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野的脉语诗传开后,九州的信使比往年多了三倍。有江南的书生背着书箧而来,说要收集藤网的“自然诗行”,编一本《天地脉语集》;有西域的乐师带着胡琴,想把戈壁与中原的脉语合在一起,谱成跨域的乐章;甚至有南洋的渔人,划着独木舟顺着洋流而来,捧着颗海贝,说里面藏着海岛椰树的脉语,想跟总坛的共生藤“对诗”。
石敢当蹲在通脉藤的光带旁,看着南洋渔人把海贝贴在藤条上。海贝里立刻传出“哗啦啦”的潮声脉语,藤条则回应以“沙沙”的叶响,一潮一叶,像在对答。“这叫‘诗脉传情’,”少年挠挠头,“比写信靠谱多了,连海浪和树叶都能聊到一块儿去。”
渔人激动地比划着,水灵儿帮忙翻译:“他说海岛的椰树听了藤条的脉语,结的椰子比往年甜,还说要把椰壳做成脉语符,让岛上的孩子也能听见中原的春声。”
陈默站在观星台,看着那些远道而来的身影。江南书生正趴在麦田边,用毛笔快速记录麦秆的“拔节诗”,笔尖蘸的不是墨,而是星核液,写在纸上的字迹会随着脉语微微发光;西域乐师坐在听诗台,胡琴拉出的调子竟与焚天谷的药草脉语完美相合,引得药草的叶片都跟着颤动,像是在伴舞。
“这是‘远客寻芳’。”白长老的声音带着欣慰,老人正把书生记录的诗行拓在竹简上,“脉语诗成了最好的请柬,不用驿站传书,不用官府引路,只要藤网的诗声不停,远方的人自会循着芬芳而来。”
苏清月带着村民在守脉亭旁搭“寻芳驿”,驿站的柱子缠着共生藤,藤叶会根据客人的来历变换脉语:对书生展现金色的诗行纹,对乐师透出流转的音符纹,对渔人则泛着潮蓝色的波纹。“张书生说住在这里,连梦里都是脉语诗,”苏清月笑着给驿馆的陶罐加水,“昨夜他还对着月光吟了句‘藤网牵星斗,春声满九州’,引得周围的虫鸣都跟着应和。”
疯和尚则在驿馆旁支起“诗酒摊”,摊上的酒坛贴着脉语符,客人说句与春景相关的诗,符纸就会亮起,能免费打一碗“诗脉酒”。“你看那西域乐师,”老和尚指着正举杯的胡衫男子,“他用胡语唱了句‘风过草生诗’,符纸亮得跟小太阳似的,这酒就得管够!”
阿木则在整理“寻芳名录”,上面记着每位远客的来意与脉语互动:江南书生的毛笔与小麦脉语共鸣,写出的诗会让麦粒饱满三分;西域乐师的胡琴能让焚天谷的药草提前成熟;南洋渔人的海贝与观潮台的浪脉相和,能预测三天后的渔汛。“这名录比户籍册有趣,”他在页边画了朵共生花,“每个名字旁都带着脉语的印记,就像给天地间的缘分盖了个章。”
谷雨那天,通脉藤的光带突然传来一阵密集的诗脉,像无数支笔同时在纸上书写。水灵儿的脉语符在掌心烫出诗行,她辨认片刻后,笑着喊道:“是北境的牧民来了!他们说草原的牧草听了藤网的诗,长得比马还高,还编了支‘牧歌脉语’,要跟咱们的春野诗合唱!”
光带中浮现出北境的草原景象:牧民们骑着马,围着一片齐腰深的牧草歌唱,牧草的叶片随着歌声起伏,脉语化作金色的波浪,与总坛的春野诗脉在光带中交汇,激起漫天星屑。石敢当看得热血沸腾,抓起工兵铲往麦田跑:“让麦子也使劲长!把咱们的诗脉送得更远,让北境的马都能闻见麦香!”
守脉亭的风铃在暮春的风中轻响,与远客的欢语、诗脉的合唱、笔尖的沙沙声交织在一起,像首包容万邦的合欢曲。陈默望着那些在春野中交流的身影,忽然觉得所谓守护的广度,从来不是疆域的边界,而是脉语能传到的远方——当江南的诗、西域的乐、南洋的潮、北境的歌,都能在藤网的诗行里相遇,这片土地的春天,便成了所有人共有的芬芳。
灰棱叼着片写有诗行的竹简,跑到寻芳驿前,把竹简放在西域乐师的胡琴旁。乐师笑着摸了摸它的头,拉起新谱的调子,竹简上的星核液字迹立刻亮起,与灰棱额间的星屑相映,像给这首跨域的乐章,缀上了灵动的音符。
属于诗脉的故事,才刚刚开始。当远方的客人带着各自的芬芳而来,当不同的文化在脉语诗中相融,这片土地的守护,便不再是单一的传承,而是万紫千红的共生,是让每个角落的美好,都能在藤网的诗行里,绽放得更加灿烂。
诗脉在传情,远客在寻芳,而守护的故事,也在这多元的交融中,写下最包容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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