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4年的春风,终究未能彻底吹散笼罩在何雨柱心头的阴霾。
那张突兀出现的匿名纸条,像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他心底持续不断地漾开警惕的涟漪。
“小心火烛,留意陌生货郎”——这没头没脑的九个字,看似寻常的防火防盗提醒,结合年三十晚联防队的蹊跷巡查、李怀德语焉不详的暗示,以及那始终未曾真正消散的、“呢子大衣”带来的压迫感,让何雨柱无法将其视为单纯的恶作剧或是空穴来风。
他将纸条用油纸包好,藏进了空间小院绝对安全的角落,与那本至关重要的账本、部分金条以及母亲的遗物放在一起。
这件事,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苏青禾。
妻子刚经历生产,身体尚在恢复,心境也因孩子的到来变得格外柔软安宁,他不想让这些污糟的算计和潜在的危机惊扰到她。
妹妹雨水性格虽开朗许多,但终究少了些沉府,知道多了反而徒增担忧。
至于何大清……何雨柱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正在院子里笨拙地试图用新买的拨浪鼓逗弄何晓的父亲,心底叹了口气。
这个父亲,愧疚是真,疼爱孩子也是真,但遇事容易慌乱、缺乏主见的性子并未改变,告诉他,除了让他也跟着提心吊胆、甚至可能因言行不慎泄露痕迹之外,并无益处。
所有的风雨,还是由他一人先挡着吧。
他将这份高度警惕深埋心底,表面上,小院的生活依旧沿着既定的温馨轨道运行。
苏青禾开始为返回厂医院工作做准备,雨水在技术岗位上干劲十足,何晓一天一个样,成了全家快乐的源泉。
何大清更是彻底融入了这种含饴弄孙的生活,每天饭店、小院、四合院三点一线,脸上时常带着满足的笑意,仿佛要将过去十几年的缺失尽数弥补回来。
这天下午,何雨柱刚从副食品基地巡查回来,正在书房里核对后勤处的报表,何大清搓着手,有些局促地走了进来。
“柱子,忙着呢?”何大清脸上堆着笑,声音带着点小心翼翼。
“嗯,爸,有事?”何雨柱从账册中抬起头,语气平和。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对何大清的称呼自然了许多,虽然那份深刻的隔阂并非短时间能彻底消除,但至少表面的家庭氛围维持得不错。
“是……是这么个事儿。”
何大清在衣服上擦了擦手,说道:“老易……就是易中海,今天在院门口碰上,非拉着我说,说我回来也有些日子了,一直没机会好好说说话。他想……想请我,还有后院的老刘、前院的老阎,一起在家吃个便饭,算是……算是给我接风,也……也算是……”他嗫嚅着,后面的话没说出来。
何雨柱眼神微冷,放下手中的钢笔:“也算是什么?给他自己找个台阶下?”
何大清被儿子点破,脸上有些尴尬,低声道:“他……他在饭桌上,好像是有话想说,提了句……以前有些事,是他做得不对……想借着这个机会,道个歉。”
“道歉?”
何雨柱嗤笑一声,那笑声里没有半分暖意,“黄鼠狼给鸡拜年。他易中海会真心道歉?怕是看您回来了,我又还在厂里管着事,他想试探什么,或者想缓和关系。”
何大清叹了口气:“我……我也知道他那个人……心思重。可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街里街坊的,又是三个大爷一起……我这刚回来,也不好太驳面子。柱子,你看……”
何雨柱沉吟起来。
他本能地不想让父亲去掺和这趟浑水。
易中海此人,伪善刻骨,算计已成本能,他绝不相信对方会幡然悔悟。
这顿饭,必然是场鸿门宴。
但转念一想,让何大清去听听也好。
易中海既然主动递话,必然有所图谋,与其让他在暗处琢磨,不如看看他到底想玩什么把戏。
父亲虽然耳根子软,但经过保定的磨难和之前的坦诚,对易中海的本质应该有了更清醒的认识,不至于再像当年那样轻易被忽悠。
“去吧。”
何雨柱最终点了点头,“听听他说什么。不过爸,您记住了,不管他说什么,唱什么高调,涉及到咱们家的事,尤其是关于我、雨水、青禾还有晓晓的,您一概不要答应,也不要表态,就说要回来跟我商量。吃顿饭可以,别的,免谈。”
何大清见儿子同意,明显松了口气,连忙保证:“哎,哎,我晓得,我晓得!我就带着嘴巴去吃,耳朵去听,绝对不乱说话!你放心!”
看着父亲如释重负又带着点去应付“艰巨任务”的神情,何雨柱心中那点因纸条带来的郁气稍稍散了些,补充道:“酒少喝点,易中海那的酒,没那么好下咽。”
“明白,明白!”何大清连连点头。
傍晚,何大清收拾利索,揣着几分警惕和几分故人重逢的复杂心情,去了中院易中海家。
易家今日果然备了一桌不算丰盛但颇显诚意的酒菜。
一盘花生米,一盘拌白菜心,一盘炒鸡蛋,还有一小碟腊肉,在这年头已算是待客的好菜了。
酒是散装的白酒,用锡壶烫着。
刘海中挺着肚子,已经端坐在主位旁,脸上带着惯有的、模仿领导的矜持。
阎埠贵也到了,小眼睛在眼镜片后滴溜溜转着,打量着桌上的菜色,心里默默估算着价值。
易中海见何大清进来,连忙起身相迎,脸上挤出许久未见的、带着几分刻意热络的笑容:“大清来了!快,快请坐!就等你了!”
他的笑容看起来有些僵硬,眼角的皱纹里似乎都藏着挥之不去的阴郁,虽然努力表现得和善,但那眼神深处的一丝浑浊和算计,却逃不过何大清如今细心观察的眼睛。
“一大爷,二大爷,三大爷,叨扰了。”何大清依着旧日的称呼,客气地打了声招呼,在空位上坐下。
“哎,什么一大爷二大爷的,都是老哥们儿了,今天就是私人聚会,不谈院里那些虚礼。”
易中海摆摆手,亲自给何大清斟上一杯酒,“大清啊,你这一走十几年,可是想死我们这些老伙计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刘海中端着架子,嗯了一声,附和道:“是啊,落叶归根嘛。老易今天这顿酒,早就该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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