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魂涧深处的山洞藏在瀑布后面,水流砸在岩石上,溅起的水雾混着瘴气,在洞口织成道白帘。陈默用青铜匕首拨开瀑布,匕首的红芒撞上水汽,竟折射出淡淡的彩虹,映得洞壁上的钟乳石像串水晶。
“小心脚下。”苏清月扯了扯陈默的衣袖,指着地上的藤蔓——那些藤蔓缠着黑色的线,正是噬骨派的锁魂丝,只是比之前见的更细,像头发丝似的,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疯和尚掏出火折子,点燃一把镇魂草,烟雾顺着锁魂丝蔓延,线丝立刻像被烫到的蛇,蜷成一团,露出下面的石阶。“老和尚说,万物相生相克,镇魂草的烟专克这阴邪玩意儿。”
山洞里比想象中宽敞,中央的石台上摆着个青铜鼎,鼎里插着三支骨香,香灰已经积了厚厚一层,显然有人在这里待了很久。石台旁的草堆里,躺着个蜷缩的身影,正是老族长,他的脚踝缠着锁魂丝,脸色苍白得像纸。
“族长!”陈默冲过去,刚要解开锁魂丝,就见石台上的青铜鼎突然震动,鼎身的纹路亮起红光,竟和林野留在骨窑的“杀”字符一模一样。
“别碰!”老族长突然睁开眼,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是陷阱……他要骨符和守陵人的血……”
话音未落,洞顶落下无数黑影,是十几个穿着黑袍的人,为首的正是林野的副手骨笛老鬼,他手里的骨笛泛着绿光,笛孔里缠着锁魂丝:“陈默,没想到你真敢来,省得我们去古玩街找你了。”
苏清月立刻甩出镇骨符,符纸在空中炸开金光,黑袍人被震得后退半步,却没伤着根本。骨笛老鬼冷笑一声,吹动骨笛,刺耳的笛声响起,洞壁上的钟乳石开始往下掉,砸得地上烟尘弥漫。
“抓住老东西,骨符肯定在他身上!”骨笛老鬼指挥着手下扑过来,锁魂丝像蛛网似的罩向老族长。
陈默将老族长护在身后,青铜匕首的红芒暴涨,劈开迎面而来的锁魂丝。疯和尚则抱起块石头,砸向黑袍人的腿,嘴里嚷嚷着:“素面馆的骨头面还没给你们尝过,急着投胎啊?”
混乱中,陈默瞥见老族长往石缝里塞了个东西,是块茶绿色的骨片,形状像片茶叶,正是守骨人的镇山符!他立刻会意,打斗时故意往石缝那边靠,脚悄悄将骨符踢得更深。
“别白费力气了。”骨笛老鬼的骨笛突然指向小石头,阿木正抱着孩子躲在角落,吓得浑身发抖,“把骨符交出来,不然这孩子就成锁魂丝的养料!”
陈默的动作顿住了。他看到黑袍人的锁魂丝已经缠上小石头的襁褓,孩子吓得大哭,哭声在山洞里回荡,像把锥子扎在心上。
“我给。”老族长突然站起来,脚踝的锁魂丝勒得他闷哼一声,“骨符在我怀里,别伤孩子。”
他颤抖着掏出块骨头,刚要递过去,陈默突然喊道:“那是假的!”
骨笛老鬼一愣的功夫,陈默已经扑过去,青铜匕首刺穿了他手里的骨笛。骨笛裂开的瞬间,里面掉出个小小的骨哨,哨子上刻着守骨人的族徽——是老族长的东西,被他们拿去改造了!
“你怎么知道……”老族长又惊又喜。
“您塞骨符时,指尖沾了茶末,石缝里的茶味比别处浓。”陈默一边挡开黑袍人的攻击,一边低声说,“锁魂丝怕茶油,阿木带的茶饼还有吗?”
阿木立刻掏出用油纸包着的茶饼,是用老茶王的嫩芽压的,油光锃亮。疯和尚抢过茶饼,掰碎了往黑袍人身上扔,茶油溅到锁魂丝上,线丝果然像被腐蚀似的融化了。
“撤!”骨笛老鬼见势不妙,吹了声尖哨,黑袍人立刻像潮水般退向洞口,消失在瀑布后面。
山洞里终于安静下来,只剩下小石头的哭声和众人的喘息声。陈默解开老族长脚踝的锁魂丝,伤口处的皮肉已经发黑,他赶紧敷上从昆仑带来的雪莲粉,黑气才渐渐褪去。
“他们为什么非要骨符?”苏清月捡起地上的假骨片,上面刻着噬骨派的符号。
老族长咳嗽着说:“骨符能感应昆仑的裂隙……林野想借裂隙的阴气,重炼‘万骨煞’,那是骨帝当年都没能彻底消灭的邪祟。”
陈默掏出石缝里的镇山符,骨符在掌心微微发烫,上面的叶脉纹路竟和老茶王的根须一模一样。他突然明白,所谓守护,从来不是死守着某样东西,是像这骨符藏在茶心,像老族长忍辱负重,在绝境里留一线生机。
离开山洞时,瀑布的水雾已经散去,阳光透过水幕照进来,在骨符上折射出七彩的光。老族长望着洞外的茶林,突然笑了:“今年的春茶,该能卖出好价钱了。”
陈默握紧骨符,指尖传来茶林的清香,混着骨纹印记的暖意。他知道,林野的阴谋还没结束,昆仑的裂隙仍是隐患,但只要这骨符还在,只要守骨人和守陵人的信念还在,就总有能挡住邪祟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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