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蝶屋启程前往狭雾山,白鸟岩预计着这将是一场耗时数日的长途跋涉。
当下废刀令的颁布,使得携带刀具外出成了禁忌之事。白鸟岩将日轮刀连同行李一起与楔丸放进置物袋中,整个人轻装上阵。
按规矩只有鬼杀队剑士或是获得最终选拔资格的人才能持有日轮刀。鬼杀队对日轮刀的管控严苛至极,一方面是因其产量稀少,另一方面更是因为唯有日轮刀才能真正斩杀恶鬼。也只有柱级别的强者,才有资格拥有多把训练用的日轮刀。由于担心白鸟岩路上安危,蝴蝶忍还是偷偷将一柄训练用的日轮刀交于白鸟岩。
秋日的阳光温柔地洒在乡间小路上,白鸟岩踏着轻快的步伐向前走着。从蝶屋出发已经三天了,他并不急于赶路,而是享受着这个陌生又熟悉的世界。
路旁的稻田里,农人们正弯腰收割着金黄的稻穗。汗水顺着他们晒得黝黑的脸庞滑落,却掩盖不住丰收带来的喜悦。白鸟岩驻足观望,一阵微风拂过,稻浪翻滚,沙沙作响。
喂,那边的年轻人!一个洪亮的声音从田埂上传来。白鸟岩转头看去,是一位约莫五十岁的农夫,正朝他招手。
是在叫我吗?白鸟岩指了指自己。
当然是你啦,这附近还有别人吗?老农夫爽朗地笑着,看你站在那儿好一会儿了,要不要来尝尝新米?刚蒸好的!
白鸟岩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老农夫热情地拉着他坐到田边的树荫下,从竹篮里取出一个包裹严实的木盒。
给,趁热吃。老农夫揭开盖子,一股浓郁的米香顿时扑面而来。白白的米饭上还点缀着几粒黑芝麻,简单却诱人。
这...太感谢了。白鸟岩接过木盒和筷子,小心翼翼地夹起一口送入口中。米粒饱满弹牙,带着阳光和土地的芬芳,是他从未尝过的美味。
好吃吧?老农夫得意地捋着胡子,这可是我亲手种的越光米,整个村子就属我种的最好!
白鸟岩点点头,又扒了几口。
身旁的老伯看他吃的高兴,也想要多聊两句,“小伙子这是从哪来啊。”
白鸟岩指了指来时的路,“沿着这个方向,走差不多三五天,就是我来的地方。
太远了,不晓得是哪里老伯也不是真的想知道,也没多问。
吃完饭后,他起身告辞:多谢款待,老伯。这饭钱...
哎,一碗饭要什么钱!老农夫摆摆手,年轻人出门在外不容易。对了,你这是要去哪儿?
狭雾山。
老农夫面露怀疑:去那里做什么,荒郊野岭的,人烟稀少...
白鸟岩微微一笑:谢谢提醒,我会小心的。
接下来的几天,白鸟岩加快了脚步。沿途的风景渐渐从平原变成了起伏的山峦,空气中也多了几分凉意。当他终于看到远处云雾缭绕的狭雾山时,夕阳已经西沉。
今天太晚了,明天再上山吧。白鸟岩自言自语道。他环顾四周,寻找可以过夜的地方。
在夜色中,他发现山脚不远处有一间破败的小庙。屋顶已经塌了一半,墙壁上爬满了藤蔓,看起来废弃已久。正当他准备进去时,一阵若有若无的铁锈味飘入鼻腔。
血腥味...白鸟岩立刻警觉起来。他悄悄从置物袋中取出楔丸,调整呼吸,让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这是他在苇名时练就的潜行技巧——将心跳放缓,脚步放轻,仿佛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
靠近破庙时,他听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咯吱咯吱的咀嚼声,像是有什么在啃食骨头。白鸟岩贴着墙壁,从一处缺口向内窥视。
月光透过残破的屋顶洒落,照亮了庙内的景象:一个形似人形的生物正背对着他,手里抓着一条人类的大腿,贪婪地啃食着。地上散落着破碎的衣物和已经干涸的血迹。
恶鬼...白鸟岩心中确认。担心更换日轮刀的时候惊动恶鬼,索性直接握紧楔丸,悄无声息地潜入庙内,向那个背影靠近。五步、四步、三步...
就在他准备挥刀斩向恶鬼脖子的瞬间,那恶鬼的鼻子突然抽动了两下。
人类的气味!恶鬼猛地转身,白鸟岩的刀锋偏离了原本的目标,从脖子斜向下劈去,直接将恶鬼的半个身子斩开。
不是日轮刀?恶鬼露出惊讶的表情,随即狞笑起来。尽管身体被劈开大半,它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抬腿就向白鸟岩踢来。
白鸟岩用刀背格挡,借力后退几步。恶鬼趁机冲出破庙,被斩开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
不能让它逃走!白鸟岩迅速追了出去,同时将楔丸收回置物袋,换出了日轮刀。刀身在月光下泛着淡蓝色的微光。
恶鬼站在空地中央,已经完全恢复。它舔着手上的血迹,眼中闪烁着残忍的光芒:人类,好胆量,没有日轮刀还敢对我动手。它扭曲地笑着,刚好没吃饱,你来给我加加餐吧!
白鸟岩面无表情地摆出架势,日轮刀稳稳地指向恶鬼。恶鬼见他不为所动,怒吼一声,猛地扑来,利爪直取白鸟岩的咽喉。
就在利爪即将触及皮肤的刹那,白鸟岩动了。他的身体如同流水般侧移半步,日轮刀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
刀光闪过,恶鬼的头颅高高飞起。它的表情从狰狞变为惊愕,最后化为恐惧:不...不...你明明没有日轮刀...明明没有...随着话语消散,它的身体和头颅一起化为了灰烬。
白鸟岩缓缓收刀,长舒一口气。正当他准备检查破庙内是否还有幸存者时,突然感到背后一阵发凉。
有人!
他猛地转身,只见不远处的大树下,站着一个戴着鲜红色天狗面具的男性。那人无声无息,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不知已经观察了多久。
什么时候...白鸟岩心中震惊,他竟完全没有察觉到对方的接近。
两人隔着月光对视,谁都没有先开口。夜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为这场无声的对峙伴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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