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被两个金清部落的汉子抬回部落时，已经是黄昏。夕阳把台州湾的海水染成了红色，像一片血海。部落里的人都围了过来，看着浑身是血的金，眼里满是恐惧和担忧。几个女人连忙拿来草药和布条，小心翼翼地帮他处理伤口，可伤口太深，鲜血怎么也止不住。
“爹！”清的声音突然传来，金猛地睁开眼睛，看见清正跑过来，脸上满是泪水。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直到清跪在他的身边，握住他的手，他才知道，清真的回来了。
“清……你怎么回来了？”金的声音很虚弱，每说一个字，都牵扯到后背的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
清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哽咽着说：“是滨放我回来的。他说，让我回来告诉你，要是再敢跟北和南作对，就把金清的人全部杀光。”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滨还说，海寇很快就要来了，让我们金清部落准备好，到时候要出人出力，帮联盟抵抗海寇。”
金的心里冷笑一声。滨哪里是好心放清回来，他是想让清当人质，让金不敢反抗。而且，让金清部落出人出力，不过是想让他们当炮灰，替北和南挡海寇的刀。
“清，你听着。”金抓住清的手，眼神变得坚定，“滨和北、南，都不是好人。他们根本不在乎我们的死活，只在乎自己的利益。海寇来了，他们只会让我们去送死，而他们，会躲在十里长街的大房子里，看着我们被海寇杀死。”
清的眼睛里满是震惊，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在滨海部落里待了几天，亲眼看到滨和海是怎么对待奴隶的，也亲眼看到他们是怎么搜刮其他部落的贡品的。他知道金说的是实话，可他也害怕，害怕反抗会带来更可怕的后果。
“爹，那我们该怎么办？”清的声音里满是无助，“我们金清部落只有一千多个人，根本不是滨和北、南的对手，更不是海寇的对手。要是反抗，我们都会死的。”
金没有回答，他转头看向人群，大声喊道：“横在哪里？我要见横！”
人群分开，横拄着一根木杖，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他的脸上满是皱纹，眼睛却很亮，像能看透人心。他走到金的身边，蹲下身，用手摸了摸金的伤口，然后说：“伤口很深，但没有伤到骨头，还能活。”
“横，我知道你能预知未来。”金看着横的眼睛，声音急切，“你告诉我，海寇来了，我们该怎么办？路桥联盟，还有救吗？”
横没有立刻回答，他从怀里拿出一块兽皮，铺在地上，然后又拿出几根骨头——那是人的指骨，被磨得很光滑。他把骨头放在兽皮上，然后闭上眼睛，嘴里念念有词。周围的人都屏住呼吸，静静地看着他，连大气都不敢喘。
过了一会儿，横睁开眼睛，拿起一根骨头，放在火上烤了烤。骨头很快变黑，出现了几道裂纹。横盯着裂纹看了很久，然后抬起头，看着金，眼神里满是复杂：“潮要大了，血要流了。路桥联盟，要么毁灭，要么重生。而你，金，是那个能决定联盟命运的人。”
金的心里一震，他没想到，横会给他这样的答案。他看着横，又看了看周围的人，然后说：“横，我知道我能力有限，可我不想看着路桥联盟就这样毁灭。我想反抗，想推翻北和南的统治，想让所有部落的人，都能好好活着。你能帮我吗？”
横点了点头，他拿起另一根骨头，递给金：“这是去年冬天，我从一个死去的海寇首领身上找到的骨头。上面有海寇的图腾，也有路桥联盟的图腾。这说明，海寇和我们，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也许，他们不是来毁灭我们的，而是来唤醒我们的。”
金接过骨头，仔细看了看。骨头上面确实有两个图腾，一个是海寇的红色旗帜，一个是路桥联盟的海鸟。他不明白横的意思，海寇明明是来侵略他们的，怎么会是来唤醒他们的？
“横，我不明白。”金皱着眉头，“海寇来势汹汹，他们肯定是想占领路桥，奴役我们。怎么会是来唤醒我们的？”
横笑了笑，他拄着木杖，慢慢站起来，看着远处的台州湾：“金，你以为北和南统治下的路桥联盟，还有希望吗？他们沉迷于淫欲和权力，把部落里的人当成奴隶，把联盟的规矩当成摆设。这样的联盟，就算没有海寇，也会迟早毁灭。海寇的到来，不过是加速了这个过程。但同时，也给了我们一个机会，一个推翻他们，重建联盟的机会。”
金恍然大悟。他终于明白，横说的唤醒，是什么意思。海寇的到来，让所有人都意识到，路桥联盟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如果他们还像以前一样，互相残杀，互相掠夺，就只会被海寇一一消灭。只有团结起来，推翻北和南的统治，建立一个新的联盟，才能抵抗海寇，活下去。
“横，那我们该怎么做？”金的眼神里充满了希望，“我们需要联合其他部落，一起反抗北和南。你能帮我联系他们吗？”
横点了点头，他从怀里拿出一张地图，铺在地上。地图是用兽皮做的，上面画着路桥联盟各个部落的位置，还有十里长街的路线。“我已经联系了峰江的峰，新桥的新，还有桐屿的桐。他们都对北和南的统治不满，也愿意跟我们一起反抗。”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但是，蓬和滨，还有路北的北，是我们最大的敌人。蓬控制着十里长街的酒肆和商铺，手里有很多奴隶和财富；滨控制着滨海部落和滨海新部落，手里有最强的战力；北和南，控制着联盟的权力中心，手里有青铜武器和卫兵。我们要想打败他们，必须制定一个周密的计划。”
金看着地图，心里开始盘算。他知道，要打败北和南，首先要削弱他们的势力。蓬控制着十里长街的经济，要是能切断他的财路，他就没有钱来收买奴隶和卫兵；滨控制着最强的战力，要是能策反他手下的人，或者找到他的弱点，就能削弱他的实力；北和南控制着权力中心，要是能趁着海寇来的时候，里应外合，就能一举推翻他们的统治。
“横，我有一个计划。”金看着横，眼神坚定，“海寇来了之后，北和南肯定会让各个部落出人出力，去抵抗海寇。我们可以借着这个机会，把峰江、新桥、桐屿的人，还有我们金清的人，都集中起来，假装去抵抗海寇。然后，在半路上，突然发动袭击，先消灭蓬的人，切断他的财路。接着，再去滨海部落，策反滨手下的人，让他们反过来对付滨。最后，我们再带着所有人，去十里长街，推翻北和南的统治，建立一个新的联盟。”
横点了点头，眼里满是赞赏：“这是一个好计划，但也很危险。蓬的人虽然战斗力不强，但人数很多；滨的手下都很忠诚，策反他们不容易；北和南的卫兵，都拿着青铜武器，战斗力很强。我们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不能有一点差错。”
金深吸一口气，他知道这个计划的风险很大，但他没有退路。他看着周围的人，看着清，看着那些信任他的人，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他都要成功。他要让路桥联盟，摆脱淫欲和权力的控制，重新回到以前那个团结、友爱的联盟。
“我知道很危险，但我们没有选择。”金的声音坚定，“为了我们的部落，为了我们的家人，为了路桥联盟的未来，我们必须冒险。从今天开始，我们就要开始准备。清，你去通知部落里的汉子，让他们每天都去滩涂上练习打仗，把石矛和石斧都磨锋利。横，你去联系峰、新和桐，让他们也开始准备，等待我们的信号。”
清和横都点了点头，转身去执行任务。周围的人，也都散开了，开始为反抗做准备。金躺在地上，看着远处的夕阳，心里充满了希望。他知道，一场大战即将来临，一场决定路桥联盟命运的大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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