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忍望着狼眼中跃动的兴奋光芒,嘴角笑意愈发浓烈:白鸟君这模样,倒像是孩子头一回摸到新玩具。
话音未落,她便欺身向前,指尖轻轻点了点狼紧绷的脸颊,见他浑身僵硬却又不知如何反应,索性双手捧住他发烫的脸,平日里总沉着张脸,这样鲜活些倒才像是个小孩的样子了。
狼僵在原地,脖颈泛起薄红。
此刻蝴蝶忍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混着若有若无的紫藤香气,竟让他想起蝶屋孩子们刚刚塞来的温热羊羹。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蝴蝶忍终于松开手,却仍掩不住眼中笑意。她整了整有些凌乱的羽织,神色骤然变得郑重:白鸟君,我希望你能加入鬼杀队。
狼下意识握紧木刀,靛蓝色布条上的蝴蝶刺绣硌着掌心。他抬眼望去,廊外三小只正追逐着一只白蝶跑过,神崎葵背着药箱匆匆穿过月洞门,紫藤花架下飘来阵阵草药清香——这是他重生后第一次感受到的,真实的人间烟火气。
鬼杀队是对抗恶鬼的组织,队员们以呼吸法为技,守护人类安宁。蝴蝶忍指尖划过木刀刀刃,在阳光下折射出冷冽光芒,恶鬼由人类转化而来,拥有不老不死之身,唯有日轮刀斩断脖颈才能将其诛杀。而我们......她望向远方山峦,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便是游走于黑暗中的守夜人。
狼想起战斗时蝴蝶忍凌厉的剑招,那些如影随形的攻击,的确不像是为对付人而练就的绝技。在苇名,他曾为了斩杀而九死一生,如今在这个世界,竟有一群人将对抗当作使命。
加入鬼杀队,意味着随时可能丧命于恶鬼之手。蝴蝶忍忽然转身,目光如刀般直视着他,但以你的天赋,他日必将成为鬼杀队之柱石,与我并肩,乃至于超越我。白鸟君,你愿意用这把刀,守护更多人的黎明吗?
风掠过庭院,樱花簌簌落在狼肩头。在苇名,他的刀刃只为听从命令而挥动,他只有也只在乎神子一个人,而此刻,蝴蝶忍的话语却像一道光,照亮了另一条未曾设想的路。
我......狼的话音戛然而止,喉间像是被一根无形的丝线勒紧。二字如同一把锈刀,猛地剜进记忆深处的疮疤。他看见苇名的樱花飘落在天守阁的檐角,听见弦一郎的长枪划破空气时的尖啸,更清晰记得自己跪坐在芦苇荡中,血沫混着苇絮呛入喉咙——那时他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挥出不死斩砍进自己的喉咙,只为斩断神子与龙胤的羁绊,让世间再无附虫者的诅咒。
可如今,蝴蝶忍口中的,竟也是不老不死的怪物。狼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指甲几乎刺破皮肤。
他想起佛雕师曾说过的话:命运就像毒酒,越想挣脱,越要一饮而尽。难道转生到这个世界,也是命运的一环?那些在战场上重复万次的挥刀,那些刻进肌肉记忆的杀戮技巧,难道冥冥中早已注定要用来对抗新的?
不死......不死......他喃喃低语,眼前的紫藤花架渐渐与苇名的芦苇荡重叠。前世的他是,是依附于神子的忍者;而此刻,指尖触到的是菜穗歪扭的针脚,鼻间萦绕的是蝴蝶忍身上的草药香。当的使命终结于自刎的那一刻,白鸟岩的灵魂是否才真正开始苏醒?
他忽然想起在蝶屋养伤的夜晚,曾望着月亮。那时他以为自己只是个异乡客,却没想到命运早已埋下伏笔。蝴蝶忍的呼吸法、鬼杀队的日轮刀、乃至三小只手中的羊羹,都是这个世界递来的锚点,让他在迷失中渐渐抓住新的意义。
斩断不死......狼的目光落在蝴蝶忍腰间的日轮刀上,刀鞘上的蝶纹与苇名神社的樱纹重叠。
前世他为了神子的而战,今生却要为自己的意志而活!
这种转变像一把火,从丹田烧到指尖,让他想起第一次握住楔丸刀时的战栗——那不是恐惧,而是对使命的清醒认知。
蝴蝶忍的声音隐约传来,却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白鸟君?狼抬起头,看见她眼中倒映着自己的影子,比在苇名时清晰百倍。曾经的他是倒映在血池里的修罗,而此刻,他在这双眼睛里看见了一个真正的人,一个可以选择为什么而战的人。
我到这里的原因......狼听见自己的声音,沙哑中带着释然,或许就是要再次斩断不死。但这次......他握紧木刀,布条上的蝴蝶刺绣硌得掌心发疼,可以是为了更多人。
风掀起蝴蝶忍的羽织,她忽然觉得,眼前的青年眼底不再是初遇时的阴霾。就像一棵被雷劈断的古树,在废墟中重新抽出了带刺的新芽。
所以,白鸟君的答案是——
我答应加入鬼杀队。狼的话斩钉截铁,樱花落在他肩头,却在触及衣料的瞬间被某种无形的气劲震落。这不是对命运的屈服,而是他亲手为自己锻造的新枷锁——只不过这一次,枷锁上缠绕的不是荆棘,而是三小只缝的蝴蝶,是蝴蝶忍递来的凉茶,是这个世界里值得守护的灯火。
蝴蝶忍微笑着点头,却在转身时看见狼握刀的手背上青筋暴起。她知道,这个决定背后或许藏着多少未说出口的故事,但她更清楚,有些刀刃注定要在光里才会绽放锋芒。
远处传来小清的呼喊:白鸟先生!枫姐姐说新烤的羊羹要配紫藤花茶才好吃!狼转身时,菜穗已经跌跌撞撞跑过来,手里的油纸包沾着星星点点的糖霜。他忽然想起前世几乎未尝过的甜味,此刻却在喉间泛起清润的回甘。
来了。狼蹲下身,任由菜穗把羊羹塞进他手里。小澄举着竹蜻蜓在旁边蹦跳,香奈乎则默默替他拂去肩头的花瓣。紫藤花落在木刀上,与刀柄的蝴蝶刺绣相映成趣。他忽然明白,所谓重生,不是忘记前世的刀刃,而是让那把刀在新的土壤里,长出花来。
当晚,狼在檐下擦拭木刀时,忽然发现刀身映出的自己嘴角竟有一丝笑意。他抬头望向月亮,这次没有想起苇名的笛声,而是想起蝴蝶忍说过的呼吸法是羽翼。或许,当他学会用新的呼吸法挥动刀刃时,斩断的不仅是不死,更是前世那个被困在修罗之梦中的自己。
刀光在月光下闪过,狼低声自语:这次,我想以白鸟岩之名,斩尽终结这片土地的不死。话音未落,一片紫藤花恰好落在刀面上,像一枚无声的印章,为这个决意盖上了生命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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