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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洗完澡后，裹紧稍小的浴袍，呆呆地站在房间中央，像个傻逼。囡囡看到我的样子，捂着嘴笑出了声：“你是不是拿错了，这件浴袍是女士的吧，怎么这么小啊？”
“我没注意，随手拿了一件……你没穿过这里的浴袍吗？”
“我都是穿自己的睡衣，”她上了床，紧贴着一边坐着，说，“你去看看另外那件儿，兴许还大一些。”
我重新拿出另一件浴袍，果然比身上的这件大一些。换好后，我又回到了房间中央，原地转了一圈，展示给囡囡看，觉得自己不像傻逼了，像个时装模特。
“这个还凑合……你一会儿睡那边，我在中间放了俩枕头，你不许过来。”囡囡又不放心地嘱咐道。
“我还怕你越界呢，我一个黄花大小伙子，要是就这么随便失去了贞洁，找谁说理去？就算我不过去，咱俩也是钻一个被窝儿，除非你找前台再要床被子。”我说笑着。
“房间就登记了我一个人，怎么可能要两床被子？”
“你就说你怕冷。”
“别废话了，我关灯了啊。”
囡囡只留下了廊灯，屋里伸手可见五指，我却看不到她——我们背对着背，蜷缩在同一个被窝儿里，分别躺在大床的两端，中间被囡囡放上了两个棉枕头，作为“界碑”。
我不免有些紧张，这是第一次与一个姑娘同床共枕，虽然知道不会发生什么，可是她身上的香味似有似无地闯进我的鼻腔，令我心猿意马。在此之前，我从来没有想过，钻进的第一个姑娘的被窝，竟然是囡囡的。
我的呼吸很重，囡囡的呼吸很轻，在这个阒寂的夜晚，是那么明显。我想，我的呼吸对应着我紧张的情绪，而囡囡因为心无旁骛，所以很自然。
我睡觉一向不老实，在睡着之前，总是会翻来覆去的，可今晚却像一只挂在枝头的树懒，一动也不动。
囡囡翻了个身，床跟着颤动，我紧张地闭上了眼睛。囡囡并没有靠近，翻身之后依然在床的另一边。我长出了一口气。囡囡问：“风哥，睡不着吗？”
“废话，跟你一个大姑娘躺在一张床上，能睡着才怪呢。”
“嘻，”囡囡笑了，“你别这么紧张，你不是我哥吗？问心无愧，怕什么的？”
听到她这么说，我也翻过了身，与她面对面，中间的距离甚至还挺平躺下两个人。昏暗的屋中，我们四目相对，忽然都笑了。囡囡说：“你是第二个睡在我床上的男人。”
“咱别说这个话题了行吗？我真怕自己绷不住。”
“不，我了解你，你不会的。”
“别这么说，我他妈也是个正常的男人，也有自己的欲望，你这么一说，好像我不行似的。”
“你行不行的，不用向我证明。”
气氛有点暧昧，我得转移话题才行。我说：“给你讲个八卦吧。”
“好啊好啊，我就爱听八卦，谁的事情？”囡囡瞪大眼睛，往床中间挪了挪。
“李楚文的前男友……还记得有一天在‘晓风残月’，我给李楚文听录音吗？”
“嗯，记得。”
“就是那个录音内容的一部分……”我把刘恒宇和他新女友赵雅琪是怎么从一夜情发展到如今的讲给了囡囡。
“风哥，你跟我说这些，是怕也会把我发展成女朋友吗？”囡囡听后，笑着问我。
我有些尴尬，给她讲这件事的目的之一，就是为了警示自己。我说：“咱俩太熟了，不能成为情侣，还是做哥们儿、做兄妹更好。”
囡囡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放到了中间的枕头上，说：“风哥，你能拉拉我的手吗？”
“干嘛？”
“咱们拉拉手，然后再分开，就当谈过一次恋爱了，结果分手了，好吗？”囡囡从容地说，“我要是先认识你的话，也许真的会想和你谈恋爱的。”
“不行！”我十分果断地说。
“你怎么还害羞了？”囡囡笑道，“平时和我闹着玩儿的时候，搂也搂过，抱也抱过，不比这过分吗？”
“意义不同啊，要是你不说拉手就当谈恋爱的话，我也许就答应你了，可我不想就这么随便把自己的初恋送出去呀。”
“你真够矫情的，”囡囡把手缩了回去，“爱拉不拉，我还不想拉你了呢……”
“聊点别的吧，别老用美色考验我了，虽然你没有什么美色……”
“去你的吧，不理你了！”囡囡发着脾气，转过身去，给我留了一个后背。
我也翻过了身，看着亮灯的走廊，问囡囡：“这两天都去哪儿玩了？”
囡囡不说话。我又问：“守着天津之眼这么近，是不是已经坐过一次了？天津有好多好吃的，是不是还没尝完呢？”
囡囡还是不理我。我说：“好吧好吧，你最有美色了，行吗？”
囡囡依旧没反应。我用力拽了一下自己这边的被子，她立刻有了动作，一个转身，一脚踹在了我的屁股上。我本就贴着床边，这一下让我掉到了床下。我揉着屁股站了起来，紧了紧浴袍的带子，委屈中带有一点愤怒地看着囡囡，她却捂着嘴笑了起来：“看你还敢不敢抢我被子了！”
“谁让你不理我的？”我爬上了床，把被子的一角扔给了她。
“就是不想理你。”
“好好好，不愿意理我拉倒，”我说，“赶明儿回去我找趟蓬哥，就说我在天津见到了洛珈小姐，想必他一定是很有兴趣的。”
“你别当多嘴驴好不好？”
“有本事别理我呀。”
“讨厌！”
我翻过身，单臂支着脑袋，对着囡囡的后背说：“囡囡，这次你打算怎么着？等过几天你们俩都冷静下来之后，再出去玩儿一趟，就此和好？”
“还能怎么样，估计就像是你说的呗，”囡囡转了过来，无奈地说，“他虽然控制欲很强，不过也正是爱我的表现，估计过两天就该给我打电话道歉了。”
“我不干涉你的感情生活，不过我还是想说一句，你们俩的年龄确实不合适，而且你也不能保证他一定会娶你。你是个女人，总归是要有个家的，我相信叔叔阿姨也一定希望你能尽快成家。”
“还说呢，”囡囡嘟着嘴乜斜我一眼，“他们最近问了我好几次了，咱俩什么时候有结婚的打算……我真后悔上次让你冒充我男朋友了。”
“你就说我是个混蛋，把你甩了，你正物色新男朋友呢。”
“每次我都敷衍他们，说慢慢商量，反正他们也够不着我。”
“可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呀，你总有面对他们的时候。”
“到时候再说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车到山前必有路。”
“哎，说正经的，我能不能告诉蓬哥，说你在天津呢。”
“告诉他干嘛？”
“他真挺担心你的，我也只是给他报个平安嘛……要不然你自己告诉他？”
“我不说……你随便吧，我要睡了，”她又转过身去，“不许越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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