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凝自是知晓皇后的脾性,正因知晓,所以她才希望崔姮能早日诞下个皇子,皇后也少找她麻烦。
崔姮明白南宫凝也是出于好意,自然不会拂了她的面子,浅浅与她闲聊着,直到傍晚之时,正厅里,三个男人聊完了政务,大家一块用了晚膳,丞相一家拜别离去。
等人一走,天色像泼了墨般,迅速暗沉下来,整个世界被黑暗侵蚀。
崔姮与南宫铭一同进房间,她挥挥手,示意所有宫人都退下。
房间里顿时变得安静异常,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崔姮原本柔和的面容陡然变得冷肃起来,她的目光如寒星般冷冽,直直地盯向坐在自己对面的男人。
“殿下,”崔姮坐在红木圆桌边,声音冰冷而坚定,“你瞒着我,将沈状元贬迁去了哪里?”
南宫铭嘴角的浅笑瞬间僵住,他显然没有预料到崔姮会如此直接地质问他。
然而,还没等他开口解释,崔姮紧接着又道:“或者,我应该问太子殿下,您是否如约留下了父女二人的性命?”
这一句话,犀利如把利剑,直刺南宫铭的心脏,他瞪大眼睛错愕,难以置信地看着崔姮。
“在姮儿心中,孤就是这般不堪?”南宫铭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甘,语气间隐隐带上怒意。
他就如此下作?
难道沈昭就是好的,他做什么都是坏的?
然而,崔姮却毫不退缩,她的目光依旧冷冽,“前世的经验所见罢了。”
仅仅这一句话,就像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在南宫铭的心头,让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失去了所有的气势。
崔姮见状,并没有丝毫心软,反而趁胜追击,继续咄咄逼人:“曾经殿下能因一个误会,连真相都不去查明便害人全家,可见,殿下也就是这样,草菅人命、徇私枉法!难道我还冤枉了你不成?”
对面崔姮的紧逼,南宫铭脸色很难看,“孤已经改了!都说了多少遍,这一世不已了!你父兄不是好好的吗?而且,我答应过你,放沈昭父女一条生路,定然说到做到,孤绝不会诓骗于你!”
南宫铭几乎是咬着牙,痛心道:“难道你以为沈昭父女留在京中就安全吗?若是被人知晓,父皇母后绝不会放过他!”
他越想越恼,于此故意拿话刺激崔姮,“准太子妃私奔与人产女,这是赤裸裸打皇族的脸!父皇母后知晓了,别说不会放过沈昭父女二人性命,恐怕崔家与郑氏也一并遭殃,不仅被天下人口诛笔伐!必还会贬谪流放,永无翻身之日!”
南宫铭像连珠炮一样,一口气把话说完,而后嘴角泛起一抹嘲讽的笑,眸光幽幽,“或者,姮儿你是想让前世的悲剧再次上演吗?”
他这一招显然是从崔姮学来的,用一句话直戳对方的痛处。
崔姮听到这句话,脸色亦是瞬间大变,她最害怕的事情莫过于崔家再次遭遇灭顶之灾。
南宫铭这一句话,无疑是在她的伤口上撒盐。
其实,崔姮又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
她现在坐在这里追问南宫铭,只是觉得南宫铭瞒着她去做事,实是太不厚道,她担心沈昭父女会遇到危险,怕南宫铭暗中下手。
崔姮被气得心口剧烈起伏,眼眶也微微发红,对面的南宫铭却冷漠地看着她,似对她的失态毫不在意。
最终,崔姮还是忍不住了,她气恼地转过头去,不想让南宫铭看到自己的狼狈模样,但她的语气却明显软了下来,“如今我们夫妻本是一体,有些事情,妾身希望殿下能提前与我商量,妾身并不是指责殿下做得不对,只是气殿下瞒着我去办事。”
南宫铭见她的态度有所缓和,心中那股堵着的闷气也稍稍消散了一些。
他自顾自地倒了一杯茶,仰头一饮而尽,平息他心中的火气。
喝完茶后,南宫铭放下杯子,看着崔姮说道:“这件事没有跟你说,确实是孤的不对,以后我会提前跟你商量。”
其实他就是嫉妒崔姮在乎沈昭,此次外放有故意为之,怀着报复情敌的心态,但也确实在替崔姮遮掩。
即便崔姮如今与他同床共枕,却还依旧满心念着沈昭那个穷书生,南宫铭心里憋闷,“姮儿放心,孤不会杀他的,说到做到。”
是,他是妒忌沈昭,但他身为太子,答应自己女人的事,不可能会出尔反尔,也太没品了。
万一他真下手了,若是今后崔姮知晓沈昭身故,定也要与他鱼死网破。
夫妻二人对峙完,双方心情抑郁,本来南宫铭想留宿崔姮房里的,因为崔姮的质问,成了他今晚的一根刺,直接起身回了自己院子。
而崔姮完全没有要道歉讨好的意思。
东宫里,一众宫人见两位主子脸色都不大好,尤其是太子殿下,神情阴沉阴沉的,令人发怵,便知晓,二位主子又吵架了。
小喜子跟在南宫铭身后,微微叹气。
觉得自家主子可怜,为了太子妃做了那么多,奈何人家居然不领情。
床上,南宫铭气得睡不着。
姮儿居然为了沈昭那个野男人质问他!给他难堪!
她就这么不信任他!他有这么坏吗?
算了,是他前世造的孽,今生慢慢还。
南宫铭憋着火,一整夜翻来覆去没睡好,愈合的伤口都要恶化了。
而崔姮也因担忧远在锦州的沈昭父女,亦是整夜未眠。
翌日。
南宫铭一整夜过后,自己把自己哄好了,早膳之时,主动与崔姮搭话,“一会儿,咱们要去许太傅府上,姮儿可把东西准备好了?”
南宫铭伤势未好全,没有去上朝,昨日前便商量着等下朝了,去许府拜访,谢许琅的舍身相救。
说来,许琅舍身救了太子,回京后,皇帝给许府不少赏赐,还给许琅升了官,如今已是四品中书舍人了。
见南宫铭有意掀过昨夜的事,崔姮顺着台阶下,放下象牙箸,柔声道:“回殿下,东西已经备好了。”
听到女子轻柔的答话,南宫铭浑身僵硬的身子终于放松下来,放下空碗,脸色转晴,“那成,一会儿估摸着下朝了,咱们去许府。”
“喏。”
侍奉左右的宫人,见两位主子又和好了,亦是纷纷松口气。
许府。
太子的仪仗驾到,许府一众人全都出来接驾。
“臣\/臣妇恭迎太子、太子妃大驾!给太子、太子妃请安!”
南宫铭自马车中下来,俊美的面容尚未完全恢复,依旧带着点不正常的白。
崔姮扶着南宫铭在众人面前站定,扫了眼乌泱泱的人,南宫铭气定神闲地抬手:“免礼。”
“谢殿下!”
众人起身,许太傅赶紧将人邀进府入座,“太子殿下大驾光临,寒舍蓬荜生辉,还请二位屋里入座。”
南宫铭颔首,看了眼许琅,许琅笑着向他点头,南宫铭也默契点头。
进去后,先是几句老套的寒暄,随后南宫铭说出来意,“说来,孤此次得救,多亏了琢之, 早已想着来探望探望琢之,的,奈何身子不便,耽误到了现在,还请太傅见谅。”
说着,他转头看向小喜子等人,“这是孤的小小心里,还望琢之莫要嫌弃。”
“诶,太子未免太客气。”许太傅一脸受宠若惊。
崔姮示意宫人们将东西一一展示出来。
最后许太傅推辞不得,命人送去许琅院里。
几个男人又开始了寒暄,无非是问太子近来伤势如何,那些驯兽师最后如何交代等。
在他们说话期间,崔姮在女眷那边安静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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