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可不像几十年后，警察上门还带着搜索令，一句办案，就能私闯民宅。
不顺手牵羊已经比建国前有了巨大进步。
白玉蓉深吸口气，让开路，“还请搜查时手下留情，别把我的东西弄乱了。”
这也是她冒着暴露底牌的风险一定要穿回来的另一个原因。
蒋家人和警察都不会把阿秀放在眼里，自己这个主人要是不在，家里被糟蹋成什么样都不敢想。
尤其是蒋家人，会和蝗虫过境一样，把所有东西搜刮一空。
老谭徒弟随口答应一声，立即往里冲，带头翻找。
手脚不快些不行，同僚们个个虎视眈眈，都指着这个功劳呢！
六个警察翻箱倒柜，一通找。
可，除了梳妆台上的一打空白信纸和抽屉里的几摞钞票，什么纸张都没有。
“范翠花，你进来！”他朝门口招手，把举报人叫进去。“你不是说有洋人的书么？在哪？”
“好你个范翠花，臭婊子，恩将仇报的老娼妇，原来是你举报的！不得好死！”被拦在门口的阿秀破口大骂。
范翠花不在意她的话，却有些畏惧地看了眼白玉蓉，又飞快转过视线，“我，我看到在床头柜上，有时也放在梳妆台上，还有枕头下，抽屉里……”
一口气说了十几个地方。
白玉蓉眼睛微眯，没想到自己的习惯都被摸透了。
“你个白眼狼！早就存了贼心了吧！要是有什么不该有的东西，肯定也是你藏的！早上你和蒋景晨两个不要脸的进来抢东西，还不知足，不得好死！”
阿秀一通乱拳，胡说八道，却也让白玉蓉刮目相看。
能想到被栽赃陷害，比起先前，进步不是一点点。
范翠花也不理她，想着只要东西找到，白玉蓉就得去劳改。
这个臭婊子被扫地出门，迟早饿死街头！
白家的东西是蒋家的，自己还能得到一份工作。
挨这点骂算得了什么？！
可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范翠花渐渐笑不出来了。
别说她提的这些地方，就是床底下，柜顶上，甚至盥洗室里都找过，那本封面印着一男一女两个洋人的书，不知所踪。
搜查的几个警察也没了耐心，目光不善地看着她。
“不可能！刚才我还看见的，这么多书，好几摞，扎得好好的。”蒋老二站在门口叫。
老谭徒弟不耐烦道：“你来找。”
蒋老二撸起袖子，甩开被阿秀拽着的胳膊，直接冲进房间。
“刚才就在这，这，还有这，都有。都是洋文……有些书上还印着不正经的男人女人……藏哪去了呢？长官，你们相信我，我肯定看到了！说谎我就是狗娘养的！”
蒋老二上窜下跳在屋子里转圈圈。
还冲到阳台上向下望。
虽然天色已经黑了，可白公馆院里的灯光还是把院子里照亮。
院子里连书影子都没有。
白玉蓉不由庆幸，刚才确实想过，要是带不走所有的书，也不及烧完的话，就扔下去的。
还好还好，老天有眼，穿越带东西并无重量和数量上的限制。
“你当我们很闲是不是？”老谭徒弟语气里带着怒意。
其他几个警察的脸也黑成锅底。
“没没没。”蒋老二连连摆手，“我对天发誓！”
忽然，像是想到什么，眼睛一亮，向外冲，“我知道了，她把书藏隔壁去了！”
阿秀领会到他的意思，立刻冲到书房门口，堵住，“你们谁都不许进我的房间！”
“滚开！”蒋老二一脚踹过去。
阿秀在钱家受虐打时训练出来的本能反应触发，双手一搂，抱住他的脚，再一用力。
蒋老二被拽倒在地。
范翠花想去帮忙，他大叫，“赶紧，快开门！书肯定藏在里面！我拖住她！小妹，你拦住大嫂！”
都闹到这份上，还是没习惯改口。
如果蒋老二让拦阿秀，蒋景晨肯定不敢。
可换成白玉蓉，她立即张开双臂。
白玉蓉不为所动，静静站在原地，“阿秀，松开他，过来。”
“我不！”阿秀恨死蒋老二夫妻俩了。
她也觉得白玉蓉把书藏到了书房，可是自己势单力薄，根本拦不住。
要是书被找到，她就站出来顶罪！
可在那之前，得先找蒋老二算账！
抓，挠，撕，扯，咬……
十八般武艺齐齐上阵，蒋老二也有些招架不住，“杀人啦，快把这疯婆娘拉走！”
阿秀死死缠着蒋老二不撒手，还不忘嚎叫，“都是我，都是我的书！你们来抓我吧！你们送我去劳改吧！”
想法很简单：扛下所有罪名，绝不让白玉蓉受苦。
想法很好，可事情并不如她所愿。
还没和蒋老二分出胜负呢，就看到好几双脚从眼前匆匆而过。
接着传来范翠花疯子般叫嚷，“还有间琴房，肯定藏在那了！”
阿秀顾不得扭打，想冲过去阻拦，被蒋老二反抱住双腿。
“翠花，快！我快困不住她了！”蒋老二感觉自己肋骨都要断了，却不肯撒手。
“阿秀，你怎么样？”白玉蓉想上前，却被蒋景晨挡住。
伸长脖子朝琴房里的警察喊，“都是我，都是我的书！你们来抓我吧！你们送我去劳改吧！”
年轻警察没好气怼了回来，“你眼瞎么，哪里有书？还是说藏在我们找不到地方？你倒是说说看！坦白从宽！”
阿秀像被抓住脖子的鸭子，瞬间没了声。
啥意思？
没找到？
又没找到？
怎么会！
她记得清清楚楚，刚才帮着白玉蓉把所有书都搬到了卧室。
卧室没有，书房没有，肯定在琴房啊！
难道，真正眼瞎的是这些人？？？
“不可能！”范翠花不可置信地转着圈圈，“藏哪了？那么多书呢！”
忽地揪住阿秀衣领，“是你！对，就是你！你刚才亲口说的，都是你的书！书在哪？你藏哪了？”
懵圈中的阿秀被晃回了神，要不是顾忌着对方的大肚子，直接把人甩地上了。
用力掰开对方的手，退后两步，正好看到白玉蓉朝她无声做了个口型：装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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