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就说它还是能好好谈吧。”张烨一脸开心地朝一旁的涅维纳斯说道。
涅维纳斯：“……”
此前对于张烨的力量，涅维纳斯还没有个明确的概念，只知道他身上寄宿着神明之力。
使用神明的力量肯定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力量越强，代价就越大。
而如果不借助神明之力，在涅维纳斯看来100级的张烨，要打赢138级的冰龙，必然付出惨重代价。
她认为这条冰龙还没有让张烨付出巨大代价镇压的价值，所以她才建议张烨离开。
但事实证明，她错了。
张烨所具备的力量，远比她想象的更多，也更加强大。
甚至她感觉——他身上该不会不止寄宿一位神明的力量吧？
张烨：“是的，还有一些看热闹的。”
涅维纳斯：“……”
“不过在我看来，只有一位。”张烨笑了笑。
随后张烨看向汗流浃背的安斯卡姆，而后收起所有威势。
安斯卡姆顿时感觉身上一轻，不由得松了口气，甚至还有些庆幸。
还好刚才没有直接出手，不然……
虽然对于龙族来说死亡不是终点，不过和其他生物一样，它们可不想死——否则这一世辛苦积攒的一切财富和力量，都将付诸东流。
不过，他刚刚在跟谁说话？
虽然疑惑，但安斯卡姆可不会傻乎乎地去问，以免冒犯。
“你……你想怎么谈？”安斯卡姆问道。
由于不像涅维纳斯那样直接感受到张烨体内力量的恐怖，也没有被奴役，所以它身为傲慢的巨龙，并不会对张烨用上敬语。
但张烨也不在乎，笑道：“琉斯山脉的塔卡拉迪斯峰有个天降者公会，您知道吗？”
“知道。”安斯卡姆的声音变得冷冽了许多，听得出其中的愤怒。
“那些该死的虫子从进入吾的领地开始，就一直在骚扰吾！”
“吾也曾尝试肃清那个公会，但他们很团结，吾短时间内无法将其铲除——你是想让吾对付他们？”
张烨点点头，语气温和：“准确地说，是我和您一起对付他们。”
对于张烨的“礼貌”，安斯卡姆还是非常受用的。
它想了想，道：“你说的宝藏，是那个天降者公会？”
“对，他们的仓库里有多少好东西，相信不用我多说了吧，”张烨转身看向公会的方位，道：“只要您协助我铲除他们，一切所得，我们根据出力多少来分。”
“如何？”
安斯卡姆眼中闪烁兴奋的光芒，几乎没有犹豫就答应了：“可以！”
那些虫子骚扰它就不说了，公会里的宝藏也同样是它一直所觊觎的。
和鹿王等兽王不同，安斯卡姆作为傲慢的龙族，一点不怕玩家的报复。
若不是实力不够，它早就动手了，也不用等张烨来谈合作。
不过眼下这个机会，它不会放过。
龙的贪婪，人尽皆知。
“现在就去？”安斯卡姆问道。
“不，”张烨摇摇头，道：“还需要一点时间。”
“我要提升一下实力，在此过程中，我希望您能守护我。”
说着，他拿出四色星辉石。
一下子，安斯卡姆的眼睛就瞪大了。
星辉石？！
还是四色星辉石？！
这玩意儿有多珍贵，安斯卡姆不会不知道，昨天的流星雨它也看见了，可惜没有星辉石坠落附近，更远的地方因为星辉石燃起的战火已经爆发，它不敢去太远的地方。
而眼下就有一颗四色星辉石在面前，这让安斯卡姆原本被压制的心再次蠢蠢欲动起来。
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如果能得到它，那它很可能在短时间内就能冲击2星，那么一来，同龄的巨龙中几乎无龙是它的对手！
贪婪在蛊惑着。
然而当它将目光从星辉石挪到张烨脸上时，却瞬间清醒了。
他的脸上依旧带着温和的微笑，只是嘴角稍微向上挑起了一点弧度。
就一点。
但就是这一点弧度，让它感觉灵魂颤栗了一下，敏锐的巨龙清晰地嗅到了死亡的气息！
这个人类在诱惑它！
它敢肯定，这个人类刚刚就是在诱惑它出手！
而只要出手，它必死无疑！
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是都谈妥了吗？！
这样诱惑它，然后杀死它，有什么意义？
如果真要杀死它，又何必诱惑呢？
安斯卡姆搞不懂，它只觉得掌控冰霜之力的自己，这一刻也能感受到通体冰寒。
涅维纳斯也搞不懂，通过烙印联系，她能比安斯卡姆更清晰地感受到张烨心中的杀意。
“所以，您能守护我吗？”张烨朝安斯卡姆问道：“作为报答，到时候您可以获得更多宝藏的分配权。”
安斯卡姆深吸一口气，平复了那并不平静的内心，然后点点头：“可以。”
“谢谢。”张烨满意地点点头，随后直接原地坐下，怀抱星辉石，显然是准备开始融合能量了。
如果安斯卡姆想动手，现在就是最佳时机。
不过既然已经答应了，骄傲的安斯卡姆就不会违背诺言。
因此在恋恋不舍地看了眼星辉石后，它就腾空而起，盘踞在张烨上空，周围的风雪也将张烨保护起来。
它尽量不让自己的视线落在星辉石上，这样能让它心中的贪婪平静一些。
而张烨也开始将体内的四种元素之力引导入星辉石中，仿佛完全信任安斯卡姆。
“主人，为什么您要诱惑它？如果要杀它，何必用星辉石来找理由呢？”涅维纳斯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张烨只是笑了笑，在心中做出回答。
“灭掉【奥林匹斯】获得公会财富，灭掉巨龙得到它的宝藏，这些对我来说，其实是一样的。”
“哪怕它不帮助我，我也能灭掉【奥林匹斯】，同样我也能杀了它，获得巨龙的宝藏。”
“那为什么您不这么做？”涅维纳斯愈发疑惑。
“因为，我在动摇。”张烨道。
“如果我是以【永夜之主】的身份面对它，那我会那么做。”
“但我同时又是【神选圣骑】，骑士的守则你应该清楚。”
“守信，善良，忠诚，坚强……”
“这些都是骑士所该具备的良好品质。”
“所以身为骑士的我，与身为永夜之主的我，冲突了。”
“虽然我倾向于当个阴暗的永夜之主，但我可爱的妻子一定希望我当一个善良的人。”
“何况，我存在的意义是杀光他们，至于这过程中附带的利益，对我来说也不过是工具。”
“我可以不要那些公会的财富，可以不要巨龙的宝藏，只为给他们带去死亡与复仇。”
“但我同样需要这些财富和宝藏，来让我更好地给他们带去死亡与复仇。”
“所以我在动摇，我该做出什么选择？”
“我不知道该怎么选，所以我让它选。”
张烨脸上的笑容迎着阳光，却有病态的疯狂深藏其中。
“它选择什么，我就接受什么。”
“这种天平摇摆中带来的未知可能，比天平上确定的筹码，更让我着迷。”
“难道你不觉得，选择本身，就是一件幸福的事吗——它应该感恩才对。”
涅维纳斯看着微笑的张烨，也如刚刚的安斯卡姆一般咽了口唾沫。
作为一头历经千年岁月的魔龙，它也曾见过许多复杂的人性。
因此她知道，张烨此刻的这种心理，来自于他的过去。
那时，他没得选。
同时她也意识到，这个人类心中潜藏的疯狂，远比他表现出来的，更加可怕！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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