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将千通岭半山别墅群晕染得静谧而庄重。南宫家主宅的客厅里,水晶吊灯的光芒被调至最柔和的暖黄色,透过灯罩的雕花纹路,在紫檀木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却依旧照不散空气中弥漫的紧张与期盼。南宫无忌背着手站在落地窗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窗棂上的暗纹,目光落在庭院里那棵三人合抱的老槐树上——树皮上的沟壑在月光下如同刀刻般清晰,像极了他二十年来心头翻涌的思绪,从未平息。
“老头子,坐会儿吧,来回走得我心都慌了。”东方闻筝端着一杯温好的长白山参茶走过来,白瓷杯壁的温度透过指尖传来,却暖不透她冰凉的手心。她看着丈夫鬓角新增的几缕白发,眼底泛起心疼,伸手轻轻拉住他的胳膊,“检测机构说了会加急,明天中午就能出结果,再急也得等。你这身子骨,哪经得起这么熬?”
南宫无忌接过茶杯,却没喝,只是盯着杯中晃动的琥珀色茶水,杯底的参片沉浮不定,像极了他此刻的心境。这位在东武州武者圈子里以脾气火爆、行事果断闻名的家主,此刻竟像个忐忑等待考试成绩的孩子,连语气都软了几分:“我等了二十年,不差这一天,可心里就是不踏实。你说……那孩子要是真的晟杰,他会不会怪我们?怪我们当年没看好他,让他在外面受了二十年的苦?”
东方闻筝握住他的手,掌心的粗糙与温暖让南宫无忌稍稍安定。她嫁入南宫家三十余年,从未见过丈夫这般脆弱的模样,眼眶不禁泛红:“当年的事不怪你,也不怪毓儿。那伙人早有预谋,选在高架桥上动手,又是先天九级的高手带队,我们已经尽力了。晟杰是个明事理的孩子,他看得到我们这些年的寻找,会懂的。”话虽如此,她的指尖却微微颤抖——二十年来,午夜梦回,她总能看到襁褓中那个粉雕玉琢的婴儿,那双和南宫毅如出一辙的桃花眼,像浸了星光一样亮,可每次伸手去抱,却只抓到一片虚空。
客厅的雕花木门被轻轻推开,南宫毅和上官毓并肩走了进来。上官毓的眼睛还是红的,眼尾的细纹被泪水浸得格外明显,手里紧紧攥着那块绣着云纹的素色绢帕,绢帕边缘已经被反复揉搓得发毛起球。她刚从静云别院回来,牛大力那句“等亲子鉴定结果出来,咱们再下定论”还在耳边回响,既让她看到了近在咫尺的希望,又让她陷入了更深的煎熬,生怕这一切只是一场易碎的梦。
“爸,妈。”南宫毅的声音比平时低沉了几分,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他走到父亲身边,目光落在茶几上那张牛大力的照片上——照片里的年轻人穿着简单的黑色外套,身姿挺拔如松,眉眼间的弧度和自己二十岁时几乎一模一样,连笑起来左边嘴角的小梨涡都分毫不差。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我刚跟三家检测机构都通了电话,他们说会同步加急处理样本,明天中午十二点前就能出初步比对结果,下午就能拿到正式报告。”
“真的?”上官毓猛地抬起头,原本黯淡的眼睛里瞬间亮起光,像黑夜里突然燃起的烛火,可这光亮只持续了片刻,又迅速黯淡下去,“会不会……会不会还是不一样?万一只是长得像,万一那朱雀雕饰只是巧合,万一……”她不敢再想下去,话音里带着难以抑制的哽咽,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顺着脸颊滚落,滴在胸前的月白色旗袍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南宫无忌重重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语气坚定:“没有万一。朱雀雕饰是南宫家嫡系的标志,那红玉只有我们家的矿脉才有;还有那抱被上的云纹,是毓儿亲手绣的,针脚里掺了护身丝线,旁人根本模仿不来。再加上灵根测试结果,火、阴双灵根都过了八级,火灵根是南宫家的血脉天赋,而阴灵根是上官家的血脉天赋,他要不是你们两个的儿子,那绝对是见了鬼了。”
就在这时,楼梯上传来轻快的脚步声,南宫晟思从楼上跑了下来。她今年十八岁,比上官晓宁大了几个月,也是活泼烂漫的年纪,可今晚却没了往日的调皮,大眼睛里满是认真:“爸,妈,爷爷奶奶,我刚才给晓宁发了帝国通,问我哥哥明天要不要来家里吃午饭,他还没回我呢。”
上官毓蹲下身,轻轻摸了摸女儿的头发,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思思,大力哥哥明天可能要等结果,咱们别打扰他。”
“妈,我知道他可能是我哥哥,对不对?我早就觉得他亲切了!上次在《人间烟火》的预告片里看到他,我就跟室友说‘这个人好像我哥’,她们还笑我想哥哥想疯了!”
她眼睛亮晶晶的,像藏了两颗小星星,“要是他真的是哥哥,我就把我的房间让给他!我的房间有超大的落地窗,还能看到庭院里的老槐树,我还可以教他玩我最爱的机甲对战游戏,我们还能一起练‘朱雀焚天诀’!我早就想有个哥哥陪我练功了,每次跟武师练,他都不让我用大招,说我控制不好力道。”
看着女儿天真的模样,上官毓的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她抱住女儿,声音哽咽:“好,等你哥哥回来,你们一起玩,一起练功。不过,你的房间全是按粉色系少女系列布置的,你哥怕是,住不习惯!”
南宫毅走到妻子身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眼底满是疼惜。他想起二十年前那个混乱的午后,高架桥上的厮杀声、妻子绝望的哭喊、空荡荡的襁褓……这些画面像刀子一样扎在他心上。
这些年,他走遍东武州,甚至派人去中武州、南武州甚至更偏远地区寻找,只要有一丝线索,哪怕只是同年龄面貌相似的孩子,他都会亲自去确认,可每次都失望而归。
他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晟杰了,甚至已经做好了让晟思继承家业的准备,要不是皇甫家的“诸星启示阵”给出的提示,他恐怕要彻底绝望了,可今天,没想到命运竟会以这样的方式给了他希望。
“毓儿,别难过了。”南宫毅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明天结果出来,我们就能把晟杰接回家了。以后,我们一家人再也不分开。”
南宫无忌看着眼前的一家人,心中百感交集。他端起桌上的参茶,一饮而尽,温热的茶水顺着喉咙滑下去,却无法平息他心中的波澜。他知道,明天将会是南宫家最重要的一天,无论结果如何,他们都要面对。但他坚信,那个失散了二十年的长孙,终于要回家了。
夜色渐深,客厅里的灯光依旧亮着。南宫家的人都没有睡意,他们或坐或站,偶尔低声交谈几句,更多的时候是沉默地等待。庭院里的老槐树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像是在为这个即将团聚的家庭祝福。而此刻的牛大力,还不知道,有一家人正在为他彻夜难眠,盼着他早日认祖归宗,回到真正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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