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下属没搞明白，多说一句：“你不用管这事。”
“为什么？”
“因为范定西不会作证。”
“啊？难道，他是自己人？”惊讶完，下属才感觉到自己多嘴了。
整个站里有多少人都是机密，更别说大家的身份了，他哪有资格打听。
好在上峰并没怪罪，只高深莫测道：“你明天问话时，只要偏向一下白玉蓉，再提下郑院长，他肯定不会作证。”
下属虽不明白，却不妨碍送上马屁，“还是站长您运筹帷幄！我一定把这事办好！”
次日。
当阿秀看到白玉蓉房间里多出不少吃的，很多还是从未见过的东西，不停咽着口水，“玉蓉，这，这些都是哪来的？”
白玉蓉假装不在意道：“我放在柜子里的，昨晚警察说咱们不能出去，才想起这些。早饭就吃牛奶面包，一会饿了罐头饼干点心什么的随便吃。”
她也没想到能带这么多东西过来，怕阿秀刨根问底，将东西塞她怀里，“我早上要看书，你别打扰我。”
阿秀不肯走，“玉蓉，那几位警察同志，会不会一早就去医院找人问话？”
正被惦记的袁科长和钱春来很敬业，已经到了医院，第一个遇上的是范定西。
“你好范逼院长，我们是市公安局的，找你了解些情况。”钱春来娃娃脸上全是笑，还主动伸手。
范定西却没回握，最讨厌别人叫他副院长了。
警察有什么了不起！
“什么事，我很忙。”他都没请人进办公室坐下的意思。
钱春来也没想到上来就碰个软钉子，干脆快速切入主题，“不知你是否认识白小姐。”
“白小姐？”范定西一下没想起是谁。
“哦，就是白玉蓉，玉蓉小姐，郑院长好友的女儿。”钱春来笑得很和善。
原来是她！范定西瞳孔一缩，“不认识，不记得，没见过。”
“可她说昨天下午在医院见过你，你记得大概时间吗？”
“我不是说了么，没见过！”范定西有些不耐烦。
“范副院长，你想想好再回答。白小姐可是说得清楚，下午3点半在院长办公室遇到你，还和你说话。你怎么能说没见过她呢！”钱春来板起娃娃脸。
可惜没有一点威慑力。
“我去院长办公室谈工作，可院长不在，办公室里没人！”范定西言之凿凿。
说谎又怎样，你们还能把我脑袋掰开来看么！
郑同书的亲友就是自己的敌人！
何况，那女人还敢和陈大娟抢男人，不知死活！
“两位同志，是不是白……咳咳，那个谁，犯了什么事？”范定西还是有些好奇的。
只希望不是好事！
“走，去找院长。”钱春来当然不会透露丝毫，招呼同来的秃顶警察走了。
两人又询问了一圈，然后直奔白公馆。
“他说没见过我？”白玉蓉没想到范定西能睁眼说瞎话。
钱春来并没回答这个问题，“经过我们调查，郑院长昨天从两点起，一直待在手术室指导医生做手术，直到晚上八点才下班。
也就是说，下午两点后，没人知道你在哪，做什么。
反倒是阿秀，两点半到四点半这段时间，很多人都看到她在医院里四处逛。可正因为这样，她无法证明你在在哪里做什么。
也就是说，至少那两个小时，没人能证明你在医院。
白大小姐，麻烦你跟我们回局子吧。”
白玉蓉眉心拧起，“等等！”
脑中把刚得到的信息飞快整理一遍。
突然眼睛一亮。
既然认定两个小时内，自己能离开医院杀人，并返回，说明凶案现场离这不远。
所以，距离方面没有可突破的点。
那就从个体差异来分析。
“我是女同志，老林是男同志，我们两人无论是体型还是力量，都存在很大差异。如果我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举枪杀人。他肯定会反抗。”
白玉蓉撸起袖子，一点不在意的展示洁白如玉的手臂，双手还上下翻了翻，“你们看，我身上一点受伤的痕迹都没有。如果需要，我愿意接受女警察检查身体。”
她很坦荡。
可两位警察波澜不惊。
白玉蓉眼皮跳了几下。
哪里出了问题。
果然，钱春来忍不住开口，“他是醉酒状态下，一枪毙命。”
也就是说，根本没有搏斗这一环。
白玉蓉愣了一秒，马上反应过来，“他一个人喝酒？”
两位警察都没料到她能如此敏锐。
“和你无关。”钱春来生怕她又探听到案情信息，呵斥道。
秃顶警察惊讶地瞪大眼睛。
虽然什么也没说，可白玉蓉却知道了答案，“不可能！大白天，下午两点，差不多是这个时间点吧？他一个人怎么可能喝酒！”
见两位警察都没打算回答她的问题，接着推测，“看来现场只有一双筷子一只酒碗。凶手肯定抹去了自己的痕迹！”
而且那人肯定就是蒋父！
可自己又怎么证明呢？
弄不好还会把白家搭进去！
“我能去现场看看吗？”她退而求其次。
“不行！”钱春来拒绝得很干脆，看了眼手表，“别磨蹭吧，跟我们回局里。”
这是要拘留的意思。
不不不，她再也不想去那里。
上辈子自己关在那里一个月，天天挨训写检讨，哪里没做好，还会被泼冷水体罚。他们说如果不深刻反省，就把一岁的儿子也送来一起接受教育。
为了不让儿子遭罪，她什么错误都认。
可就算这样，也关了一个月。然后就是去农场劳改。临行前，饿成皮包骨连哭都不敢哭出声的儿子也被送到了身边。
白玉蓉抱紧双臂，使劲甩了下头。
将那些令人窒息的往事甩出去。
重生一次，绝不再回到老路上！
冷静，必须冷静！
两位警察对视一眼，都看出对方的惊诧。
这女人在听到“回局里”时，明显是害怕的。
可不到十秒的时间里，竟然就调整好了情绪。
不简单啊。
这个念头刚浮现在两人眼中，白玉蓉已经再次开口。
“范定西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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