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
王云捂着嘴有些不可置信地听丈夫陈真海从医院看望纪明回来转述。
对他们这种普通小老百姓来说,杀人放火那是电视新闻里才有的字眼。
真真切切发生在身边,这还是头一遭,不,严格说来不算头一遭,老六陈真超那桩案子,到现在人还没抓着呢。
只是陈家上下都刻意把那件事按在了心底最深处,私底下总存着个念头:只要一天没定罪,他们家老六就绝不会干出那么骇人听闻的事。
“嗯,”
陈真海脸色沉重地点点头,
“听说朱华是直接……把那人的命根子给废了,对方失血过多,没救过来。朱华下了死手后也怕了,想找真真要钱跑路,结果撞见真真和纪明在一起……”
“为什么呀?哪来这么大的仇?”王云实在想不通。
朱华是混账不假,可杀人?
这是要掉脑袋的罪过,他有那个胆子?
“具体缘由,纪明没细说。”
陈真海搓了把脸,“我刚好在,他也只挑了些能让我们知道的,大致讲了讲。”
一直沉默旁听的陈姗姗,却从父亲的话里品出了不寻常。
前世直到她重生前,二姑和朱华都没离婚,虽然形同陌路,但至少表面维持着,从未闹出过这等恶性事件。
如今二姑离了婚,这蝴蝶翅膀一扇,许多人和事的轨迹都彻底偏离。
朱华变得如此极端,离婚后肯定还发生了更不堪的事。
“爸,二姑她……还好吗?”陈姗姗更关心二姑的状态。
“看着还挺镇定,让我们别担心。纪明明天就能出院,她特意嘱咐咱们别往医院跑,说没事。”
陈真真让二哥陈真海来这一趟,其实是纪明的意思。
纪明只说是让家里来个主心骨,安安大家的心,毕竟原本约好第二天一起去泡温泉,两人遇袭的事瞒不住,不如主动告知。
但更深一层,纪明也是想再给陈真海一次机会。
陈真海赶到医院后,纪明寻了个由头支开陈真真,关紧了病房门。
室内只剩下连襟二人时,陈真海深吸一口气,将之前堵了朱华,套麻袋痛揍一顿的事“坦白”了。
纪明安静听完,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说:“这事我知道了。”
他目光沉静地看着陈真海,告诫道:“以后这类事,别再沾手。今天的话,出你口,入我耳,烂在肚子里。”
陈真海正要点头,却见纪明嘴角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临了又悠悠补了三个字:
“打得好。”
陈真海被纪明这最后三个字弄得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
纪明已经恢复了平常的神色,好像刚才是他幻听了一样。
就在他想问下时,陈真真推开病房门,他也只好作罢。
纪明随后换上温和的笑,顺道把同事那边调查朱华的案子简单说一下。
其实,昨天纪明去找陈真海,本意就是想问问朱华最近跟踪陈真真的事,商量个稳妥的解决办法,谁知道阴差阳错,竟套出了这么一件“旧事”。
不说别的,单就朱华当年对真真做下的孽,纪明觉得,陈真海作为哥哥,能忍到如今才动手,已经算是极其克制,甚至有些……窝囊了。
昨晚胖揍朱华时,他并非完全失去理智。
朱华这个混蛋,当然竟然敢这么对他心爱的女人。
与陈真真相识相处的这几年,纪明始终小心翼翼,恪守着分寸,不敢越雷池一步。
他珍视、尊重她,所有的靠近都建立在她的意愿之上。
因为她值得这世上最好、最郑重的对待。
只恨自己,没能更早地遇见她,将她从那段绝望的婚姻中解救出来,免她惊,免她苦。
作为警察他也就只有在昨晚那种情况下,才能光明正大揍人。
*
朱华在医院醒来,被捕后,起初想借“装疯卖傻精神病”逃脱法律制裁。
直到警察带来他第二任妻子,章淑芬的证词,才彻底泄了气。
把他这些年犯的事,基本全交代了。
其他的都是小事,主要的是涉嫌故意杀人、强奸、抢劫、袭警多项重罪。
按照惯例,朱华这些重罪够判死刑了。
朱华的案子确实会经历完整的法律程序,包括侦查、审查起诉、审判以及可能的上诉等阶段,这通常需要数月甚至更长时间。
在这个过程中,纪明因外伤不重,住院两天后便回家休养了。
陈家人很关心朱华案的进展,尤其在意陈真真的感受。
纪明向陈真真转述案件情况时,会有选择地告知部分朱华的供述内容,主要是想让她知道。
他真正在意的是她这个人,是她所遭受的痛苦已经过去,她值得被珍视和爱护,而不是那些不堪的往事。
纪明看着陈真真日渐舒展的眉头,暗下决心,今后要给她的安稳和幸福,一定要再多一些。
李黄河和陈军在一月初就各自归队了。
就在他们离开的第二天,陈姗姗和父母得知了朱华认罪的消息,以及背后那令人唏嘘的真相。
原来,朱华的彻底崩溃,源头竟在他的再婚妻子章淑芬。
章淑芬不仅给朱华戴了绿帽子,连孩子都不是朱华的。
最讽刺的是,那个被朱华断了命根子、最终丧命的男人,正是故意跑到朱华面前嘚瑟,才激得朱华失去理智,酿成血案。
当年他这么对二姑时,会不会想象,多年后,这个回旋镖会打回到自己身上?
然而,比起这桩血案本身的荒唐,陈真真随后听来的消息,才更让陈家人觉得天道好还,报应不爽。
“朱华的爹娘,之前不是被章淑芬赶出去租房子住了吗?”
陈真真说着,语气里带着一丝解脱,
“朱华被抓后,老两口得知竟是这个儿媳妇给儿子戴了绿帽子,气得跑回家想去教训她,结果……”
结果回到家,才发现早已人去楼空。
章淑芬不仅卷了所有值钱的东西跑路,更绝的是,她竟偷偷用朱老汉老两口的身份信息,把这唯一的房子抵押出去,借了高利贷。
如今,债主天天上门逼债,扬言不还钱就收房。
朱老汉老两口大冷天坐在住了几十年的家门口哭嚎。
这一刻,两人浑浊的脑中不约而同地闪过前儿媳妇陈真真那张温顺隐忍的脸。
想起她在时,家里窗明几净,一日三餐热汤热饭,何时这样狼狈过?
悲愤、悔恨、冻馁交加,一股腥甜涌上喉咙。
老两口指着对方“你……你……”了半天,一口气没上来,先后瘫倒在地,中了风。
两人平时在单元里也是不讲理的,晕了半天,也没个邻居去报警。
后来是小女儿被丈夫逼着离婚回娘家,才发现老两口,叫了救护车,人是救回来了。
但是后面就只能瘫在床上。
在谁出钱、谁照顾瘫痪父母的问题上,小女儿和大哥发生了激烈的争执,互相推诿。
结果,谁都没有将父母接走赡养,甚至没有支付全部的住院费用。
因无人承担费用和后续照料,医院将两位老人送回了他们冰冷的出租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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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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