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犀阁的玉石地面泛着温润的光泽,文茜刚跟着颜爵踏入殿内,就被两道炽热的目光同时锁定。庞尊几步跨到她面前,白金色的发丝在光线下泛着金属光泽,他平时总是带着几分桀骜的眼神,此刻竟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文茜,回雷霆轩吧。你想做什么,我都帮你办到。”
话音未落,另一边的水王子已悄然移步,蓝色的衣角在身后划出优雅的弧线。他素来冷若冰霜的脸上难得有了波动,声音虽依旧清冷,却带着主动示好的温和:“还是去水玲珑宫更合适。水的力量能滋养万物,或许能帮你稳固灵力。”
这话一出,连一直闭目养神的毒夕绯都忍不住睁开眼,指尖缠绕的毒丝差点打结。她斜倚在石像上,看着平日里恨不得老死不相往来的两人此刻并肩而立,像极了争抢糖果的孩童,忍不住轻笑出声:“啧啧,这是哪位仙子把你们的性子都换了?雷电尊者,水王子,你们这争风吃醋的样子,可真是……新鲜。”
“胡说什么!”庞尊的脸颊瞬间泛起薄红,周身的电流“噼啪”作响,像是被说中了心事的少年。水王子则直接抬手,一道水龙凭空出现,带着凌厉的气势冲向毒夕绯的石像:“叶罗丽魔法,水轮回!”
“哎呀呀,水水今天怎么这么暴躁?”颜爵及时挥扇挡在石像前,淡粉色的狐火将水龙轻轻托起,“灵犀阁内可不能动武,传出去要被仙境的小家伙们笑话的。”他眼角的余光瞥见文茜拉着铁希往后退了半步,显然不想卷入这场闹剧,便笑着打圆场,“好了好了,文茜既然有自己的去处,我们就别瞎操心了。”
文茜轻轻摇了摇头,掌心与铁希相握的地方传来安稳的温度。“谢谢你们的好意,”她抬眼看向庞尊和水王子,目光清澈而坚定,“但我这次来,是想去花海潮找灵姐姐。”
庞尊的肩膀几不可察地垮了一下,指尖的电流黯淡了几分,却还是强撑着扯出一个笑容:“那……需要帮忙的话,随时叫我。”水王子也收回了手,蓝色的眼眸里掠过一丝失落,最终只化作一句:“一路小心。”
眼看两人难得没再争执,毒夕绯反而觉得没了趣,懒洋洋地摆了摆手:“散了散了,一个个的,真是越来越没意思了。”
正说着,灵公主温柔的声音在殿内响起:“彩虹飘带,引路花海潮。”无数条七彩飘带凭空出现,轻柔地缠绕住文茜和铁希的手腕,带着他们缓缓升空。灵犀阁的大门在身后缓缓闭合,将那些复杂的目光与喧嚣都隔绝在外。
花海潮的空气里弥漫着清甜的花香,无数奇花异草在风中轻轻摇曳,像是在欢迎他们的到来。灵公主坐在一朵巨大的花苞上,翠绿的发丝垂落在肩头,看到文茜时,眼中露出温和的笑意:“小丫头,怎么突然想起找姐姐了?”
文茜的脚步顿了顿,刚才在灵犀阁强撑的镇定瞬间瓦解。她低下头,声音闷闷的,带着难以掩饰的沮丧:“灵姐姐,冰精灵……冰精灵告诉我,阿冰的力量一直在衰弱,她……她好像在慢慢消失了。”
“什么?”灵公主手中的花翎骤然收紧,花瓣状的睫毛猛地颤动起来,“冰公主是圣级仙子,掌管冰雪之源,怎么会……连她都开始消失了吗?”她一直知道人类世界的冰川在融化,却从未想过,这会直接威胁到冰公主的存在。
“有什么办法能帮帮她吗?”文茜抬起头,眼眶微微泛红,平日里的倔强被浓浓的担忧取代,“我不想阿冰消失,她虽然看起来冷冰冰的,可她却给了我很多温暖。”铁希轻轻将她拥进怀里,手掌温柔地拍着她的后背,低声安慰:“茜茜,别着急,一定会有办法的。”
灵公主看着少女忧愁的模样,心里也沉甸甸的。她沉吟片刻,缓缓开口:“仙子是天生地养,与自然共生,按理说寿命无穷。冰公主会消散,很可能是因为她的力量已经不足以支撑‘冰雪主宰’的身份了。冰川融化,水源枯竭,她的力量本源正在被一点点蚕食。”
力量……文茜的指尖微微发凉。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那里还残留着灵犀之力的余温,可那毕竟是借来的力量。她想起水王子藏在深海的内丹,那里面蕴含着足以撼动仙境的水之力量,可阿冰那么骄傲,一定不会接受这样的馈赠。
“灵姐姐,”她像是突然抓住了救命稻草,抬头看向灵公主,“阿冰之前跟我共享过冰之权柄,如果我现在把权柄还给她,她会不会……会不会好一点?”
灵公主轻轻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傻丫头,权柄的力量是固定的,就像花朵的根茎,分出去多少,收回的也只是原本的份额。冰公主的虚弱,是本源出了问题,跟权柄无关。”
文茜的肩膀彻底垮了下来,愁容像乌云一样笼罩在她脸上。她靠在铁希怀里,鼻尖微微发酸,却倔强地不肯掉眼泪。
铁希感受着怀中人的颤抖,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紧了。他望着远处随风摇曳的花海,突然生出一个念头:如果我能拥有足够强大的力量,强大到足以护住冰公主,强大到能为茜茜撑起一片天,那她是不是就不会再这样忧愁了?这个念头像一颗种子,悄无声息地落在他心底,只待一个合适的时机,便能破土而出。
灵公主看着相拥的两人,轻轻叹了口气。她抬手拂过身旁的花苞,让一朵白色的花缓缓绽放:“别太担心,办法总会有的。至少现在,我们知道了问题所在,不是吗?”花瓣上凝结的露珠折射出细碎的光,像是在黑暗中点亮的一点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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