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那赌桌,心里七上八下。
说实话,我南宫府家规森严,赌场绝对是禁地,连门槛都没让我沾过。最“豪赌”的经历,也就是过年时和几个南宫府少爷兄弟摇摇骰子,赌的不过是一碟糖果。
——就这?拿来对付赌神?我怕是连开局都撑不过三轮。
我正琢磨着该怎么找个借口退场,忽然眼角一抖,呼吸一窒。
那块紫玉。
赫然挂在粉荷姐胸前,正好嵌在她衣襟口子间,一颤一颤地晃得我眼晕。
我的心“咚”地一下吊起来。
——那不是玉!那是我的命!
几乎是条件反射,我身子一矮,立马“嗖”地滑进赌桌前,一屁股坐下。
“我来!”我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表情,实际上手心直冒汗,“赌什么?”
粉荷姐一双笑眼顿时亮了,像是盯上了什么新鲜玩物,唇边笑意勾得又媚又坏。
“随小弟弟的意思呀。”她娇声一笑,“姐姐我向来随和。”
我喉结一滚,硬撑出一副从容:“那就摇骰子——买大买小。”
“好啊。”粉荷姐指尖拨弄骰盅,动作熟练得像在摆放碗筷。她歪着头,媚笑着问:“那你想赌什么呀?”
我盯紧那块紫玉,咬牙:“我要你胸前这块玉。”
这话一出,四周骤然一静。
粉荷姐“咯咯”一笑,上下打量了我一圈,眼神闪着狡黠的光:“哎呀呀,弟弟好眼光呢。”她忽然贴近,气息甜腻,“要是输了呢?不如……陪姐姐我一晚?”
周围的起哄声立刻炸开。
“好!粉荷姐够味!”
“这小子看着俊俏,啧,真是艳福不浅啊!”
我后背一凉,正要反驳,就见莲儿眼神倏然一冷,身子猛地往前一步,仿佛下一瞬就要把场子掀翻。
我心头一紧,赶紧抢在前面:“行!”牙关一咬,反倒是声音坚定无比,“我就要那块玉,我赢了,就归我!”
粉荷姐眯起眼,笑意更浓:“成交。”
我刚松一口气,就听她补了一刀:“不过呢,单比大小岂不是太无趣?咱们加点花样吧。”
我心里咯噔一下:“什、什么花样?”
粉荷姐抿唇一笑,食指轻点桌面:“很简单,每局输的人——脱一件衣服,脱完所有衣服就算输了。”
“哗——!”全场立刻沸腾,比刚才还要热烈。
“赌得好!这才刺激!”
“快点!脱脱脱!”
粉荷姐话音刚落,场子“轰”的一声炸开,酒气与喊声齐涌而起,几乎要把屋顶掀翻。
我整个人脑子一白,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可还没等我开口,身侧几人反应已各不相同。
莲儿的脸色当场沉到极点,眉梢一压,眼神冷得像刀,像是要把骰盅冻裂。那一瞬,周围温度都仿佛降了三分,我甚至听见木桌“咔”的一声轻响,像是要承受不住他暗藏的劲力。
华商倒好,悠然自得地抬起折扇,往唇边轻轻一掩,眼睛眯成了细长的一弯月牙。那神情明晃晃写着“坐看笑话”。他还故意咳了一声,语气酸得能滴水:“小恭恭,记得先脱外衣啊,别把人家吓坏了。”
我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副使更是没出息,正端着的酒差点呛进鼻子里,咳得满脸通红。他立正坐直,慌慌张张地用手捂住脸,耳朵烧得跟蒸熟的虾一样,嘴里还小声嘀咕:“教、教主……要不要我来?我……我可以代赌……”
最后是上官风流。那厮懒洋洋地倚着,哈哈一笑,朗声道:“哎呀,这才有点江湖乐子。小兄弟,你若真输了,我倒乐意替你收拾残局。”
我当场两眼一黑,扶着桌子才没晕过去。
心里大骂:这他娘的不是赌场,这是勾栏院分号吧?!
我盯着那赌桌,心头响起一百个打退堂鼓。可众人眼神齐刷刷盯着我,尤其是粉荷姐那勾魂的媚眼,逼得我汗毛都竖了起来。
“那个……稍等。”我猛地一拍大腿,表情正经无比,“上桌之前,先要出恭,去去就回。”
说完,不等众人反应,我已经一溜烟儿地钻去了后院,脚底抹油比兔子跑得还快。
绕过后门,迎面正好有几个小贩沿街摆摊,一个卖糖葫芦的,一个卖木雕的,最中间摆着花花绿绿丝帕头巾的,正吆喝得热闹。
我眼睛一亮,冲过去一把抓住摊主:“快!你这摊我包了!”
摊主愣了愣:“包了?公子您怕是认错地儿了,我这布头可不下五十两啊!”
“五十两?小意思!”我大手一挥,假模假样地摆出一副豪阔神态,“等我赢了钱再付你,先让我用用!”
摊主还没回过味儿,我已经扑上去,把一叠叠手帕布巾全往自己身上招呼。
红的,绿的,紫的,金丝边的,全都叠叠叠往我身上缠。头上缠了一圈又一圈,像戴了个开花的锦帽;脖子挂了七八条,差点把我活埋;胳膊上还系着两个蝴蝶结,胸口更是扑簌簌地垂下五颜六色,走一步跟五彩大公鸡似的晃。
照了照铜镜,我差点没把自己笑岔气。
这造型,倒像个新年舞狮子前的花架子。
“行了行了,就这样!”我吸了口气,把腰板一挺,学着高手风范,慢悠悠地挪回赌场。
——结果刚一推门进去,整个场子轰然一静。
骰盅的叮当声停了,起哄的赌客噎住,连粉荷姐都瞪大了眼,仿佛见了什么稀世怪物。
我假装若无其事,一步一步往赌桌挪去,每一步身上的帕子都哗啦啦乱飞。
众人眼都直了。
华商第一个忍不住,直接把扇子拍到桌上,笑得整个人直颤:“哈哈哈哈!小恭恭,你这是上赌桌还是上花轿啊?!”
副使原本就容易脸红,这下彻底捂着眼睛不敢看,指缝间却偏偏偷瞄,憋得双肩一抖一抖。
上官风流半个身子都软在椅子上:“妙啊,妙啊……赌桌从没见过这样的阵仗,今日开了眼。”
至于莲儿……他一双眼冷冷盯着我,黑到不见底。若不是当着一屋子人,我怀疑他已经拔剑,把我和这满身手帕一块儿挑飞出去了。
“呵呵。”我硬挤出笑,往桌边一坐,拍拍胸口的丝帕流苏,“怎么?上桌总得有点气势吧!”
粉荷姐先是怔住,随后媚眼一挑,笑得前仰后合:“弟弟真是个妙人儿,竟这般有趣——”
她手指勾起骰盅,轻轻一摇,清脆的声响顿时在厅里炸开。
第一局,终于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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