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赵虎使坏藏灵水,纤纤智斗抢回来
木屋里,死寂无声。
苏纤纤的手在空荡荡的水盆里摸了个遍,指尖触到的只有粗糙的盆底,和一丝未干的水痕。她又俯身探向墙角的储水缸,里面同样空空如也,只有一股潮湿的霉味混着淡淡的灵气残留,昭示着这里不久前还盛满了东西。
水没了。
那盆她排了半个时辰的队,才从外门唯一的灵泉眼打来的,未来两天全部的用度,就这么不翼而飞。
一阵寒意顺着脊背爬上来,比夜风更冷。这股寒意瞬间压过了演武场上的羞辱,也压过了身体的疲惫与伤痛。
她甚至不需要去猜。
在这外门,会用如此下作且幼稚的手段来针对她的,除了在药园结下梁子的赵虎,再无二人。
一个内门弟子,对一个杂役,先是出手伤人,后是偷窃赖以生存的灵水。
苏纤纤缓缓直起身,在黑暗中站了许久。她没有怒骂,也没有哭泣,只是静静地站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胸口那股被墨渊漠视所激起的郁气,被赵虎掌掴的火气,还有铲了一下午灵粪的秽气,此刻仿佛都凝成了一块冰,沉甸甸地坠在心口。
她本以为自己还能忍,可当生存的底线被触碰时,她发现自己忍不了。
直接去找他对质?
这个念头只在脑中闪过一瞬,就被她否决了。她拿什么对质?一个杂役的指控,对上一位内门弟子的否认,结果可想而知。他甚至可以反咬一口,说她蓄意污蔑,届时吃亏的只会是她自己。
硬碰硬,是下下策。
苏纤纤的目光在黑暗中变得幽深。赵虎这种人,自视甚高,又极好颜面。他今天在林清雪面前丢了脸,此刻偷偷摸摸地报复,为的不过是找回一点可怜的优越感,欣赏她发现灵水被偷后那种无助又绝望的丑态。
他一定很想亲眼看看。
一个计划,在苏纤纤的脑中迅速成型。她要的,不只是拿回灵水,她还要让赵虎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
她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走了出去。
夜色已深,杂役弟子居住的区域,大部分木屋都已熄了灯火,只有零星几点微光在远处闪烁。苏纤纤没有刻意压低脚步声,反而故意弄出了一点响动。
她先是走到自己屋前的水井旁——那是一口早已干涸的废井,只是摆设——装模作样地朝里面看了看,然后又绕到屋后,嘴里发出焦急的、不大不小的咕哝声。
“奇怪,水呢?我明明放在盆里的……”
“难道是漏了?”
她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在自己那小小的院落里来回踱步,像一只没头苍蝇,将一个发现重要物品丢失后的慌乱、不解与焦急,演绎得淋漓尽致。
她知道,赵虎很可能就藏在附近的某个阴影里,像一条毒蛇,正欣赏着她的窘迫。
果然,没过多久,她眼角的余光就瞥见不远处一棵大槐树的阴影下,似乎有个人影极轻微地晃动了一下。
鱼儿,快上钩了。
苏纤纤又在院子里转了两圈,最后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拍脑袋,声音里带着一丝懊恼和希冀:“哎呀,莫不是我记错了,落在灵泉那边了?得赶紧回去找找!”
说完,她便提步朝着灵泉的方向快步走去,脚步匆忙,背影看上去充满了急切。
然而,在拐过一个弯,身影彻底消失在树影之后,她的脚步瞬间停了下来。她没有走远,而是像一只灵猫,悄无声息地贴着墙根,绕了一个圈,潜伏回了自己木屋斜后方的一处柴火堆里。
这里位置绝佳,既能将她的小屋门口看得一清二楚,又能完美地隐匿身形。
夜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
苏纤纤屏住呼吸,耐心地等待着。她赌的就是赵虎的傲慢,赌他一定会回来,要么是想看看她屋里是否还有存水,要么,就是想把偷走的空水盆还回来,用这种方式进行无声的嘲讽。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就在苏纤纤以为自己判断失误时,那棵大槐树的阴影里,一个人影终于走了出来。
正是赵虎。
他左右张望了一下,确认苏纤纤真的“走远”了,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冷笑。他手上,赫然提着一个木盆,正是苏纤纤那个用了好几年,边角都有些磨损的旧水盆。
他果然是来“物归原主”的。
赵虎蹑手蹑脚地走到苏纤纤的屋门口,正准备将空盆放下,再踹上一脚,以泄心头之恨。
就是现在!
“抓贼啊——!”
一声凄厉的尖叫,如同平地惊雷,猛地划破了深夜的宁静。
这声音里充满了惊恐和愤怒,穿透力极强,瞬间传遍了整个杂役区。
赵虎被这突如其来的喊声吓得浑身一哆嗦,手里的木盆“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做贼心虚,第一反应就是逃跑。
可他刚一转身,就迎面撞上了“恰好”从柴火堆后面冲出来的苏纤纤。
“赵……赵师兄?”苏纤纤的表演恰到好处,她先是惊愕地看着赵虎,随即目光落在他脚边的木盆上,脸上的惊愕瞬间变成了悲愤,“我的水盆!贼人,原来是你!”
与此同时,周围一扇扇木门被接二连三地推开。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谁在喊抓贼?”
几个还没睡的杂役弟子衣衫不整地探出头来,紧接着,更多的人被惊动,纷纷点亮油灯,朝这边聚拢过来。
转眼间,苏纤纤的小屋前就围了十几个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场中对峙的两人身上——一个满脸悲愤、衣衫破旧的女杂役,和一个手足无措、神色慌张的内门弟子。
以及,他们之间那个摔在地上的、空空如也的木盆。
场面一时间有些诡异的安静。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赵虎终于反应过来,他上当了!他脸色涨得通红,又青又白,指着苏纤纤,声音都有些变调,“谁偷你东西了!我只是路过!”
“路过?”苏纤纤眼圈一红,两行清泪恰到好处地滑落下来,她指着地上的木盆,声音哽咽,“那这盆子怎么解释?我刚出门去找我丢的灵水,一回来就看到赵师兄你提着我的空盆站在我家门口!赵师兄,我知道我今天在药园得罪了你,可你也不能这样报复我啊!那是我三天才能领一次的灵水,没了它,我……我还怎么活啊!”
她哭得声泪俱下,闻者伤心。
周围的杂役弟子们顿时一片哗然,议论声四起。
“原来是赵虎师兄……他一个内门弟子,怎么会三更半夜跑来我们杂役区?”
“还提着苏纤纤的盆子,这……”
“我听说了,今天下午在药园,赵师兄想献草给林师姐,结果被苏纤纤抢了先,让他丢了面子。”
“我的天,就为这点事?偷人家杂役的灵水?这也太掉价了吧!”
“嘘,小声点,那可是内门弟子……”
一句句议论,像一根根烧红的针,狠狠扎在赵虎的耳朵里。他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像刀子一样刮在他的脸上,火辣辣的疼。
“我没有!”他百口莫辩,气急败坏地吼道,“我就是捡到个盆子,想看看是谁家的!”
这个借口连三岁小孩都骗不过去。
苏纤纤抽泣着,适时地补上一刀:“赵师兄,你捡盆子,需要跑到我家门口来吗?我屋里的水缸也空了,难道也是师兄你‘路过’的时候,不小心弄洒的吗?”
“你!”赵虎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他看着苏纤纤那张梨花带雨却暗藏讥讽的脸,恨不得当场撕了她。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根本不敢动手。
欺负杂役,和当众殴打杂役,性质完全不同。前者是品行不端,后者是触犯门规。
他彻底陷入了苏纤纤为他编织的网里,动弹不得。
“赵师兄,我不求别的,你只要把我的水还给我,今天这事,我就当没发生过。”苏纤纤见火候差不多了,便摆出一副“委曲求全”的姿态,给了他一个台阶。
当然,这个台阶,是搭在火上烤的。
还水,就等于承认了偷窃。
不还,就坐实了仗势欺人、死不悔改的恶名。
赵虎的拳头攥得咯咯作响,他死死地盯着苏纤纤,那眼神像是要活吃了她。他从未受过如此奇耻大辱,还是被一个他眼中的蝼蚁算计。
僵持了许久,在周围越聚越多的人群和越来越响的议论声中,赵虎终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等着!”
说完,他猛地一甩袖子,在一片鄙夷的目光中,狼狈不堪地转身,朝着他藏水的地方快步走去。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压抑不住的哄笑。
没过多久,赵虎黑着一张脸回来,手里提着一个沉甸甸的水桶,正是苏纤纤打水用的那一桶。他走到苏纤纤面前,几乎是将水桶砸在地上,里面的灵水溅出来,打湿了苏纤纤的裤脚。
“给你!”
他吐出两个字,再也不看众人一眼,挤开人群,落荒而逃。
一场闹剧,以赵虎的完败而告终。
苏纤纤默默地将自己的水倒回水缸,又将盆里的水也一并收好,对周围看热闹的同门们福了福身,道了声谢,然后关上了门。
屋子里,她靠在门板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胜利的喜悦并未持续太久,一种更深的紧迫感涌了上来。她调出系统光幕,上面的倒计时冷酷无情。
【剩余助力人数:7。任务时限:8时辰12分。】
今晚这一折腾,又耗去了两个多时辰。
她与赵虎的梁子,算是彻底结死了。日后他在明里暗里使的绊子,只会多,不会少。
必须尽快筑基!
苏纤纤的目光落在光幕上,开始盘算下一个目标。内门弟子圈子暂时不能碰了,杂役圈子的助力值似乎也有限。她需要找那些有点身份,但又不像墨渊那般高不可攀,更不像赵虎这般心胸狭隘的人。
一个合适的人选,渐渐在她脑海中清晰起来。
宗门药堂,那个脾气古怪,嗜药如命,却又没什么架子的老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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