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时光像被风卷走的蒲公英，转瞬无踪。
萧逸与白露在魔都尽兴游了两日，总算补了些蜜月的空白。
清晨的丽思卡尔顿大堂。
水晶灯凝着残夜的流光，黄浦江第一缕晨曦漫过落地窗。
藏青制服的门童擦着黄铜扶手，皮鞋叩击大理石地面的脆响格外分明。
一行七八人踏入时，空气骤然凝住。
为首者身高不足一米七，却如秤砣压场。
深蓝色定制西装裹着精瘦身板，步频徐缓。
他垂首看手机，额发遮了眉眼，擦肩而过的礼宾员仍条件反射躬身：
“牛董早。”
“牛董好。”
问候声如水波漾开，从前台经理到保洁员，目光皆不由自主地偏移。
男人终于抬眼，眼尾弯起，却未应声，只朝身后偏了偏头。
随行高管立刻会意，快步走向前台。
他将胸牌在柜台轻敲两下：“您好，我是大象集团董事局秘书，周明。”
“周秘书，你好！”
前台小姐姐立刻站直身体，恭敬问道：“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我们董事长想拜访一位住客。”
周明的目光扫过电脑屏幕，“萧逸，麻烦你通报一声。”
接待小姐姐犹豫片刻，还是拿起内线电话，按了一串号码。
听筒里传来绵长的忙音，响到第十声时自动挂断。
她抬头歉疚地摇头：“抱歉，房间电话无人接听。”
周明转身走向大厅，低声向牛芸汇报。
牛芸闻言抬眸，眸光闪了闪：“我来打。”
拨号声在安静的角落格外清晰。
三秒后，机械女声传来：“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牛芸的指尖在手机背面轻轻敲击，嘴角那抹笑意淡得几乎看不见。
周明立刻再次走向前台，语气添了几分急切：“再查一次萧逸的房号，我们必须见到他。”
“实在抱歉，周秘书。”
接待小姐姐的背挺得更直了，指尖按在服务准则上：“客人入住时特别交代，拒绝一切陌生拜访。没有他本人确认，我真的不能说。”
周明的眉峰拧起，正要再说些什么，却见牛芸朝他摆了摆手。
这位蝉联大夏首富的男人缓步走过来，目光落在接待员胸前的工牌上：“你叫林薇？”
“是的，牛董。”
林薇的指尖微微发颤，还是点头。
“很好。”
牛芸忽然笑了：“守规矩的孩子，前途不会差。”
“我们等。”
转过身，笑容逐渐变淡的牛芸走向休息区的沙发。
周明愣了愣，随即会意，示意保镖在周围散开。
酒店内，人来人往。
“那不是……”
“别声张。”
“听说了吗？牛芸在等一个叫萧逸的人。”
“萧逸？没听过啊…… 什么来头能让牛董等？”
“谁知道呢，但一定是个大人物。”
“……”
周明站在牛芸身后，看着不断投来的目光，和耳边隐约传来的议论声，眉头微蹙。
“牛董？”
“多久了？”
“已经等了四十六分钟。”
周明看了眼腕表。
牛芸再次拿起手机，指尖在屏幕上顿了半秒，重新按下那串号码。
金属机身在晨光里泛着冷光，周明下意识屏住呼吸，目光落在老板微蹙的眉峰上。
一声，两声，三声……
拨号音穿透大堂里若有似无的议论声，扎得人心里发紧。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机械女声第三次响起时，牛芸的指尖在手机背面轻轻一磕。
这动作极轻，却让周明的心猛地一沉 。
他清楚，这是老板失去耐心的征兆。
”牛董，那么大的事，难道非萧逸才能帮忙吗？”
周明的声音压得极低，额角渗出的细汗被晨光映得发亮。
牛芸没立刻说话，指尖在手机边缘磨出细碎的声响。
过了半晌，他才抬眼看向窗外，黄浦江的晨雾正被阳光撕开一道口子，露出底下翻涌的暗流。
“你知道大象上市最大的阻力，来自谁吗？”
他忽然开口，声音里裹着水汽的凉：“就是萧逸的父亲，萧明远。”
周明的呼吸骤然停滞。
他明白，只要有二十四人团中任何一位明确反对，大象就不可能上市。
“那你应该去找萧大人。”
周明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解：“以你的身份，亲自登门拜访，萧大人总会给几分薄面吧？”
牛芸缓缓摇头：“萧明远是什么人？出了名的认死理。我去找他，等于自讨没趣。”
他顿了顿，目光投向电梯口的方向：“我认真调查过。萧逸，是萧明远唯一的软肋。只有说动他，才有机会让萧明远松口。”
牛芸忽然将手机递给周明，屏幕上还停留在萧逸的号码界面。
“十分钟一次，打到他接为止。”
“牛董，这样会不会太……”
“照做。”
牛芸打断他，板着脸，冷声道：“大象的上市钟声，比面子值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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