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辰的目光落在床头柜上那个包上，皮质细腻泛着柔光，金属搭扣在顶灯照射下折射出刺目的光，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那是李泽楷今儿个送给林如月的，此刻包口微微敞着，露出里面粉白的口红管和叠得整齐的丝巾——林如月的东西已经妥妥当当地收了进去。
他伸手拿起包，
“警官同志，不怕您笑话，我这个老婆昨天出门还背着一两千的包，这个包怎么的也要大几万吧。都说这年头交易方式多，未必是现金，拿这个值钱的包包做嫖资，应该也算非法交易吧？”
两名穿制服的警员对视一眼，眉头都微微蹙起。左边那位年长些的警官目光在林如月涨红的脸和李泽楷慌乱的眼神间转了一圈——叶辰这话没错，他办案多年，见过不少以物抵资的先例。
“你放下！”林如月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扑过来夺过手包，指节攥得发白，包身被捏出几道褶子。她胸口剧烈起伏，浴巾松松垮垮地滑到肩头，露出颈间暧昧的红痕，却顾不上拉扯，只瞪着叶辰骂道：
“这是我用自己钱买的！叶辰你安的什么心？我是你明媒正娶的老婆，你非要把我往泥里踩吗？我要是真像你说的那样，你脸上就光彩了？认识的人问起来，你说你老婆是卖的，你就抬得起头了？”她的声音尖利，带着哭腔，却掩不住眼底的慌乱。
叶辰语气冷得像结了冰：
“你们俩在床上到底算什么性质，自有警官定夺，我管不着。我只提醒，这包来得蹊跷，说不定就是条线索。”他顿了顿，抬眼看向林如月，目光里的温度能冻死人，
“至于脸面……你光着身子跟别的男人躺在一张床上时，我的脸早就被你丢到九霄云外了。林如月，别废话了，离婚吧。”
叶辰拿出一份折得整齐的纸，连同一支黑色水笔递过去。这离婚协议，他是早就准备好了。
林如月听到叶辰的话，感觉浑身发冷，她不由得拽紧浴巾。
李泽楷还像只受惊的鹌鹑缩在被子里，满头油亮的头发乱糟糟地贴在额角，眼神躲闪着不敢看警员。
李泽楷的眼睛找了半天，根本没有看到他的衣服。他哪里知道，方才他在浴室哼着小曲洗澡时，林如月为了讨他欢喜，早就把他的衣服，叠得方方正正塞进了衣柜里，
“离婚？叶辰你长本事了啊！”门口突然炸响齐彩霞的大嗓门，她身后跟着林成栋。
齐彩霞一听见“离婚”两个字，眼睛都亮了，嘴角压不住地往上翘，三步并作两步冲进房间。门口的林永彪留下和叶志明对峙。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他们现在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齐彩霞眼珠子滴溜溜转，扫过床上裹着被子的李泽楷，瞟过林如月脖子上的红印，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管他什么离婚不离婚，这男人一看就是个有钱的主儿！自家女儿要是能攀上这棵大树，以后还愁没钱给自己儿子娶媳妇？叶辰这穷酸样，早该踹了！这么一想，她脸上竟露出几分笑意，看林如月的眼神都带了点“孺子可教”的欣慰。
离！必须离！
叶辰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冷笑。他这位岳母，向来嫌贫爱富，早就盼着他和林如月散伙，如今有这出戏推波助澜，她不帮忙才怪。他抬眼看向齐彩霞，声音里带了点嘲讽：
“您自己瞅瞅您这宝贝女儿，光着身子跟别的男人窝在酒店，我不跟她离，留着过年当笑话讲？”
林如月见老妈和弟弟来了，腰杆瞬间硬了，裹着浴巾就冲到叶辰面前，唾沫星子都快喷到他脸上：
“叶辰你别给脸不要脸！我跟李老板是来谈大生意的，一年几百万的单子！你这种没见过世面的，懂什么叫成年人的社交吗？你自己心里龌龊，看什么都脏！”
“谈生意？”叶辰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嘴角勾起一抹讥诮，
“谈生意要脱得光溜溜？谈生意要抱在一张床上？林如月，要点脸吧。等会儿警官把笔录一做，真定性成你是卖的，你蹲拘留所的时候，看谁还跟你谈生意！”
“你放屁！”林如月被戳到痛处，脸涨得像猪肝，口不择言地骂道，
“你才是卖的！你就是个见不得光的鸭！”
“签字。”叶辰懒得跟她废话，将离婚协议往前递了递，眼神里的嫌恶几乎要溢出来，
“你现在这副撒泼打滚的样子，真让人恶心。多看一眼都觉得脏了我的眼。”
这话像一盆冰水浇在林如月头上，她猛地打了个哆嗦，才后知后觉地慌了。方才她给李泽楷揉肚子时，就觉得不对劲——那松垮垮的皮肉，让她心里十分不舒服。她猛地想起叶辰那身结实的肌肉，八块腹肌硬得像石板，想起他伏在自己身上时，那股子不知疲倦的劲头，能让她像踩在云里似的飘……那样的男人，她要是真放走了，岂不是便宜了别的女人？
“老公……”她的声音突然软了下来，带着哭腔往叶辰身上靠，浴巾滑落了大半也顾不上，
“我不离婚，我们不离婚好不好？刚才是误会，真的是误会！李老板他喝多了吐了，吐得我满身都是，他自己衣服也脏了，我才让服务员把衣服拿去洗的……你看我们现在都没穿衣服，却什么都没做，这不正说明我对你忠心耿耿，坚守底线吗？”
她说得声情并茂，眼眶都红了，心里却在暗自得意：这谎编得滴水不漏，叶辰那么老实，肯定信！
可叶辰只是冷冷地看着她，突然转身，伸手拉开了旁边的衣柜门——方才他就瞧见了，衣柜门缝里，露出一角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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