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砍断两棵树，做出两份干净利落的示范样例之后。
齐浩成功忽悠来一位免费劳力。
让王峰在激动和兴奋中，接过砍柴刀，削起了树，按照他的要求，拿细点的树枝，练起了手。
没了精力最盛，最喜欢乱问的未来小舅子在旁干扰。
他这才看向王山三人。
只是不等他再次开口，徐霞抢先一步，笑着打趣道：
“齐浩，怎么，你不想请我们去你家中坐坐吗？”
“嫂子，你这话，有点见外了。”
齐浩指了指敞开的院门，以攻代守。
“门开着，又没有上过锁，你们夫妻二人，以及小芸，小峰都不是外人；一家人，我若是开口问，开口请，才是不妥，才是把你们当外人看。”
听到一家人，王芸脸一红，下意识的躲到了母亲身后。
没了上前送出衣服的勇气。
这小丫头。
现在可不是害羞的时候。
家中重宝，却对岳父岳母一家不防不藏，这份态度，这份诚意，胜过虚假的客套。
徐霞十分满意齐浩的回答，更欣赏齐浩不拿他们当外人的做法。
“你说的对，我的话，确实有点见外了。”
她侧向迈出一步，露出躲在背后的女儿。
“小芸，你看，齐浩没拿你当外人，你只是做了两身衣服，想当面送给他，有什么好害羞的？”
“娘亲~”
王芸依旧红着脸，不敢抬头看人。
少女的羞怯，胜过一切。
不经意间的青涩，最能勾起男人的挑逗欲。
齐浩心头一热，连忙急着平复躁动的心绪，暗自告诫自己。
他是正经人，不是喜欢当着小姑娘父母的面，调戏小姑娘的花花公子。
目光落在未婚妻抱在胸前的包袱上。
“小芸，你抱的这么紧，让我怎么拿，怎么穿到身上，试试你做的衣服合不合身，有没有需要改动的地方？”
他不说还好。
一说，王芸反而更紧张，更害羞了。
见女儿一时半会缓不过来，没勇气送出礼物，王山上前。
“齐浩，你小子，只想着安家建房，开荒垦田，却忘了最关键的一件事，再好的田，没有种子，也长不出庄稼。”
说着，他将背着的半袋种子抛出。
“这是黄米种子，能填饱肚子，能酿酒，能做糕点，我们村和归云乡的田地里，种的最多的，便是它。”
好东西。
齐浩连忙收回目光，接住种子，唯恐撒了。
他深知越偏僻，越穷的地方，粮食种子越珍贵，越难得。
“我正愁不知上哪去买粮食种子呢！王山老哥，你此举，当真是雪中送炭。”
血中，为何要送炭？
王山一愣。
炭，他知道，临山村中，就有人专门砍伐木材，烧制木炭，然后，背到归云市集贩卖，补贴家用。
没有止血药的情况下。
把木炭磨成粉，用来止血，可行，但……草木灰也有相同的效果。
有这个时间，干嘛不直接用现烧的草木灰止血，反而浪费时间挑拣木炭，再浪费力气磨制碳粉？
难不成齐浩不知种子的珍贵。
是嫌他送种子的做法，吝啬小气，暗指他此举，费时费力，不落好。
想到这里，王山的脸色皱起了眉头。
“齐浩，你这话什么意思？”
语气，不对。
齐浩心中思绪流转，审词度句。
他刚才的话语中，并无容易引起误会的歧义词，唯一的可能，就是……
“王山老哥，你是不是没见过雪？”
“说一个猎人，没见过血，不如说他不敢打猎，没受过伤，齐浩，你若是看不起我，不想要种子，可以直说。”
天冷的地方，才会下雪，和职业，和受没受过伤，有什么关系。
不经意间，齐浩确定一件事。
冥雾山周边的气候，常年温暖湿润，从未下过雪。
“王山老哥，你误会了，我说的是雪，不是血……”
天冷到一定程度，水会结冰，雨会变成雪，人在雪中，需要烧炭取暖，才不会被冻死。
误会解开，王山面露尴尬之色。
是他见识少，不知道世间，竟有水结冰，雨成雪，这种奇事。
“齐浩，你是从何处知道冰和雪的？”
“不是知道，而是亲眼见过，亲手摸过。”
齐浩翻阅记忆，诉说故乡之景。
遥望冥雾山深处。
那里是他降临此界的第一站，但他却不知来时的方向。
“在我的家乡，一年同样有四季之分，只不过与此……处不同，那里春生，夏荣，秋收，冬藏……”
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王山和妻女一起倾听，惊叹，向往。
他们见惯了草木旺盛之景，实在想像不出，秋天草木昏黄，硕果累累之景，想象不出万物归寂，银装素裹之景。
连忙着削树的王峰，都没了砍树的心思，凑了过来。
“姐夫，天云城的水，从来没结过冰，你是爹从冥雾山中领回来的，难道你的家乡在冥雾山的另一边？”
“不是另一边，而是在更远的地方。”
“好厉害！”
王峰惊呼出声。
冥雾山在他心中已是无法跨越的天堑，更远的地方，他想都没想过。
“姐夫，你是我见过的，唯一一位活着走出冥雾山深处，也是唯一一个能横穿冥雾山之人。”
人吗？
不错，有心有血有肉，是人，有能力横穿冥雾山脉之人。
耳边的夸赞之语，齐浩坦然接受。
他领着王山一家四口，走进亲手搭建的宅院。
刚一进院。
王山夫妇二人的目光，便忍不住看向浩树，好似铁屑遇到了磁铁，被牢牢的吸住。
两人走近，仔细打量。
腰身粗细的树干，繁茂的枝叶，不像刚被人移栽而来，倒像是一直扎根在此处。
“孩他爹，你不是说浩树只有一人来高吗？”
“我会骗你吗？我上次见时，它确实只有一人来高，上面的枝叶，都是细枝嫩叶……”
两人凑在一起，压低声音，小声议论。
“爹娘，一棵树而已，有什么好看的？”
王峰的声音传来，人影走近，打断了夫妻之间的私语。
他手中拎着的砍柴刀扬起。
姐夫传他的砍树技巧，他尚未掌握，不如拿眼前的树，继续练习。
“你要做什么？”
王山夫妇二人一个抢刀，一个揪耳朵，动作迅速而熟练。
紧接着。
他们二话不说，一起架起儿子，捂着儿子的嘴，走进一间敞开的空屋，关上了门。
“小芸，不知者无罪，要不你去劝劝你爹娘，让他们下手轻点。”
齐浩不在乎浩树会不会挨刀。
他趁着意外得来的独处机会，开口。
“否则，以浩树在王山老哥和嫂子心中的地位，你弟的屁股，怕是得肿上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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