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年时光在李熵隐的意识中如流水般淌过。
曾经的洞穴周边已崛起一座宏伟的城邦 —— 乌尔。
淡褐色的城墙环绕全城,高约十米,由夯土与芦苇混合筑成,城门上方雕刻着楔形文字组成的祈福语:“愿沙马什守护乌尔的火种”。
城内房屋整齐排列,多为两层的泥砖建筑,屋顶覆盖着芦苇席,烟囱里升起的炊烟在阳光下颇为生动。
最引人注目的是位于城中心的塔庙,乌尔塔庙。
这座七层的阶梯式建筑直插云霄,每层都涂抹着不同的颜色:底层黑色象征大地,中层红色代表火焰,顶层白色寓意天空。
塔庙顶端是供奉沙马什的神殿,神殿内摆放着黄金打造的神像,神像手持真理之杖,瞳孔镶嵌着橙色宝石,与阿努纳奇的眼睛如出一辙。
莉莉丝作为大祭司,每日清晨都会登上塔庙主持祭祀。
她的头发虽已染上风霜般的银白,却依旧梳得整齐,身披绣着星象图的兽皮长袍,手中握着宁玛留下的青铜权杖。
祭祀时,她用楔形文字吟诵祷文,声音苍老却洪亮,智人们围在塔庙下跪拜,眼神中满是敬畏。
此刻的她,不仅是文明的传承者,更是连接 “神明” 与凡人的纽带。
地球年公元前
年,莉莉丝的生命走到了尽头。
她躺在塔庙顶层的密室里,窗外是刚建起的乌尔城轮廓,泥砖城墙已经垒到第三层,远处的灌溉渠像银色的带子缠绕着田地。
弥留之际,她的意识突然变得异常清晰,掌心宁玛留下的青铜指环微微发烫,一道橙红色的光带从指环中升起,映出宁玛憔悴的脸。
“莉莉丝……” 光带里的宁玛穿着破损的阿努纳奇制服,背景是漆黑的宇宙,“尼比鲁没了,我在宇宙里漂流了很久,终于能感应到你的气息……”
“我看到了,” 莉莉丝的声音很轻,却带着笑意,“乌尔建起来了,我们的孩子成了好领袖,文字也传下去了。”
“对不起,或许我不该修改基因,为你们带来了这么多苦难。”
“不,是你给了我们选择的权利。”
莉莉丝举起指环,让光带照亮上面的楔形文字,“这个,我会埋在塔庙下,等有一天,或许有人能读懂它的意思。”
光带渐渐暗淡,宁玛的声音带着些许哽咽:“如果能重来,我想和你一起看看乌尔的日出……”
莉莉丝闭上眼睛时,窗外的朝阳刚好升起,金色的光洒在她银白的头发上。
恩美巴拉格西按照母亲的遗愿,将她与指环一同埋在塔庙地基下,墓壁上刻满了她生前记录的最后一百块泥板内容, 那是关于阿努纳奇采矿实验最完整的记载。
此后的三百年,依旧是恩美巴拉格西统治着乌尔。
他将书吏院扩建为独立的建筑,用泥砖砌成十二间房屋,每间存放一类泥板,还制定了 “书吏世袭制”,确保文字传承不中断。
他凭借 “地脉共鸣” 找到的七处大型金矿,让乌尔积累了巨额财富,城墙扩建到二十米高,塔庙加盖到九层,顶端的沙马什神像用纯金铸造,瞳孔镶嵌着阿努纳奇飞船遗留的橙色晶体。
公元前 年,年迈的恩美巴拉格西在狩猎时意外摔伤,临终前将王权传给儿子阿塔木,留下一箱刻满楔形文字的泥板:“记住,地脉是乌尔的根,文字是乌尔的魂。”
乌尔纳姆继位时,体内的阿努纳奇基因只剩 15%,他觉醒的能力是 “法典刻印”。
他看着日益庞大的族群,意识到仅凭口头约定无法维持秩序,于是召集所有书吏,用了十年时间整理历代积累的规则,刻在三块三米高的黑色玄武岩上,立在书吏院门前。
《乌尔纳姆法典》里不仅有 “盗窃者赔偿十倍”“伤人者断指” 的条款,还明确规定 “书吏院财产神圣不可侵犯”“泥板损毁者处死”。
他在位的三百五十年里,乌尔的势力范围扩展到整个美索不达米亚平原,各地的祭司都要来乌尔塔庙朝拜,供奉的黄金堆满了王室宝库。
书吏院的泥板数量突破十万,甚至有了专门研究星象的 “观星泥板”,上面记录着尼比鲁的运行轨迹。只是此时的智人,大多已看不懂那些轨迹背后的意义。
乌尔纳姆的曾孙舒尔吉继位时,阿努纳奇基因只剩 8%,仅能模糊感知月相变化。
但他凭借完善的法典和高效的官僚体系,将乌尔推向了极盛。
他修建了连接各城邦的道路,设立了驿站,让商队能在七天内从乌尔抵达波斯湾。
他扩建了书吏院,增设了 “医术泥板”“数学泥板”,甚至有书吏用楔形文字计算出了圆周率的近似值。
此时的乌尔城郭连绵数十里,泥砖建筑的屋顶覆盖着琉璃瓦,夜晚火把的光芒在数里外都能看见。
舒尔吉在位四千年,临终前看着书吏院新刻的 “王表泥板”,上面按时间顺序记录着历代王的名字与功绩,忽然叹了口气:“不知道后面的人,还能不能读懂这些字。”
公元前 3200 年,吉尔伽美什继位。
他是莉莉丝直系后裔中最后一位觉醒能力的王,但血脉却意外的增长到了10% 能勉强感知浅层金矿,还有远超常人的体魄。
登基大典上,他站在乌尔塔庙顶端,看着脚下繁华的城邦,突然举起青铜权杖:“我要重现恩美巴拉格西时代的荣光!”
执政初期,他重启了东部的金矿开采,用黄金招募士兵,组建了苏美尔第一支常备军,还命书吏整理莉莉丝时代的星象泥板,试图解开尼比鲁的秘密。
但他很快发现,金矿的储量远不如记载中丰富,而他的三个儿子,瞳孔全是褐色,没有一个能觉醒能力,基因锁的 10% 脑域上限,终于在这一代彻底生效。
公元前 3000 年左右,乌尔的危机全面爆发。东部金矿枯竭,王室收入锐减,吉尔伽美什为维持军费不得不提高赋税,引发各部落反叛。
古提人联合周边城邦大举进攻,没有能力指挥的王子们节节败退,“生命水渠” 被炸毁,洪水再次淹没了农田。
吉尔伽美什看着燃烧的书吏院,看着被叛军当作燃料焚烧的泥板,突然拔出佩剑,在王宫的柱子上刻下最后一行楔形文字:“星轨未变,血脉已枯”。当晚,他在王宫的废墟中战死,怀里抱着最后一块刻有尼比鲁星图的泥板。
李熵隐的意识悬浮在乌鲁克的上空,看着新的城邦在乌尔的废墟上崛起,看着新的王颁布新的法典,却再也没有人提起 “地脉”“星象” 与 “创造者”。
他的 “沙马什之眼” 扫过乌尔的废墟,能看到地下深处的石板依旧完好,却被厚厚的黄沙覆盖,就像那些被遗忘的文明记忆。
突然,一股强大的拉扯感袭来。塔庙的轮廓在眼前破碎,楔形文字组成的星象图化作光点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废弃小屋布满灰尘的天花板。
“唔…… 老李你终于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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