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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过之后，俞筱楠的精神好了一些，不再那么迷蒙，过马路的时候也知道左右看车了。她的房间在我们的下一层，进去之后，她直挺挺地躺在了床上。我走进卫生间，投了一条毛巾，又从床头柜拿过一瓶水，一同递给她，说：“先擦把脸、漱漱口吧。”
俞筱楠睁开眼看了看我，然后缓缓起身，接过水瓶和毛巾后，走进了厕所，反手锁上了门，打开了水龙头。我觉得自己不能再继续呆下去了，便来到门边，轻轻敲了敲，说：“你一个人没问题吧？”
“没问题，吐出来好多了，”她隔着门说，“就是脑袋还有些晕。”
“那你洗洗就赶紧睡觉去吧，我先回屋了，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那、那好吧，”她同意了，继而忽地打开了门，脸上还挂着没有擦拭的水珠，眼神依然迷离地说，“万一半夜我要是再不舒服了，就给你打电话求助，你可别睡得太死。”
“呃……好的，”我打开房门，向她摆摆手，“那你早点休息吧，锁好门啊。”
离开俞筱楠的房间，我顺着消防楼梯来到了上一层。李讴歌已经回来了，电视开着，他躺在床上面带微笑发着消息，见到我后，敷衍地说了声“回来啦”。
我看了看表，马上就要十点了，问他：“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来半天了，没好意思打扰你，所以就没跟你说，”他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手机屏幕，“我看你已经去过考点了，挺好找的吧？”
“我们一开始只是瞎遛达，找吃饭的地方，结果误打误撞从学校另一侧的门进去了，绕了好远才走到正门，”我脱下外套，换好拖鞋，“你怎么样，见到你同学的媳妇儿了？”
“见到了，一切都挺好的，总算踏实下来了，只可惜没见到我们同学的孩子——她自己来的，聊了聊最近几年的情况，我说后天要去墓地祭拜一下，她说到时候和我一起去，”李讴歌扬了扬手中的手机，说，“我正跟大周他们说呢，好久都没聊起我这个同学了，大家都挺感慨的。”
这些都不是我关注的事情，便随意点点头说：“那就好……钱给人家了吧？”
“给了，一开始她还不要，我死乞白赖给的……明天上午开考之后，我搜搜附近的Atm机，取来钱之后就给你，”他放下手机，伸了个懒腰，“你是不是喝酒了，我闻着有一股挺大的酒味儿。”
“跟她喝了点，把她送回房间就上来了。”
李讴歌来了兴致：“操，早知道你要是会去人家的房间，我就把门反锁了，不让你丫进来。”
“别废话了，我是正人君子好不好？”
“我这不是给你创造机会吗？要是真的发生了点什么，也可以怪罪到酒精的头上啊……要不然你丫现在去找她吧，就当我把你锁在外面了。”
“去你大爷的，不跟你废话了，我先去洗澡了，一会儿得赶紧睡觉了，现在脑子晕着呢。”
洗完澡后，我穿着短裤直接钻进了被窝，看了几眼手机，便困得不行，只好放下手机，充上电，合眼睡去。
自考考试每天有两场，分别是上午九点开始和下午两点半开始，每场考试两个半小时。一夜安眠，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八点了，李讴歌洗漱完毕，正坐在床上看着手机。我坐起身子，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发了几分钟呆，下地去上厕所，顺便洗漱。等一切都准备完毕，已经八点半了，我们走到考场大概需要十五分钟的时间，便招呼李讴歌赶紧走。
到了楼下，李讴歌问我要不要叫昨天的那个姑娘。我睡得发懵，已然忘记了要叫俞筱楠的事情，便赶紧给她打了个电话。俞筱楠还没醒，她在电话里的声音如同梦中呓语。我说我们都已经准备去考场了。俞筱楠这才惊醒，说自己还没起床，让我等她几分钟。时间不多了，我不打算等她，李讴歌却说他自己先过去，让我上楼去找姑娘。说罢，他还暧昧地冲我眨眨眼。
我重返到俞筱楠的房间外面，敲了敲门，她打开一条缝，发现是我后，给我开了门。我在家里见过她刚刚起床的样子，所以也没避讳什么，便走了进去。
“我去洗把脸，你先坐吧。”她说。
我没坐，而是跟着她来到厕所门口，倚在门框上看着她，问：“昨天晚上没事儿吧？”
“还好，没再吐。”
“你还记得你吐了呀？”
“废话，当着你的面出了这么大的丑，怎么会不记得呢？”她抬脚踢上门，“你去外面等着我，我要洗脸了。”
“又不是没见过你没洗脸的样子，还不好意思了？”虽然这么说着，我还是走回了房间，坐在了她的床上。
枕头边摆放着她的内衣，黑色蕾丝的，我看了一眼，赶紧移开了视线，紧接着又看了一眼、两眼、三眼。在家里，她的贴身衣物一向都是晾在自己屋里的，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的内衣，难免控制不住自己不去看它。
俞筱楠洗漱完毕出来了，我下意识地看向她穿着睡衣的胸部，果然是空荡荡的，甚至能看到两个凸起的点点。我几乎呆住了，眼部和颈部的肌肉也僵硬了。
俞筱楠发现了我的无礼，她有些羞赧地抱住双臂，挡在胸前，不过并没有直接斥责我，而是嗔怪道：“你怎么这么没有眼力价儿呀？我要换衣服了，你还不赶紧去厕所里等着，我不叫你，你不许出来！”
我回过神来，觉得自己有些狼狈，夹着尾巴灰溜溜地跑进了厕所，心脏怦怦地跳着。少顷，俞筱楠敲了敲门，让我出去。我走回到屋中，眼睛瞥向她的枕边，黑色内衣不见了。
出了酒店，我给李讴歌打了个电话，他说他已经到学校里面了，也遇到了几个公司直招的学生，简单嘱咐了几句，因为自己没有准考证，所以进不去考试的教学楼，只能在外面等着，目前来看一切正常，已经向尚斌汇报过了。接着，他换了一种语气，让我不要着急，慢慢过去就行。
我们这次来咸宁，确实也起不到什么作用，所以我俩都抱着游玩的心态，只要按时汇报情况就行，自然不会着急。我问俞筱楠用不用与她的学生联系。俞筱楠说昨天白天都联系过了，今天主要是听学生们对于考场的反馈。
街边有早点摊，我问她要不要吃些东西。俞筱楠摇摇头说不饿呢。我说你昨天晚上吃的东西都吐了，怎么可能不饿呢。我不再等她拒绝，便拉着她坐到了早点摊上，点了馄饨和包子。这里的包子馅儿不放酱油，只有猪肉和大葱叶，吃起来一股怪味，我只吃了两个，便吃不下去了。俞筱楠一个都没吃，只喝了一碗馄饨就饱了。
结完账后，我们缓步走向学校。天有点阴，不过看起来不像是会下雨的样子，这样也好，至少晒不着。我们从人行横道穿到马路对面，我问她：“昨天晚上要跟我说要商量什么事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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