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道细长的光带。文茜对着空气挥出魔法,淡紫色的光纹却歪歪扭扭地散开,在墙上撞成碎星。铁希从她口袋里探出头,小脸上满是担忧:“茜茜,你的手在抖。”
女孩猛地收回手,指尖泛白——刚才差点把魔法打到书架上的铁皮储蓄罐。那是她用零花钱给铁希买的,罐身上画着歪歪扭扭的太阳,就像少年于她而言,是光是太阳是温暖。
“可能……有点累了。”她揉了揉太阳穴,脑海里反复闪回铁希描述的梦境:粉色花海翻涌如浪,穿着金边长裙的背影在风里微微晃动,像张随时会被吹走的旧照片。金王子的存在像根刺,扎在她心头好几天了。
“那我们休息一天好不好?”铁希轻轻拽住她的手指,声音软得像,“去仙境看看大家吧,灵犀阁的仙子们活了那么久,说不定知道怎么让梦消失。”
文茜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突然笑了。也是,再焦躁也没用,不如暂时把烦恼丢在脑后。她捏了捏铁希的脸颊:“行,听你的。”
仙境通道的光门在森林里展开时,一道银紫色闪电“噼啪”炸响,庞尊的身影几乎是瞬间出现在面前。雷电尊者的发梢还带着电流的微光,夹克上的细小电流在光线下流转,可那双总是带着戾气的眼睛,此刻却亮得像藏了片星空。
“文茜,你怎么才来?”他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八度,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急切,指尖的电光因为克制而微微发颤。
文茜挑眉——这傲娇鬼还是老样子,想念人偏要装成兴师问罪。她瞥了眼他,周身淡蓝色的光晕稳定柔和,不像上次见面时那般忽明忽暗。“看来这阵子没瞎折腾。”她故意拖长语调,“歌有好好听?仙力也没乱透支?”
庞尊的耳尖悄悄爬上点红,别扭地别过脸:“本尊者做事,需要你管?”可眼神却偷偷瞟着她的表情,像在确认自己是不是真的做得很好。
铁希在文茜口袋里小声说:“他好像……很想让你夸他。”
文茜没忍住笑出声。这雷霆尊者,活了几千年,居然还像个等着被表扬的小孩。“算你识相。”她抬手拍了拍他的胳膊,夹克上的电流有片刻停滞,似乎能感觉到他瞬间绷紧的肌肉,“有进步。”
庞尊的尾巴尖——哦不,是身后的电流像尾巴一样兴奋地晃了晃。他清了清嗓子,努力摆出威严的样子:“本尊者的雷霆轩添了些新东西,你……要不要去看看?”
“不去。”文茜故意逗他,“我约了阿冰和灵公主喝茶。”
“她们哪有我这儿有意思!”庞尊急了,声音都拔高了些,“我准备了水果和糕点,都是……都是你可能会喜欢的。”他说着,像是怕她不信,又补了句,“新鲜做的,还热乎着呢。”
看着他难得露出的急切,文茜心里那点因梦境而起的阴霾突然散了。她拉过铁希的小手:“那好吧,就给你个面子。不过说好了,看完就得去冰晶宫。”
“没问题!”庞尊立刻眉开眼笑,转身带路时,脚步都轻快了几分,像只得到糖果的大金毛。
雷霆轩的变化让文茜吃了一惊。曾经只有冰冷金属和雷电的城堡里,居然摆上了水晶花瓶,里面插着新鲜的星辰花——那是她上次随口说好看的品种。阳台的石台上,还放着个小小的玻璃罩,里面罩着她带来的太阳花,花瓣被打理得干干净净,在魔法灯光下舒展着。
“坐。”庞尊把她往主位上引,自己则像个笨拙的主人,忙前忙后地倒饮品。给文茜的是杯冰镇的荔枝蜜水,杯壁上凝着细密的水珠;给铁希的是杯冒着气泡的果酒,颜色像夕阳下的海面;最后才给自己倒了杯琥珀色的烈酒,动作快得像在掩饰什么。
长桌上摆着七八样糕点,牡丹酥、玫瑰糕、莲蓉卷……个个精致得像艺术品。文茜拿起块桃花酥,咬了口,眼睛亮了:“这味道,跟灵犀阁的一模一样。”
庞尊刚喝了口酒,闻言差点呛到。他放下酒杯,耳根红得厉害:“我……我去灵犀阁办事,顺手跟灵公主换的。”
“哦?用什么换的?”文茜挑眉,明知故问。
“就……就用些雷电精华。”他含糊其辞,拿起块桂花糕塞进嘴里,试图堵住自己越来越结巴的话,“你管那么多干嘛,好吃就行!”
铁希在一旁小口喝着果酒,偷偷拽了拽文茜的衣角:“茜茜,他好像很紧张。”
文茜忍着笑,把桃花酥咽下去:“嗯,挺好吃的。”她看着庞尊瞬间亮起来的眼睛,补充道,“比灵公主做的还多了点烟火气,不错。”
庞尊的肩膀明显松了下来,嘴角偷偷往上翘,却还在嘴硬:“那是自然,本尊者出马,还有差的?”可给她续蜜水时,动作却轻得像怕碰碎了杯子。
窗外的雷电不知何时停了,阳光透过云层,在城堡的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文茜看着眼前这个别扭又认真的雷电尊者,突然觉得,比起那些遥远的梦境和未发生的事,此刻杯中的蜜甜,身边人的陪伴,才是最真实的安稳。
“喂,”她拿起块玫瑰糕递过去,“这个也不错,你尝尝。”
庞尊愣了愣,小心翼翼地接过来,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像被烫到般缩了缩,却把糕点紧紧攥在手里,笑得像个偷吃到糖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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