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阳部落的议事厅是用整块青石雕琢而成的,厅内十根盘龙石柱上,刻着平阳建国三百年来的战史——从击退温岭海寇到平定内部叛乱,每一道刀痕都浸着先辈的血。此刻,厅内的气氛却比石柱上的刀痕更冷,十六个部落的首领围着长案而立,案上摊着一张泛黄的平阳地图,红色炭线将昆阳、鳌江、水头划成三足鼎立的形状,而地图边缘的灵溪旧地,早已被墨痕涂成一片模糊。
“二十年前灵溪带走十九个部落时,我们就该打!”鳌江首领阿蛮一掌拍在案上,青铜甲胄碰撞出刺耳的脆响。他身后的武士们立刻握紧了腰间的铁刀,刀鞘上“平阳第一勇”的铭文在火光下闪着冷光,“现在倒好,龙港又从苍南分出去,人家都把我们当软柿子捏!”
昆阳大王阿烈坐在首座,手指摩挲着案上的玉圭——这是平阳建国时传下的信物,圭角早已被历代首领摸得光滑。他抬起眼,目光扫过厅内众人,声音沉得像昆阳城外的古钟:“打?跟谁打?苍南现在有十九个部落,龙港的船比我们的还多,我们十六个部落刚凑齐五千人,拿什么打?”
“大王是怕了?”水头首领阿江突然开口,他穿着一身黑色皮甲,腰间别着两把短刃,那是去年在万全部落的比武大会上,一刀劈断三根铁矛赢来的。他身后站着腾蛟、凤卧的首领,几人腰间的武器样式相近,显然早有默契,“灵溪叛逃时,昆阳的武士缩在城里;龙港独立时,鳌江的船停在港口不敢动。再这样下去,不用别人打,我们自己就散了!”
阿烈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玉圭在手中捏得发白:“阿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水头想带头挑事?”
“我不是挑事,是想让平阳活下去!”阿江上前一步,指着地图上的水头地界,“我们水头带着腾蛟、凤卧、山门的人,在北港练了三年武,武士们的刀比昆阳的锋利,箭比鳌江的远。现在灵溪的人还在惦记我们的麻步,苍南的船时不时在南麂附近晃悠,再不抱团,我们迟早要被一个个吞掉!”
万全首领阿禾是个矮壮的汉子,手里总拿着一根铁制的烟杆,此刻他猛吸了一口烟,烟雾从鼻孔里喷出来,模糊了脸上的表情:“阿江说得对,可组成北港部落国,那昆阳怎么办?平阳大王的位置,谁来坐?”
厅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阿烈和阿江身上。阿烈的手指在玉圭上轻轻敲击,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平阳建国三百年,从来只有一个大王。阿江,你想让水头取代昆阳?”
“我不想取代谁,我只想让平阳人不再被欺负!”阿江的声音提高了几分,身后的腾蛟首领阿峰立刻附和:“没错!当年灵溪的人杀我们腾蛟的武士时,昆阳的援兵晚了三天;去年闹村的人被苍南的人抢了粮食,鳌江的船说风浪大,不肯出海。这样的联盟,还有什么用?”
阿蛮的脸色也不好看,他知道阿峰说的是实话——去年闹村求援时,鳌江的武士确实因为怕苍南的船队,找借口没去。他咳嗽了一声,试图缓和气氛:“那组成北港部落国,也得跟昆阳商量着来。阿烈大王,你看能不能……”
“商量?”阿烈猛地站起来,玉圭“啪”地一声拍在案上,“商量就是让你们把平阳拆了?我告诉你们,只要我还是平阳大王,就不许任何人分裂部落国!谁要是敢带头,先过我昆阳武士的刀!”
阿江也拔出了腰间的短刃,刀光在火光下闪了一下,映得他的眼睛通红:“那就试试!平阳的武士,不是只会躲在城里的软蛋!”
厅外的武士们听到动静,纷纷拔出武器,甲胄碰撞声、刀鞘摩擦声混在一起,像一场即将爆发的风暴。阿禾赶紧挡在两人中间,烟杆在手里转了个圈:“别冲动!都是平阳人,打起来只会让灵溪的人看笑话!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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