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溪村的晨雾还没散,周显派来送“救命粮”的人就到了。五个汉子扛着沉甸甸的粮袋,站在隔离棚外贼眉鼠眼地张望,为首的那个斜着眼打量楚小小的时候,嘴角还挂着一丝不怀好意的笑。
“楚姑娘,这是周大人特意让人送来的精米,说是给隔离棚里的病人补身子的。”汉子把粮袋往地上一墩,发出“咚”的闷响,“大人说了,可别像上次似的,把好心当成驴肝肺。”
楚小小抱着手臂站在竹栏后,目光扫过粮袋底部——那里隐约透出深色的油渍,和老郎中说的“火药”特征对上了。她扯了扯嘴角,声音平静得像结了冰:“周大人有心了。只是隔离棚里都是病人,怕是消受不起这么好的米,劳烦几位搬进来吧,我让人登记入库。”
汉子们对视一眼,眼里闪过窃喜,扛起粮袋就往隔离棚里闯。楚景渊带来的亲卫想拦,被楚小小用眼神制止了——好戏才刚开场,得让他们把“炸药包”稳稳放在舞台中央。
粮袋被堆在隔离棚最内侧的角落,离病人住的竹屋不过几步远。送粮的汉子们登记时故意磨蹭,眼睛直往病人那边瞟,嘴里还念叨着:“啧啧,这隔离棚看着不结实啊,要是走火……哦不,要是刮大风,怕是得塌。”
楚小小假装没听见,让记账的老郎中多给了他们一倍的脚力钱。汉子们拿到钱,嬉皮笑脸地走了,出门时还故意撞了楚景渊一下,嘴里嘟囔着“乡野丫头也敢管朝廷的事”。
亲卫气得要追,被楚景渊按住了。他看向楚小小,眼里带着询问——可以动手了?
楚小小摇摇头,指了指远处的炊烟:“等村民们都到齐了再说。周显想烧棚毁证,咱们就得让全村人都看看,他是怎么对自己子民下死手的。”
她转身走向临时搭建的草药房,楚景渊跟在身后,看着她从药箱里翻出个小巧的铜哨:“这是召集村民的信号?”
“不。”楚小小把铜哨塞进怀里,指尖划过一张刚画好的布告,“这是让周显知道,他的经济封锁,彻底失效了。”
布告上写的不是防疫条例,而是“以物易物公示”:凡柳溪村村民,可用自家种的蔬菜、织的布、编的竹器,到隔离棚换取草药和消毒石灰;若能提供周显党羽的行踪线索,直接兑换救命药材。最下面还加了一行小字:拒绝使用周显辖地流通的铜钱,改用本地谷米、布匹作为等价物。
楚景渊瞳孔微缩:“你要断了他的财路?”
“不止。”楚小小把布告交给识字的村民去张贴,声音压得很低,“周显最近在周边七八个镇子搞经济封锁,不许商户给咱们供应药材和粮食,想困死柳溪村,逼我向他低头。”她冷笑一声,“他以为控制了铜钱流通就能拿捏我们?太天真了。”
说话间,外面传来一阵喧哗。楚景渊出去一看,只见隔离棚外的空地上,已经围了不少村民,有人抱着捆新鲜蔬菜,有人扛着半匹粗布,都在等着兑换石灰和预防疫病的草药。一个大娘举着手里的竹篮,嗓门亮得很:“楚姑娘,我这筐豆角能换多少石灰?我家那口子在隔离棚里,我得天天给他送干净的布条!”
记账的老郎中刚要换算,楚小小走过去笑着说:“大娘,您这豆角新鲜,换两斤石灰,再送您一包艾草,煮水给大叔擦身子,消毒又安神。”
“哎!谢谢楚姑娘!”大娘喜滋滋地接过石灰,又凑近了些压低声音,“对了,我昨儿看见周大人的人在山后埋东西,黑布包着,看着像兵器,这算不算线索?”
楚小小眼睛一亮:“算!大娘您说具体点,我让人去查,查属实了,给您换最好的退烧药!”
这一幕落在刚躲在村口观察的周显亲信眼里,气得脸都绿了。他们奉周显的命,这几日在周边设卡,严禁商户给柳溪村送东西,本以为不出三天就能让村里断药断粮,没想到楚小小竟搞出个“以物易物”,硬生生绕开了铜钱流通,把村民们拧成了一股绳。
“头儿,这可怎么办?”一个小喽啰急道,“再这么下去,咱们的封锁就成笑话了!”
为首的亲信咬牙:“慌什么?周大人早有后手。让人去告诉周边镇子的商户,谁敢私下跟柳溪村交易,不仅没收家产,还要扣上‘通敌’的罪名!我看他们还敢换!”
可这话刚传出去,就被打了回来。清河镇的药铺老板直接让人捎信给楚小小:“周显不让明着送?我让伙计扮成货郎,夜里从后山小道送!就说上次楚姑娘救我儿子的情,我得还!”
青石镇的布庄掌柜更直接,托人送来三匹细布,附了张纸条:“周显的铜钱我嫌脏,姑娘尽管用布换药,布不够了我再送!”
连邻县的猎户都带着兽皮赶来,说是用狼皮换解毒药,顺便透露:“周显的人在山口设卡收过路费,把商户们都逼急了,好多人都想联合起来告他贪赃枉法呢!”
楚小小把这些消息一一记在本子上,对楚景渊笑道:“你看,周显想断我们的路,反倒把自己的路走窄了。他以为经济封锁是杀招,却忘了人心不是铜钱能买走的。”
正说着,隔离棚那边突然传来“轰”的一声闷响——是送粮的汉子们藏在粮袋里的火药被引爆了。但预想中的大火没有燃起,只有一阵黑烟冒了出来,接着是村民们的怒骂声。
楚景渊立刻要过去,被楚小小拉住:“别去,是我让人在粮袋底下铺了厚厚的沙土,又提前拆了引线的火药芯。”她扬了扬手里的铜哨,“现在,该让周显知道,他的封锁和阴谋,都破产了。”
她吹响铜哨,尖锐的哨声传遍全村。村民们听到信号,纷纷拿出藏好的周显党羽的罪证——有人捧着被强征的地契,有人举着被克扣的工钱账本,还有人带着被打伤的家人,跪在地上求楚小小做主。
楚小小站上高台,举起那些罪证,声音清亮得像穿透云层的阳光:“周显想用经济封锁困死我们,想用火药烧光证据,可他算错了一样东西——民心!”
她指向那些以物易物换来的物资,指向村民们手里的罪证:“今天,我们不用他的铜钱,照样能治病救人;明天,我们就带着这些证据,去县衙、去府城,告得他身败名裂!”
人群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有人带头喊:“打倒周显!支持楚姑娘!”
躲在村口的亲信见状,知道大势已去,慌慌张张地往回跑,要去给周显报信。楚景渊看着他们的背影,问楚小小:“现在追吗?”
楚小小摇摇头,眼里闪过一丝锐利的锋芒:“不用追。让他们回去告诉周显,经济封锁没用,阴谋诡计也没用。接下来,该轮到我们主动出击了——”
她从高台跳下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准备好车马,我们去会会那些被周显逼急的商户。既然他想断我们的供应链,那我们就自己建一条,从柳溪村开始,连接所有不愿被他压榨的人。”
楚景渊看着她走向村口的背影,晨光勾勒出她坚定的轮廓。他知道,楚小小的反制裁才刚刚开始,而这一次,周显要面对的,是一场由民心汇聚而成的、无法阻挡的洪流。
而这场洪流的前方,正指向周显最看重的东西——他在朝堂上的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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