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楼二楼可以喝茶,三楼到五楼却全是客房,做的什么生意……不言而喻。
毕竟社团嘛,哪会只做正经生意?
如果光靠卖茶,一个月最多挣几万块,连手下兄弟的开销都不够。
不另寻财路,天狼和他那帮兄弟只能喝西北风。
说起来,天狼也是倒霉。
他本是雷耀扬身边的得力干将,只因为不小心撞见坐馆骆驼不该看的事,就被发配到油麻地管这芝麻大的地方。
就连雷耀扬这个大哥,也无可奈何。
说到底,东星的掌权人终究是骆驼。
虽然年事已高,对手下的控制力不如从前,但余威尚在。
再加上东星作为老牌社团,最看重的就是江湖规矩。
在这种组织里,辈分高一级就能压死人。
哪怕对方实力远不如你,表面也得恭敬,挨了骂也得忍着。
不过这次雷耀扬确实帮了大忙。
要不然,天狼的下场恐怕比被发配到这种偏远地方更惨,说不定早就没命了。
骆驼平时见谁都笑眯眯的,看起来挺和善。
实际上这老头心思很深,年轻时也是出了名的手狠,现在年纪大了才收敛了些。
但这可不代表他就变成善人了。
那种表面样子,也就骗骗没脑子的人。
正常人谁会信?
.......
红月茶楼五层,一间宽敞的客房里。
天狼正悠闲地躺着休息。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还夹杂着小弟惊慌的叫喊。
“妈的,叫什么叫!”天狼骂骂咧咧地爬起来,提上裤子,怒气冲冲地开了门。
“喊什么喊?”
门口的小弟急得满头大汗:“狼哥,出大事了!和联胜的人打过来了!”
“什么?!”天狼一下子清醒了大半,“真的假的?是和联胜的谁?不会是那个北角屠夫吧?”
天狼虽然也曾徒手打死过恶狗,觉得自己身手不错,但跟传闻中的北角屠夫比起来,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
对了,现在外面都叫叶天余“死亡屠夫”了。
自从洪乐那件事后,这个名号比北角屠夫更响亮——整个洪乐都被他端了,场面比北角那次还吓人。
所以有人觉得“北角屠夫”已经不够形容他的凶狠,改叫“死亡屠夫”更合适。
毕竟这人每次出手,必定见血。
不管是北角屠夫还是死亡屠夫,天狼都不敢惹这样的人物。
更何况他现在势力弱,手下满打满算也就二十来人。
平时欺负普通人还行,真要跟其他社团硬碰硬,吃亏的肯定是天狼自己。
当然,一般也不会有别的社团来这儿找事。
一来,天狼毕竟是东星的人,背后还有奔雷虎这个东星五虎之一撑腰,普通人不敢惹他。
而有实力的人,又看不上他这种小角色。
二来,油麻地是和联胜的地盘,他们这些其他社团的人只是在这儿插支旗,也没打算认真经营这里。
所以,就算有别的社团来找麻烦,也得先考虑和联胜那边的反应,万一闹误会得罪人,那就不好收场了。
正因为这些,天狼手下人少,实力一般,但在自己地盘上倒也过得挺自在。
尤其是这家红月茶楼,是他大哥雷耀扬送的,算是一种补偿。
毕竟,那件事其实是雷耀扬让他去做的,最后却得罪了骆驼,天狼算是替他背了黑锅。
给点补偿,也是应该的。
本来茶楼不怎么赚钱,但天狼改造后,生意慢慢好起来了。
当然,红火的不是一二楼的茶楼,而是楼上的生意。
虽然比不上钵兰街那种地方,但在附近一带,红月茶楼还是有点名气的,经常有专门找来的客人。
所以,天狼每个月也能赚个十来万,日子过得挺滋润。
可一听说和联胜的人打来了,天狼当场就慌了。
“狼哥,带头的是个生面孔,拿着把剑,特别嚣张。”手下小弟赶紧报告。
不是北角屠夫?
天狼心里稍微松了口气。
但转念一想,叶天余要对付他这样的小角色,哪用得着亲自出马?派个手下就够他受的了。
“走,下去看看。”
天狼穿上衣服,带着小弟匆匆往楼下赶去。
红月茶楼的一楼大堂里。
骆天虹带着一帮手下闯了进来,几个想拦路的东星马仔转眼就被打倒在地,满脸是伤,惊恐地看着来人。
“天狼在哪?叫他滚出来!”
骆天虹肩扛带鞘八面汉剑,冷冽目光扫过东星众人。
一旁手下代他扬声喝问。
天狼正带人下楼,听见对方直呼自己名号,当即怒冲冲大步走近:
“谁敢在东星地盘闹事?”
“活腻了?”
骆天虹冷冷望向这名精壮男子:
“你就是天狼?”
天狼身高一米七五,在不足一米七的小弟中已算突出。
但骆天虹身高一米七八,加上黑靴直逼一米八。
他带来的人个个高大健硕,平均超过一米七五,更有数人逾一米八。
一行人静立便气势压人。
天狼手下衣着杂乱、五颜六色;骆天虹的人则西装皮鞋,整齐凌厉。
其实叶天余手下多以此装束示人,西装如制服,却掩不住一身悍气,与寻常文员迥异。
天狼打量眼前阵仗,火气不由收敛几分。
他本不敢招惹叶天余——这位和联胜当红话事人,不论身份地位、个人实力还是手下势力,天狼皆远不能及。
就连雷耀扬在叶天余面前也得低头,
何况是他。
面对叶天余手下,天狼天然矮了一截。
方才嗓门大,全因一时气急。
如今细想,自己先怯了阵。
“我是骆天虹。
不必问我是谁,只需知道我为叶哥办事。”
骆天虹全然不把天狼放在眼里。
来前便未正视,见面更是不屑。
就这胆怯模样,也配叫天狼?叫土狗还差不多。
“骆天虹?”
天狼未曾听过这名字。
一旁小弟低声提醒:“狼哥,他是旺角管事,叶天余手下的头马之一。”
天狼恍然。
头马他懂——他自己也曾是雷耀扬的头马,风光过。
虽今非昔比,眼力还在。
可听说骆天虹掌管整个旺角,天狼仍忍不住嫉妒。
他最风光时也未曾管过如此繁华地盘。
雷耀扬虽重用他,却紧握权力,对小弟至多慷慨些。
交出旺角这等肥地?绝无可能。
况且雷耀扬也没那么多地盘!
东星五虎名头响亮,但帮中能话事者不止五人。
顶端是坐馆骆驼,地位尊崇。
其下还有一众叔父,虽无地盘人手,却辈分极高,与骆驼平辈论交。
面上,东星大哥皆需礼让三分。
再往下才是管地盘的大哥。
东星五虎是其中五位最出名者,实则同等级大哥共十一人。
虽比洪兴十二堂主少一人,相差无几。
东星地盘不及洪兴,整体实力在香江大社团中几近垫底,处境尴尬。
和联胜对外宣称五万会员,纵有夸大,确也兵强马壮。
洪兴实力不弱,却内斗不休,难以一致对外。
东星能够与洪兴长期对抗,源于他们对外时的齐心。
东星五虎当年并肩闯荡,情谊深厚。
然而坐馆骆驼日渐年迈,对帮中事务的掌控力大不如前。
帮中大哥各怀心思,都想争夺坐馆之位,人心渐散。
天狼的领头人雷耀扬,在东星内部实力居中,不算拔尖,但也并非无能。
相比之下,笑面虎几乎毫无作为,只能算个摆设。
好在他与下山虎乌鸦私交甚笃,两人常一同行动,彼此扶持。
骆驼也常将他们带在身边,视作亲信。
而雷耀扬却不受骆驼重用。
骆驼看不惯他的行事风格,两人脾性不合,因此雷耀扬分得的地盘也有限。
正因如此,他更不可能将已有的地盘交给手下去管。
不像叶天余,地盘广阔,根本管不过来。
他习惯运筹帷幄,只抓大事,杂务都交给信赖的属下去办。
“骆天虹,今晚带这么多人来我这儿,是什么意思?”
“别以为在油麻地,我们东星就怕了你们!”
天狼语气虽硬,心中却已发虚。
若不是心虚,何必强调这些?
“放心,我不是来找麻烦的,”骆天虹语气平淡,“今晚来,是通知你们一件事:从明天起,东星所有人都得离开油麻地,不准再踏足这里!”
“你说什么?!”
天狼瞪大双眼,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你要赶我们走?”
天狼彻底被激怒了。
他已被放逐,红月茶楼所在的这条街,是他最后的立足之地。
失去这里,他还能去哪儿?
难道要回到雷耀扬手下,重新做个小弟?
那也太丢人了!
所以一听骆天虹的要求,天狼想都不想就断然拒绝。
“你们和联胜别太过分!”
“真以为东星没人了吗?!”
天狼怒吼道。
骆天虹只是掏掏耳朵,一脸无所谓。
“省省力气吧,嗓门大不代表你有理。”
“我今天来是通知你,不是跟你商量。”
“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明天必须走!”
“不然……以后就不用走了。”
冷冷说完,骆天虹转身就要离开。
他还得去通知其他社团,没时间在这儿耗。
天狼见他如此嚣张,怒火中烧,抓起手边的茶壶就往骆天虹背后砸去。
骆天虹闻声转身,剑鞘一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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