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枚沉甸甸的铜钱，带着早市的喧嚣和一丝陌生人的体温，被苏晚栀紧紧攥在手心。那冰冷的金属触感，此刻却像滚烫的炭火，灼烧着她的掌心，也点燃了她心底压抑已久的希望之火。
第一桶金！实打实的二十文钱！
她成功了！神仙蛋真的卖出去了！而且是以她不敢想象的高价！
周围人群热切的目光和七嘴八舌的询问（“还有吗？”“明天还来吗？”）如同潮水般涌来，但苏晚栀此刻却异常冷静。她迅速收起地上那块破布，对着人群歉意地摇摇头，然后低着头，像一尾灵活的鱼，快速挤出依旧喧闹的角落。
她的目标明确——采购！
怀揣着巨款（对她而言），苏晚栀的心脏砰砰直跳，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灾荒年景，二十文钱足以让一些亡命之徒铤而走险。她下意识地朝着不远处那个靠在旧木桩上的高大身影望去。
厉战依旧闭着眼睛，抱着双臂，仿佛真的在假寐。阳光透过码头上方稀疏的船帆，在他冷硬的侧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像一尊沉默的守护神，又像一头蛰伏的猛兽，无形的气场隔绝了所有不怀好意的窥探。
苏晚栀的心底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恐惧依旧存在，但此刻，一种微弱的、名为“安心”的感觉，如同初春的嫩芽，悄然破土而出。她知道，有他在那里，没人敢动她。
她深吸一口气，快步走向早市的杂货区域。
鸭蛋！ 这是首要目标！
她在一个卖禽蛋的摊子前停下。摊主是个愁眉苦脸的老农，面前摆着几个破竹筐，里面稀稀拉拉放着些鸡蛋和鸭蛋。鸭蛋个头不大，蛋壳颜色暗淡，有些还沾着干草和污迹，一看就存放了不短时间。品相远不如她空间净化过的那些。
“鸭蛋怎么卖？”苏晚栀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老农抬起浑浊的眼睛，有气无力地伸出三根手指：“三文一个……姑娘，都是自家鸭子下的，新鲜着呢……”这话他自己说得都没底气。
三文？比预想的便宜！苏晚栀心中一喜。她仔细看了看，挑拣了二十枚相对干净、没有明显裂纹的鸭蛋。她不敢多买，一是钱有限，二是空间容量太小（大约一立方米），放不下太多。
“要二十个。”她数出六十枚铜钱递过去。
老农浑浊的眼睛亮了一下，似乎没想到这瘦弱的小姑娘能买这么多，连忙用干草小心地将鸭蛋包好递给她。
盐！ 这是另一个关键！
盐是官家专卖，金贵无比。早市上只有零星几个胆大的小贩在偷偷摸摸地卖，量少价高。
苏晚栀找到一个缩在角落里的妇人。妇人面前只摆着一个小陶罐，里面装着大约半斤左右灰扑扑、带着明显杂质的粗盐粒。
“盐……怎么卖？”苏晚栀压低声音问道。
妇人警惕地左右看了看，伸出两根手指，又加了一根：“二十文……一斤。”声音细若蚊蝇。
二十文一斤？！苏晚栀倒吸一口凉气！这简直是抢钱！她总共才二十文，买了鸭蛋花了六十文（六十文？她刚才买了二十个鸭蛋，三文一个，应该是六十文？等等，她总共只有二十文？这里似乎有计算错误，需要修正）！
（修正： 苏晚栀卖蛋收入20文。鸭蛋3文一个，买20个需要60文，她钱不够！）
苏晚栀看着手里仅剩的二十文钱（她总共只有20文，买20个鸭蛋需要60文，她钱不够！这里需要调整情节）。
（调整情节： 苏晚栀意识到钱不够，只能改变计划。）
苏晚栀看着手里仅剩的二十文钱（卖蛋收入20文），又看了看那罐昂贵的粗盐，咬了咬牙。她放弃了买二十个鸭蛋的打算。
“鸭蛋……买五个。”她对老农说，递过去十五文钱。老农有些失望，但还是包了五个品相最好的给她。
然后，她拿着剩下的五文钱，走到卖盐的妇人面前。
“五文钱……能买多少？”她问道，声音带着恳求。
妇人看了看她手里的五文钱，又看了看她怀里抱着的五个鸭蛋，叹了口气，用一个小木勺从陶罐里舀了大约……一小撮，连半两都不到的粗盐，用一小片干荷叶包了，递给她。
“姑娘，省着点用吧，这年景……”妇人低声劝了一句。
苏晚栀接过那轻飘飘的一小包盐，心里沉甸甸的。五文钱，只换来这么一点盐！但她知道，这已经是她能买到的极限了。
钱花光了。她怀里抱着五个品相一般的鸭蛋，手里捏着一小撮珍贵的粗盐。
虽然离她预想的“大规模生产”相差甚远，但至少……原料有了！空间可以净化鸭蛋，提升品质！那一小撮盐，配合空间，或许也能发挥出远超其分量的作用！
她深吸一口气，转身准备离开早市。目光再次下意识地投向厉战的方向。
厉战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睛。那双深邃冰冷的眸子，正隔着喧闹的人群，精准地落在她身上。他的目光扫过她怀里的鸭蛋，又在她捏着盐包的手上停留了一瞬。
苏晚栀的心猛地一跳，连忙低下头，抱着东西快步朝着槐树胡同的方向走去。她能感觉到，那道目光一直如影随形地跟在她身后，直到她拐进胡同口，才消失不见。
回到破败的小院，苏晚栀立刻钻进草棚。她先将那五个鸭蛋放在一边，然后小心翼翼地摊开那包粗盐。灰白色的盐粒混杂着细小的沙土和杂质，味道苦涩呛鼻。但这已经是她能得到的全部了。
她凝神，将这一小撮粗盐收入玉镯空间。
空间内，粗盐悬浮着。苏晚栀集中意念：“净化……提纯……”
玉镯青光微闪。只见盐粒表面的灰尘和杂质迅速剥离、消散，盐粒本身似乎也变得更加晶莹剔透了一些，体积……略微缩小了一点点？但那股苦涩呛鼻的味道明显淡了许多，只剩下纯粹的咸味。
成了！空间果然能提纯盐！虽然量变得更少了，但品质提升了！
苏晚栀将净化后的盐取出，用干净的叶子包好。虽然量少得可怜，但这是她目前能得到的、最“纯净”的盐了。
接着，她将五个鸭蛋收入空间净化。片刻后取出，原本暗淡的蛋壳变得光洁温润，个头似乎也饱满了一圈，散发着淡淡的、纯净的蛋香。
看着眼前焕然一新的五个鸭蛋和一小撮提纯盐，苏晚栀眼中燃起斗志。原料有限，那就更要精益求精！
她决定再次尝试“干腌+空间存放”的方法。这一次，她更加谨慎。她将提纯后的盐均匀地分成五份，每一份都少得可怜。然后，极其仔细地将每一份盐，薄薄地、均匀地撒在每一枚净化鸭蛋的表面。
接着，她将这五枚处理过的鸭蛋，小心翼翼地收入玉镯空间。狭小的空间几乎被占满。
做完这一切，她累得几乎虚脱。精神力的消耗比昨天更大。她靠在冰冷的灶壁上，感受着空间内五枚鸭蛋静静悬浮的状态，心中充满了期待和忐忑。
这一次，能成功吗？能像上次那样，几个时辰就蜕变成神仙蛋吗？
就在这时——
“咚、咚。”
两声不轻不重、却带着不容忽视力道的敲门声响起。
苏晚栀浑身一僵，猛地坐直身体。这个时间……这个敲门方式……
她深吸一口气，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到门边，拉开一条缝隙。
门外，果然是厉战。
他依旧穿着那身深灰色劲装，高大的身影挡住了门外的光线。他垂眸看着门缝里脸色苍白、眼神带着紧张和疲惫的苏晚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没有说话，只是伸出了手。
那只骨节分明、带着厚茧的手掌摊开在苏晚栀面前。
掌心空空。
但意思……不言而喻。
苏晚栀瞬间明白了！他……他是来收“保护费”的！
是因为早上他出手赶走了混混？还是……他惦记着神仙蛋的味道？
一股荒谬感夹杂着些许委屈涌上心头。她总共才做了几个蛋？钱都花光了，新的蛋还在腌制中……
但看着厉战那双毫无波澜、却带着无形压力的眼睛，苏晚栀知道，她没有选择。
她咬了咬下唇，转身跑回草棚，从空间里取出一枚……昨天剩下的、已经腌制好的神仙蛋（空间里还存着一枚备用的，或者她可以取一枚刚放进去不久的？但刚放进去的可能还没好）。
（选择： 取一枚昨天剩下的神仙蛋。新腌制的还没好。）
她拿着那枚温润如玉的神仙蛋，走回门边，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它轻轻放在了厉战摊开的掌心里。
厉战的手指收拢，将那枚蛋握在掌心。他的目光在蛋壳上停留了一瞬，然后抬起眼皮，再次看向苏晚栀。
那眼神……似乎……没那么冷了？
“一天。”他开口，声音低沉平淡，听不出情绪，“一枚。”
说完，他不再停留，转身就走，高大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胡同的阴影里。
苏晚栀呆呆地站在门边，看着空荡荡的胡同，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空空的手。
一天……一枚？
他这是……把她的神仙蛋，当成……每日供奉的“保护费”了？！
请大家记得我们的网站：品书中文(m.pinshuzw.com)锦鲤小厨娘：我在古代搞食品加工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