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第一章 冥尊苏醒，万界震颤
轮回之门重立，混沌光华照耀死寂的归墟，如同在无垠的墨色绸缎上，点燃了一盏永不熄灭的孤灯。门内七彩流转，往生秩序初定，微弱的真灵光点开始受到牵引，循着新的轨迹，投入轮回。
林凡立于门旁，混沌元婴在丹田内缓缓沉浮，周身气息与这新生的轮回浑然一体。他不仅是门的守护者，更是这方新生轮回规则的化身。一念之间，可引渡亡魂，可断因果轮回。力量层级，已远超寻常元婴。
然而，他脸上并无太多喜悦，唯有沉静如水的凝重。目光如炬，穿透层层虚空，望向归墟那仿佛没有尽头的至暗深处。
他能感觉到，一股沉睡了万古、冰冷、庞大到难以想象的意志，正因这轮回之门的重立与归墟之力的逆转，而被彻底激怒，从最深沉的寂灭中，缓缓苏醒！
“嗡——！”
整个归墟，不，是连同归墟所连接、所侵蚀的诸天万界，都在这一刻，轻微地震颤了一下！并非物理层面的震动，而是一种法则层面的哀鸣与恐惧！
无尽虚空深处，一些早已死寂、被归墟气息浸染的星辰，在这一刻悄然崩碎，化为齑粉，其本源被那苏醒的意志贪婪吞噬。诸天万界中，所有修为达到一定境界的生灵，无论身处何地，正在做什么，心头都莫名一悸，仿佛某种天敌睁开了眼睛，大难临头的感觉笼罩神魂。
幽冥殿总坛，那阴影殿主猛地从王座上站起，周身黑雾剧烈翻涌，对着至暗方向虔诚跪伏，声音带着无比的狂热与颤抖：“恭迎冥尊陛下……苏醒！”
仙界碎片，某处遗落的天宫之中，一位沉睡的古仙猛然惊醒，望向虚空，眼中满是骇然与绝望：“祂……还是醒了……大劫……终究无法避免……”
魔渊深处，万魔匍匐，瑟瑟发抖……
宇宙边荒，一些苟延残喘的远古遗族，发出了悲恸的哀鸣……
冥尊苏醒，万界同悲！
“蝼蚁……安敢……撼动……死亡……”
一个淡漠、古老、不含丝毫情感，却仿佛由宇宙本身发出的声音，直接在林凡的识海深处炸响！这声音并非通过介质传播，而是死亡法则的共鸣，是终结概念的低语！
声音响起的刹那，林凡周身的混沌光华都为之黯淡了一瞬！新生轮回之门的运转也微微一滞！一股无形的、足以冻结时空、湮灭万物的死亡潮汐，以归墟深处为核心，向着林凡与他守护的门户，汹涌而来！
这潮汐所过之处，连虚空本身都在“死亡”，化为绝对的虚无！那些飘荡在归墟中的残破星辰、古老遗骸，触之即溃，连尘埃都未曾留下！
这是冥尊的意志显化！是死亡的本身在向他宣告终结！
面对这远超之前任何危机的恐怖力量，林凡眼神锐利如初。他并未退后半步，反而向前踏出一步，将新生轮回之门牢牢护在身后。
“冥尊！”林凡的声音平静，却带着新晋轮回执掌者的威严，清晰地回荡在死亡潮汐之前，“死亡，并非终点，只是轮回的一环。你的时代，该结束了。”
他双手缓缓抬起，识海中轮回烙印、复之结晶、判官笔虚影与混沌元婴同时光芒大放！新生轮回之门亦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混沌神光，与他遥相呼应！
“轮回法则——万法归墟，生生不息！”
他引动的，不再是单一的寂灭或生机，而是完整的、初生的轮回法则！
混沌色的光华自他体内与轮回之门中涌出，并非硬撼那死亡潮汐，而是在其前方，构筑了一片流转不息的轮回领域！
死亡潮汐冲入轮回领域，其恐怖的死亡法则，瞬间被领域内的生灭循环所分解、转化！一部分被“灭”之真意引导，归于沉寂，化为领域运转的养分；一部分被“生”之权柄捕捉，提炼出最本源的灵机，反哺领域；更有那“往”与“复”之力，将潮汐中蕴含的无数被扭曲、被奴役的残魂怨念剥离、净化，引导其投入身后那七彩流转的轮回通道！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以轮回之道，化解死亡之威！
汹涌而来的死亡潮汐，竟在这初生的轮回领域面前，被硬生生地抵挡、分解、转化！无法越雷池半步！
“嗯？”
归墟深处，那苏醒的意志发出一声带着一丝讶异的低吟。显然，林凡展现出的、真正属于轮回法则的力量，超出了祂的预料。
“窃取……轮回权柄的……窃贼……当……诛！”
冥尊的意志变得更加冰冷、更加凝实！一只完全由最精纯的死亡法则与归墟本源凝聚而成的灰色巨手，仿佛自万古之前探出，撕裂了层层空间，无视了距离，直接出现在了林凡的轮回领域上空，覆盖了整片虚空，向着林凡与他身后的轮回之门，缓缓压落！
这只巨手，仿佛代表着宇宙的终结，万物的归宿！其威压之强，让林凡刚刚稳固的混沌元婴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嗡鸣，轮回领域剧烈波动，边缘处开始崩塌！
这才是冥尊真正的力量！远超元婴，甚至可能超越了此界所能容纳的极限！
林凡瞳孔紧缩，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生死危机！他知道，仅凭初生的轮回领域，绝对无法抵挡这一击！
他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猛地一拍胸口，一口蕴含着轮回本源的精血喷出，洒落在身后的轮回之门上！
“以我精血，祭轮回之门！”
“以我元婴，燃轮回之火！”
“请轮回……降临吾身！”
他竟是要以自身元婴与轮回之门为核心，强行引动更深层次的、散落在诸天万界的轮回大道法则，短暂地……身合轮回！
“轰——！”
轮回之门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门内的七彩通道疯狂旋转，隐隐与诸天万界中某些古老的所在产生共鸣！林凡的混沌元婴瞬间燃烧起来，化作一团混沌色的火焰，与轮回之门的光芒彻底融合！
他的气息，在这一刻无限拔高，仿佛超越了时空，化身为了那运转诸天、执掌生灭的轮回本身！虽然极其勉强，极不稳定，但这确确实实，是凌驾于凡俗之上的大道之力！
他抬起头，望向那缓缓压落的灰色巨手，眼中再无波澜，只有一片俯瞰众生的淡漠与威严。
他缓缓抬起手指，对着那灰色巨手，轻轻一点。
“轮回……判定。”
“汝……当归墟。”
言出法随！
那蕴含着冥尊无上力量的灰色巨手，在林凡这一指之下，竟如同被橡皮擦抹去的铅笔画，从指尖开始，寸寸瓦解、崩散！并非能量冲击，而是从“存在”的层面上，被强行判定为应回归归墟本身！
“噗！”
远在归墟至深之处，传来一声沉闷的、仿佛星辰爆碎般的巨响与怒吼！冥尊显然因这一击而受创！
然而，林凡的状态也糟糕到了极点。强行身合轮回，燃烧元婴，对他的负担巨大无比。他周身肌肤开裂，鲜血淋漓，混沌色的光芒急剧黯淡，气息如同风中残烛，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消散。
轮回之门的华光也收敛大半，变得明灭不定。
他成功挡住了冥尊的含怒一击，甚至创伤了对方，但代价，是几乎同归于尽。
他单膝跪倒在虚空，大口喘息，看着那缓缓消散的灰色巨手，以及归墟深处传来的、更加暴怒与冰冷的意志锁定，嘴角扯出一个疲惫却冰冷的弧度。
“冥尊……第一回合，看来是我……赢了半招。”
他知道，冥尊绝不会善罢甘休。真正的生死之战，才刚刚开始。
而他，必须尽快恢复，在这归墟绝地，在这万界瞩目之下，迎接下一轮，更加恐怖的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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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第一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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