衣扰乱刑场,押下去,听候审问!”
官兵们立刻冷脸上前。
所有国子监学生见状,都立马站起,朝陈箫衣围拢。
竟是和这些官兵,形成了对抗之势。
“蔡大人!!”
剑拔弩张之时,一道高喝的男声传来,众人循声望去。
三皇子身着蟒袍,带着一众侍卫,艰难的朝这边挤来。
陈箫衣曾跟着老师给三皇子讲过学,所以认得他,立马恭敬的行礼:“参见三皇子殿下!”
“快免礼!!”
其余学生也跟着行礼。
三皇子整理着衣冠,面容亲和的说道不必多礼。
蔡卓成眼眸微沉,在三皇子看过来的时候,才拱手行礼:“参见三皇子”
待他施完礼,三皇子才摆手:“快免礼!”
三皇子:“蔡大人,本宫听闻国子监学生,在午门为文家女跪表陈情,所以特来询问一下。”
蔡卓成目光深沉的看了三皇子良久,忽扯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他拱手恭敬的道:“三皇子殿下,微臣也不知这些监生,所陈之事为何。”
“他们就在这儿,殿下可以在这儿慢慢问他们。微臣还有事要忙,就不打扰殿下了”
说罢,他转身瞬间沉下脸色,袖袍翻飞的朝监斩台疾步走去。
身后的官兵,马上堵上他后面的路。
陈箫衣看着他的背影,一股不好的预感涌现。
三皇子也沉下脸色,刚要朝身后侍卫吩咐,就见蔡卓成回到监斩台的案桌前。
他昂首俯视台下,大声唱道:“午时三刻已到,行刑!”
不理会国子监学生和百姓们的抗议声,他目光转向案上的签桶,抽出一块红色令牌,狠狠的掷向刑台。
令牌落地,刽子手就动手解下文月瑶脖子上的重枷。
陈箫衣和所有国子监学生,冲向被官兵围着的监斩台,大声喊道:“国子监一言一行,是天下文人的风向和表率,有权上表圣上。”
“今日我等为文家女跪请陈情,圣上须得回应国子监跪请之事!尔等罔顾国子监诉求,是要陷圣上于不义!”
围观百姓从监斩官宣布斩首的时候,就沸腾了起来,一个个高声呼喊,文家女是冤枉的。
官兵死死撑住栏架,全部出声喝斥前排百姓。
然而人数之多,已经不是前排百姓想退就能退的了。
侩子手不停,继续将卸了重枷的文月瑶在木墩上摆好。
蔡卓成冷眼看着他们,高声喊道:“文家女一案,已经三司会审。圣上已将真相大白于天下,未曾隐瞒一丝一毫!”
“尔等乌合之众,哗众取宠,扰乱法场。明指圣上昏聩,不忠不臣!天下文人,以尔等为耻!”
国子监学生心急如焚,官兵死死拦住了他们,眼看文家女就要被斩首。
有过激的学生往前冲,官兵直接拔刀示威。
陈箫衣咬紧牙关,抬步就要冲官兵的刀撞去。
突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按住了他的肩膀。
三皇子将他往旁边一推,看着拔刀挡在前面的官兵,他眸光冷厉,下一刻,挺身向前。
官兵们被皇子的动作猛的一喝,不敢刀对皇子,一时间慌乱后退。
三皇子的侍卫马上冲开官兵防守,先他一步,在侩子手刀落的那一刻,踹开了他。
百姓们高呼叫好,一时间人声鼎沸。
三皇子一身蟒袍,面冠如玉的登上监斩台,坚毅的眼神对上蔡卓成黑沉的脸。
他转身面向百姓,展臂悲悯道:“大靖的百姓们!还请稍安勿躁!本宫身为三皇子,自当为百姓请命。”
“文家女的事,父皇为了给天下人一个交代,特意下旨三司会审。”
“然而今日,国子监学生,在此为文家女跪请陈情。”
“那今日,这文家女便斩不得!”
“本宫这就进宫,将今日百姓之言,国子监学生之言,尽数告知父皇。天理昭昭,必将服理于民!”
普通百姓哪有机会见到皇子啊!今日,大靖的三皇子,就这样,光风霁月的站在高处,宛若神只。
解救了他们心目中无辜的文家女,听取他们的抗议,为他们讨要公道。
三皇子毫不留恋台下百姓的跪拜和赞扬,转身走到蔡卓成面前,沉声道:“蔡大人不必担忧差事没办好,本宫马上进宫告知父皇。有什么事,本宫一力承担。”
侍卫护着文家女。
三皇子走下监斩台,带着几个国子监学生进了宫。
…………
大理寺刑房。
沈瑜听到监刑官的声音,猛的抬头看去。
为何又落到他手里了?
崔昀野一身威严肃穆的官袍,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的睨着她。
“时辰到了,选一样上路吧!”
冷漠的声音催促着她。
沈瑜垂下眼眸,泪水颗颗滑落。
她原本都做好死的准备了,可为什么偏偏,偏偏是崔昀野来监刑?
临死前还有被他看到自己满身脏污,狼狈挣扎。
“快点!本官还有事儿忙!”
崔昀野皱眉,神情很是不耐,他本就是百忙之中抽出空来送她上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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