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科举的消息像长了翅膀,飞出京城,掠过州府,甚至顺着商队的驼铃传到了西域和南洋。楚小小收到青禾从南洋寄来的信时,纸页上还沾着海沙——信里说,当地的土王听说大胤让女子考科举,特意送了一箱罕见的香料,托她转呈陛下,还问“能不能派女儿来京城求学”。
“求学?”张嫂子一边核对着同济行的账目,一边咋舌,“这土王倒是开明。”她笔尖一顿,指着账本上的数字笑,“你看,自打女子科举的消息传开,咱们医学院的报名费都翻了三倍,连西域的姑娘都托商队送帖子来,说想考医科功名。”
楚小小展开青禾附在信里的地图,上面用朱砂圈出十几个小岛,标注着“可治痢疾的海草”“能退烧的树皮”。她忽然想起刚办学堂时,院子里那棵歪脖子树,如今竟已枝繁叶茂,连海外的风都能吹到树荫下了。
这年深秋,新帝下旨,将女子科举推广至全国。首科开考那天,京城的贡院外挤满了人。苏湄带着几个说书先生蹲在街角,支起桌子写“实时报”,毛笔蘸着浓墨飞快地写:“辰时三刻,第一位女考生进考场,穿青布裙,背药箱——哦,是医学院的学生!”
楚景渊奉旨巡查考场,路过时被苏湄拦住:“楚将军,您说这些姑娘里,会不会出个女状元?”
他勒住马,看向贡院里那些埋头答卷的身影,忽然想起楚小小当年在边关,用一根银针救了整队士兵的事。“或许不止一个。”他笑道,“以后的朝堂上,说不定能看到她们的身影。”
放榜那天,贡院的红墙下比过年还热闹。楚小小挤进去看时,榜首的名字让她愣了——竟是苏湄。那姑娘捧着榜单哭,说自己的策论写的是“女子经商之利”,引用的全是张嫂子管账的例子、青禾在南洋的见闻。
“我爹说女子只能嫁人生子,”苏湄抹着眼泪笑,“现在他该信了,我能凭着笔杆子吃饭!”
消息传到海外,更掀起了波澜。波斯的使者带着公主的亲笔信来,说想在波斯也效仿女子科举;南洋的土王真的送了女儿来,穿着缀满贝壳的裙子,一进医学院就拉着楚小小说“想学针灸”;甚至连远在扶桑的遣唐使都递了国书,问“能否派女医去扶桑讲学”。
新帝为此在太极殿设宴,召了楚小小、苏湄、青禾(刚从南洋回来)等人赴宴。殿外的广场上,波斯的乐师弹着琉特琴,南洋的舞姬跳着草裙舞,扶桑的使者捧着和歌集,热闹得像个万国市集。
“楚山长,”新帝举起酒杯,目光扫过殿内的女子,“当年你在城楼上说‘要自由’,如今看来,你们不仅要到了自由,还把路铺到了海外。”
楚小小起身回敬:“不是我们铺的路,是陛下愿意给我们一把铲子。”她看向青禾,“青禾姑娘在南洋教当地女子辨识草药,她们现在能自己采药治病,这就是最好的‘万国来朝’——不是送来金银,是送来信任。”
青禾立刻接话:“土王的女儿说,以前她们那里,女子生了病只能求神拜佛,现在知道了‘经脉’‘气血’,这才是比香料更金贵的东西。”
苏湄也道:“臣最近在写《万国女子志》,想把波斯的女商人、南洋的女药师都写进去。臣觉得,真正的‘八方来贺’,是让天下的女子都知道,她们能做的,不止于后宅。”
殿内的笑声和乐声融在一起,楚景渊看着楚小小被众人围绕的身影,忽然想起初见时,她在边关的帐篷里,用烧焦的木炭在地上画草药图谱。那时的火光微弱,却照亮了她眼里的光——和此刻殿上的烛火一样亮。
宴席散时,楚小小站在太极殿前的白玉阶上,看着天边的月亮。青禾凑过来说:“山长,波斯的女族长托我问,能不能合开女子商队,把咱们的医书、她们的地毯,一起卖到更远的地方去。”
“更远的地方?”楚小小望着月亮,仿佛能看到驼队在沙漠里留下的脚印,船队在海面上掀起的浪花。
“嗯,”青禾点头,眼睛亮晶晶的,“听说往西走,有个叫‘罗马’的国度,那里的女子也能当医生呢。”
楚小小笑了,转身往宫外走。夜风里飘着波斯香料的气息,混着医学院飘来的药香,竟格外和谐。她知道,这场由女子学堂开始的故事,不会止步于京城,不会止步于大胤,它会像蒲公英的种子,乘着风,落在每一片渴望改变的土地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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