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答滴滴滴——!”
三短一长,代表着死亡降临的冲锋号音,再次刺破苍穹,回荡在鬼哭岭的每一个角落。
与号声几乎同时响起的,是来自两侧山崖顶上,那惊天动地的爆炸和滚石轰鸣!
“轰隆——!!!”
“轰!轰!轰!”
预先埋设在崖顶的大量炸药包和集束手榴弹被同时引爆,巨大的冲击波裹挟着无数碎石和日军士兵的残肢断臂冲天而起。
更多的则是被撬动的、重达数百斤乃至上千斤的巨石,它们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沿着陡峭的山崖轰隆隆地滚落,砸进下方拥挤不堪的日军队伍中。
“啊——!”
“八嘎!是滚石!”
“躲避!快躲避!”
刹那间,鬼哭岭狭窄的通道变成了真正的炼狱。
巨石无情地碾压、撞击,将鬼子兵连人带装备砸成肉泥,惨叫声、骨骼碎裂声、巨石滚动声混杂在一起,令人毛骨悚然。
这突如其来的来自头顶的毁灭性打击,让日军陷入了极度的混乱和恐慌。
前进的道路被滚石和尸体堵塞,后退的退路也被自家后续部队和落石封死,整个联队主力被彻底困死在这段死亡峡谷之中。
“打!给老子往死里打!”
李云龙见状,兴奋得眼睛都在放光,他猛地跳出掩体,端起机枪向着下方混乱的鬼子群疯狂扫射。
随着总攻信号发出,东侧山梁上王怀保的三营,西侧赵磊的二营主力,以及正面李云龙和丁伟指挥的部队,所有火力点同时开火。
步枪、机枪子弹如同疾风暴雨,从三个方向倾泻而下,手榴弹像冰雹一样落入无处可躲的敌群。
刚刚从滚石和爆炸中侥幸存活的鬼子兵,还没来得及组织起有效的抵抗,就被这密集的火力网一片片地扫倒。
“八嘎!中计了!撤退!快撤退!”
身处队伍后部,侥幸未被滚石直接波及的松下彦,看着眼前这如同地狱般的景象。
听着耳边震耳欲聋的杀声和部下绝望的哀嚎,脸色惨白如纸,心理防线彻底崩溃。
他声嘶力竭地叫喊着,在鬼子兵的拼死保护下,试图向来路突围。
“想跑?问过你李爷爷没有!”
李云龙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被簇拥着的、挥舞指挥刀的日军大佐,带着一股狠劲,亲自带着一队战士从侧翼包抄过去。
“松下老鬼子,纳命来!”
丁伟也注意到了日军的指挥核心,立刻调集神枪手和迫击炮,重点照顾那片区域。
“砰!”
一发精准的步枪子弹,擦着松下彦的头皮飞过,打飞了他的军帽,吓得他魂飞魄散。
“轰!”
一发迫击炮弹在他身旁不远处炸开,两名鬼子兵当场被炸死。
松下彦连滚爬爬,狼狈不堪,再也顾不上什么帝国军官的尊严,只想尽快逃离这个死亡陷阱。
然而,退路早已被落石和八路军火力封锁。
李云龙带着人如同猛虎下山,直接插入了日军溃退的队伍中,与鬼子展开了惨烈的白刃战。
张大彪、魏和尚等悍将更是如同虎入羊群,大刀翻飞,刺刀见红,杀得鬼子哭爹喊娘。
松下彦在几名忠心耿耿的鬼子兵簇拥下,踩着泥泞的血污和同僚的尸体,深一脚浅一脚地向隘口外挣扎。
他华丽的将官呢子大衣被荆棘和碎石刮得破破烂烂,脸上混合着硝烟、汗水和恐惧带来的油腻,圆框眼镜也不知丢在了何处,视线一片模糊。
平日里那种作为“帝国精英”的傲慢和镇定早已荡然无存,只剩下野兽般求生的本能。
“快!快!保护联队长阁下!”
领头的一名鬼子兵声嘶力竭地喊着,用身体挡在松下彦前面,手中的冲锋枪盲目地向四周可能藏有八路军的地方扫射。
然而,鬼哭岭的地形实在太险恶了。
落石阻塞了主要通道,他们只能沿着崖壁下相对狭窄的空隙艰难挪动。
而这里,恰恰是死神挥舞镰刀的最佳场所。
“砰!”
又是一声冷枪,一名在前开路的卫兵应声倒地,眉心处一个细小的血洞,汩汩地冒着血泡。
“八嘎!有狙击手!”
剩下的卫兵惊恐地缩紧身体,胡乱朝枪声大概传来的方向还击,子弹打在岩石上,溅起一串串火星。
松下彦的心脏狂跳,几乎要冲破胸腔。
他感觉四面八方都是八路军的眼睛和枪口,那一声声精准的冷枪,就像是猫捉老鼠般的戏弄,一点点消磨着他最后的精神和希望。
“李云龙!丁伟!你们出来!堂堂正正地决斗!”
极度的恐惧最终转化为了歇斯底里的疯狂,松下彦拔出腰间的南部十四式手枪,对着空无一人的山崖胡乱射击,用日语夹杂着生硬的中国话咆哮着。
回应他的,是一颗“嗖”地从他耳畔飞过的子弹,灼热的气流烫得他一哆嗦。
“联队长阁下!冷静!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鬼子兵试图拉住他。
“滚开!”
松下彦一把甩开士兵,充血的眼睛死死盯着前方一块巨大的、可以作为掩体的岩石。
“到那里去!建立防线,等待援军!”
他指着那块岩石,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残存的七八个鬼子兵护着松下彦,连滚带爬地冲向了那块巨石。
然而,他们刚刚靠近巨石阴影处,一道黑影如同猎豹般从巨石侧后方猛地蹿出。
“狗日的联队长在这儿呢!”
是魏和尚。
他如同天神下凡,手中一把明显是缴获自小鬼子的刺刀,在昏暗的光线下划出一道凄冷的弧线。
“小鬼子!纳命来!”
“噗嗤!”
刀锋精准地掠过冲在最前面的卫兵小队长的脖颈,一颗戴着钢盔的头颅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飞起,鲜血如同喷泉般从腔子里喷射而出,溅了紧随其后的松下彦满头满脸。
温热、腥咸的液体糊住了松下彦本就模糊的视线,他下意识地抹了一把脸,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刺目的猩红。
“啊——!”
极致的恐惧让他发出了不似人声的尖叫,手中的王八盒子对着魏大勇的方向连连扣动扳机。
“咔!咔!”
关键时刻,这破枪竟然卡壳了。
魏和尚狞笑一声,根本不理会其他鬼子兵刺来的刺刀,身形如鬼魅般一侧,手中步枪顺势一个突刺,精准地捅进了另一个举枪欲射的鬼子兵心窝。
与此同时,张大彪也从另一侧杀到,他用的是一把厚重的大砍刀,没有任何花哨,直接一个力劈华山,将一名试图保护松下彦的鬼子连人带枪劈成了两半。
短短几个呼吸间,松下彦身边最后的护卫被清理得一干二净。
他孤零零地站在巨石前,浑身浴血,手中握着那支卡壳的破枪。
看着步步逼近的魏和尚和张大彪,看着他们眼中那毫不掩饰的、如同看待死人般的冰冷杀意。
“我……我是大日本帝国皇军联队长……你们不能杀我……按照国际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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