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寂灭祭坛，残魂低语
寂灭之岸，名副其实。
踏上这片黑色的土地，仿佛连生音都被吞噬了。雾气在这里变得稀薄，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粘稠、更加沉重的“寂灭”意境。空气中弥漫的幽冥能量中，夹杂着大量精纯的寂灭之力，对于寻常生灵而言，这里是绝对的死地，多待一刻都会加速生机流逝，神魂枯萎。
然而对于林凡而言，此地却如同量身定制的修炼场。他识海中的寂灭烙印前所未有地活跃，自主地吞吐着外界的寂灭之力，那一点暗金色的斗战锋芒也随之闪烁，仿佛在淬炼自身。他甚至无需刻意运转功法，体内的阎罗灵力就在缓慢而稳定地增长，之前对抗冥尊投影的损耗和暗伤，都在加速修复。
“这里的能量……对你似乎大有裨益。”苏沐薇也察觉到了林凡气息的变化，虽然她自身需要全力抵抗环境的侵蚀，但看到林凡好转，心中稍安。
“嗯。”林凡点头，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前方无边的黑暗，“但此地也隐藏着更大的危险。我感觉到，有东西在深处……呼唤我。”
那种源自阎罗殿的微弱共鸣感，随着他们的深入，变得越来越清晰。它指引着一个明确的方向。
两人小心翼翼地在黑暗中前行。脚下的黑色土地坚硬如铁，偶尔能看到一些奇特的、如同水晶般的黑色植物，它们散发着微光，却是纯粹的寂灭能量结晶。一些扭曲的、由寂灭之意凝聚而成的阴影生物在远处游荡，但它们似乎对林凡身上散发出的同源而更高等的气息感到畏惧，并未靠近。
行进了约莫数个时辰，前方景象豁然一变。
一片巨大的废墟出现在视野中。残破的、由某种黑色巨石垒砌的建筑坍塌在地，到处可见断裂的石柱和雕刻着诡异符文的残垣断壁。从规模上看，这里曾经是一座极其宏伟的殿堂或祭坛。
而在废墟的最中央，一座相对完好的、高约十丈的黑色金字塔形祭坛巍然耸立。祭坛顶端，悬浮着一团不断旋转的、深邃到极致的黑暗，仿佛连光线都能吞噬。那股与林凡识海中阎罗殿共鸣的源头，正是来自那团黑暗！
“就是那里！”林凡眼神一凝。
他带着苏沐薇，穿过废墟，来到祭坛之下。靠近之后，更能感受到那团黑暗散发出的磅礴寂灭之意，以及一种……古老、悲伤、却又带着无尽威严的残存意志。
“小心。”苏沐薇紧握法器，警惕地注视着四周。
林凡深吸一口气，一步步踏上祭坛的台阶。台阶上刻满了与阎罗殿符文同源，却更加古老、复杂的图纹。当他踏上最后一阶，站在那团黑暗面前时，他识海中的阎罗殿虚影不受控制地剧烈震颤起来，发出强烈的渴望与……一丝悲鸣？
就在这时，那团深邃的黑暗缓缓波动，一个极其微弱、仿佛随时会消散的苍老声音，直接在林凡神魂中响起：
“后来者……你终于……来了……”
林凡心中巨震：“你是谁？”
“吾乃……此殿……最后一任……守门人……”那声音断断续续，充满了疲惫与沧桑，“亦是……被遗弃于此的……残魂……”
守门人？阎罗殿的守门人？
林凡立刻意识到，这残魂口中的“殿”，很可能就是他识海中那座阎罗殿！
“此地是何处？你为何在此？”林凡急声问道。
“此地……乃真正的……阎罗殿……一角投影……坠于此岸……”残魂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悲凉，“远古大战……殿宇崩碎……轮回失衡……吾奉命携此核心碎片遁走……却遭背叛……被困于此……以残魂维系此碎片不散……等待……真正的传承者……”
真正的阎罗殿碎片！林凡心头火热。他得到的传承，或许只是阎罗殿力量的冰山一角，而眼前这团黑暗，才是核心之一！
“背叛者是谁？幽冥殿？还是轩辕世家？”林凡联想到如今的局势。
“幽冥……轩辕……呵呵……”残魂发出低沉的笑声，充满嘲讽，“他们……不过是觊觎力量的……窃贼后裔……真正的背叛者……是……”
它的声音陡然变得激动而模糊，仿佛触及了某种禁忌，残魂剧烈波动起来。
“……是……他们……窃取了轮回……篡改了秩序……引动了归墟……”
轮回被窃取？秩序被篡改？归墟被引动？
这信息太过震撼，让林凡一时难以消化。
“他们……是谁？”林凡追问。
“不可言……其名……有大恐怖……”残魂的声音充满恐惧，变得更加微弱，“后来者……你既得传承……便是希望……拿走它……修复轮回……阻止……归墟降临……”
那团深邃的黑暗开始缓缓向林凡飘来，其中蕴含的精纯寂灭之力与轮回本源，让林凡体内的阎罗殿虚影发出欢欣的嗡鸣。
“小心有诈！”苏沐薇在下方喊道。
林凡也保持着警惕，没有立刻接纳。他沉声问道：“我该如何做？修复轮回，阻止归墟？”
“集齐……碎片……重铸阎罗殿……执掌轮回之门……”残魂的声音越来越弱，“钥匙……不止一把……小心……其他的‘钥匙’……”
其他的钥匙？林凡一愣。
“归墟之门后……并非终结……而是……另一个开始……亦是……最终的陷阱……勿要……轻易开启……”
残魂最后的话语如同风中残烛，即将熄灭。
“记住……真正的敌人……在……”
声音戛然而止。
那团深邃的黑暗，仿佛失去了最后维系的力量，猛地收缩，化作一道流光，瞬间没入了林凡的眉心！
“林凡！”苏沐薇惊呼。
林凡身体剧震，只觉得一股浩瀚如海的寂灭本源与轮回信息冲入识海！整个识海仿佛要爆炸开来！那阎罗殿虚影疯狂吞噬着这股力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凝实、巍峨！殿身之上，原本只亮起十分之一的符文，此刻如同被点燃的烽火，一片接一片地亮起，转眼间竟有超过三分之一被点亮！
《阎罗真解》更加完整、深奥的内容如同潮水般涌现在他记忆中。他对寂灭之力的理解，对轮回的认知，瞬间提升到了一个新的层次！甚至连那斗战法则碎片，也在这股本源滋养下，壮大了几分！
他的修为瓶颈轰然破碎！那颗假丹剧烈震颤，表面裂纹彻底弥合，光华大放，变得更加圆润剔透，散发出真正属于金丹大道的磅礴气息！
金丹期！水到渠成！
然而，就在林凡沉浸在力量提升的狂喜与信息冲击的混乱中时，整个寂灭之岸，猛然震动起来！
“轰隆隆——！”
祭坛下方的废墟中，无数碎石冲天而起！一道道强大的、充满暴戾与贪婪的气息，从四面八方苏醒，锁定了祭坛顶端的林凡！
那残魂的消散与核心碎片的易主，似乎惊醒了这片土地上沉寂万古的某些可怕存在！
“交出……核心！”
“闯入者……死！”
嘶哑、混乱的咆哮声在黑暗中回荡，带着令人灵魂颤栗的威压，迅速逼近！
刚刚突破金丹，还未来得及稳固修为的林凡，瞬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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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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