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鸡飞狗跳、春光无限、即将爆发更大规模战争的时刻,
卧室门被砰地一声大力推开,门板撞在墙上发出巨响。
“你们两个。”
一声蕴含着滔天怒火的低吼在门口炸响,带着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陈静顶着一头睡得乱糟糟的短发,脸色黑得像暴风雨前的夜幕,叉腰站在门口,怒视着床上衣衫不整的两人,
那床上扭打痕迹明显的如同刚经历了一场小型战争。
她身上穿着一件深灰色的纯棉背心和同色宽松短裤,睡衣领口因为匆忙而微微敞开,露出一小片优美的锁骨和若隐若现的胸脯曲线。
显然,她刚睡下没多久就被这边惊天动地的动静硬生生吵醒,此刻太阳穴突突直跳,感觉脑仁都在疼。
“黄,文,文,陈,野,你们两个有完没完,大半夜的不睡觉,拆房子啊,想把整条街的人都吵醒看你们表演是不是。”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像闷雷一样在房间里滚动,带着被强行打断睡眠的极度暴躁。
“静姐,是他,是他先撞我胸的,还掐我屁股,你看。”
黄文文捂着依旧火辣辣疼的屁股,另一只手指着缩在床角的陈野,
委屈得不行,眼泪汪汪地控诉,因为激动,那件滑落的睡裙根本遮不住什么,
那晃眼的白更加引人注目,随着她控诉的动作微微颤动。
“闭嘴,你还有理了。”
陈静气得胸口起伏,狠狠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感觉比刚才去照顾苏苏时更累了十倍。
她看着黄文文那狼狈样子,再看看陈野那件被扯得不成样子的t恤和惊魂未定的小脸,一股邪火直冲天灵盖。
“一个二十多岁的大姑娘,让你看个孩子,你就给我看成这样,黄文文,你好意思告状,你是大人,他撞你一下怎么了,你就这样欺负小孩,还把他裤子都快扒了,还要打他屁股,黄文文,你出息了啊,我看你是皮痒了。”
她根本懒得听黄文文辩解,在她看来,这分明就是黄文文仗着体力优势在欺负小孩,场面还搞得如此不堪入目。
“我,是他先。”
黄文文被陈静训斥噎得百口莫辩,气得直跺脚,
这一跺脚,睡裙下摆飘起,两条笔直的长腿和浑圆的臀部曲线更加暴露无遗,
连带着被掐的地方似乎更疼了,她疼得嘶了一声。
“你什么你,赶紧给我滚回床上躺好,睡觉。”
陈静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手指着床铺,眼神凌厉如刀,
“还有你,陈野,”
她又瞪向缩在床角的陈野,眼神锐利,
“不舒服就给我老实躺着,闹什么闹,再闹腾一下,我立刻把你扔到客厅冰凉的地板上去睡,说到做到。”
陈野看着陈静那几乎要喷火的眼神,识相地低下头,抿着嘴不吭声了,小手默默地把自己的t恤下摆往下拉了拉,遮住露出的腿。
“都给我躺下,立刻,马上,睡觉。”
陈静指着那张一片狼藉的床,语气是最终通牒,
“再让我听到一丁点动静,哪怕是一声咳嗽,我就把你们两个一起打包扔到院子里睡花坛,明天谁也别想吃早饭,听清楚没有。”
她说完,目光扫过两人,确认他们接收到这严重的威胁。
在陈静怒气冲冲地威胁要把他们打包扔到院子睡花坛时,黄文文一边捂着屁股抽气,一边小声嘟囔:
“……睡花坛……有蚊子……还可能有癞蛤蟆……脏死了……”
陈静耳朵尖,立刻捕捉到了这声嘟囔,她冷笑一声:
“呵,还挑三拣四?总比你们俩在这里闹腾强。知道那花坛谁打理的吗?”
她目光扫过两人,带着一丝冷酷的精准,
“是隔壁阿婆,她种的夜来香和驱蚊草效果特别好,保证蚊子不咬你们,只让你们闻着花香反省。至于癞蛤蟆,”
她故意顿了顿,看着两人瞬间紧张起来的样子,特别是陈野明显缩了一下,
“那是益虫,专吃蚊子。你们要是再吵,明天早上我亲自去请两只来陪你们睡,保证个头够大,皮肤够滑溜。”
陈野和黄文文同时打了个寒颤。
他们都知道陈静说到做到,而且隔壁阿婆的花坛确实打理得极好,但里面有没有癞蛤蟆……想想就让人头皮发麻。
这份具体到细节的“花坛威胁”,比空洞的吓唬更有威慑力,成功让两人彻底噤声,乖乖躺下。
在陈静强大的武力威慑和睡眠不足的暴躁气场双重压迫下,黄文文极其不甘心地瞪了陈野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你给我等着,这事儿没完”,
然后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躺回床上。
她一把扯过被两人折腾得乱七八糟的被子,用力把自己裹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蚕蛹,
只留给他一个散发着浓烈怨念的后脑勺和因为裹得太紧而更加凸显的臀部起伏的轮廓。
那片晃眼的白皙春光总算被被子暂时掩盖。
陈静也狠狠地剜了两人一眼,那眼神带着十足的警告意味,
然后砰地一声,
用尽全身力气甩上了卧室门,巨大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震得门框似乎都抖了抖。
卧室里瞬间陷入一片死寂,只剩下两人尚未平复的喘息声,以及窗外越发清晰响亮的雨点敲打玻璃的沙沙声
闽南的雨季,果然又开始了。
雨声像一层细密的网,笼罩了整个世界。
黄文文裹在被子里,身体微微颤抖着,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疼的,或者两者兼有。
她恨恨地又哼了一声,把自己裹得更紧了些,像一只缩进壳里的愤怒寄居蟹,被子下的臀部轮廓因为她的动作而绷紧。
陈野也长长地、无声地舒了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
世界终于安静了。
可刚才那一番剧烈搏斗,肾上腺素飙升后又骤然回落,加上之前的眩晕感并未真正消失,
此刻一股更深沉、更强烈的疲惫如同潮水般汹涌袭来,
还夹杂着一种奇异的、灵魂仿佛要脱离躯壳般的困倦感。
刚才被黄文文挠痒痒的地方似乎还残留着麻酥酥的感觉,而撞她的额头和掐她的手指也隐隐作痛。
他慢慢滑进一角被子里,把自己蜷缩在一旁,像只寻求安全感的幼兽,只露出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
床头灯昏黄的光线笼罩着床铺,在墙壁上投下两人模糊的轮廓影子。
空气里依旧弥漫着黄文文身上那股淡淡的柑橘甜香,混合着刚才激烈运动后散发的、属于年轻身体的、更加浓郁的荷尔蒙气息,
还有一种……类似药油或者跌打酒的味道?这味道有点刺鼻,混合在柑橘香里,形成一种古怪的气味。
他闭上眼睛,眼皮沉重得像灌了铅。
身体内部的眩晕感似乎被更深沉的困倦所取代,意识像沉入粘稠的蜜糖,不受控制地快速滑向一片混沌温暖的黑暗。
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此刻听来竟如同催眠的白噪音,沙沙作响,将刚才所有的混乱、羞恼、尴尬都冲刷得模糊不清。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他脑海里最后一个模糊的念头是:
这该死的重生,真是,一言难尽。希望明天醒来,世界能正常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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