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白鸟岩来狭雾山的第六个月。
大雪已连下数场,整个狭雾山都被裹进了绵软的白幕里。山间的松树弯着枝桠,积雪簌簌坠落,在厚厚的雪毯上砸出一个个小坑。寒风掠过树梢,卷起细碎的冰晶,纷纷扬扬地洒向小屋,屋檐覆上了一层晶莹的霜花。
白鸟岩站在廊下,仰头望着天空中不断飘落的雪花。
世人偏爱雪,白鸟岩也不例外。
这雪,让他想起了初来这个世界时的盛夏,那时蝉鸣聒噪,草木葱茏,而如今却已是银装素裹,寒意彻骨。
他伸出手,接住几片雪花,看着它们在掌心融化,凉意顺着指尖蔓延开来。
大雪,喜不自胜,曾数次在雪夜中练刀。月光与雪色交融,洒在刀身上,泛起清冷的光。
正沉浸在思绪中,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白鸟岩回头,只见鳞泷师傅拄着竹杖,缓步走来。老人的蓑衣上也积了些雪,却丝毫不影响他稳健的步伐。
“白鸟,上山清冷,又无人烟,我看你头发长长了不少,喏,我给你做了个发带。”鳞泷师傅的声音温和,带着长辈的关切。他从袖中取出一条深蓝色的发带,递到白鸟岩面前。那发带质地柔软,颜色深沉,在一片雪白中显得尤为醒目。
白鸟岩微微一愣,随即伸手接过发带,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多谢师傅。”他低头看着手中的发带,这简单的物件,饱含着师傅的心意。
他抬手拢齐披在后背的长发,发丝间还沾着些许雪花,冰凉凉的。将发带绕过发根,轻轻一系,梳出个高马尾来!
冬日的阳光透过云层,洒落在白鸟岩身上。他身形挺拔,经过数月锻炼,身高已达一米八,且还有继续生长的趋势。
微微抬头间,白皙的细颈展露无遗,五官轮廓如刀刻般分明。眉骨深邃,眼眸冷冽,薄唇紧抿,透着一股清冷气质,整个人仿若一座冰雪雕琢的雕像。(仍不及读者老爷们。)
鳞泷师傅望着眼前的弟子,眼中满是赞叹,竹杖轻点地面,笑道:“好个美丈夫!”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串杂乱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师徒二人循声望去,只见雪白的天地间,一个黑点跌跌撞撞地闯入视线。随着身影逐渐靠近,能看出是山下的一名村民。那人约莫四五十岁,棉衣上沾满了雪,气喘吁吁,还没到跟前便弯着腰大口喘气。
待气息稍稳,那人走到鳞泷师傅面前,“扑通”一声跪下,重重地磕了个头:“鳞泷先生!求您救救村子!”他声音里带着哭腔,脸上满是焦急与恐惧。
鳞泷师傅快步上前,用竹杖轻轻将他扶起,语气沉稳:“慢慢说,出了何事?”
那人抹了把脸上的雪水和汗水,声音颤抖着说道:“这半月来,已有数名猎人进山打猎,可都没再回来!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山里怕是出了什么可怕的野兽!”
他顿了顿,眼神中满是恳求,继续说道,“村里的老少爷们儿实在没辙了,知道您有本事,能降伏野兽,只能来求您出手相助!”
山下的村民一直以为鳞泷左近次是个隐居深山、有本事的猎户。他们知道他有刀,偶尔把打到的凶猛猎物拿到村子里售卖,久而久之,若是村里遇上实在解决不了的野兽伤人的事,便会来求助于他。鳞泷师傅凭借着过人的本领和热心肠,深受村民尊敬。
鳞泷师傅眉头微皱,开口问道:“你可知道地点?”
“记得!都在西边的雾隐林!”那人急忙答道,“那里林子深,地势又复杂,常有野兽出没,可从前顶多伤伤人,从没出过这么大的事……”他说着,眼眶泛红,声音哽咽。
鳞泷师傅沉思片刻,转头看向白鸟岩。七个月的训练,眼前的少年早已身手矫健,是时候让他在实战中历练一番了——尽管这次面对的,或许不只是普通野兽。
“白鸟,你随我走上一趟吧。”鳞泷师傅道,“就当是一次试炼。”
白鸟岩眼神瞬间锐利起来,握紧腰间的刀,躬身应道:“是!”
等村民离去后,鳞泷师傅从木屋中取出两件蓑衣,递给白鸟岩一件:“雾隐林地势险峻,积雪深厚,你须得小心行事。”他目光深邃地看着弟子,又补充道,“若遇到异常,不可贸然出手。”
白鸟岩郑重地点点头,披上蓑衣,跟着师傅踏入雪地。寒风呼啸,卷起的雪粒打在脸上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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