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分秒必争
出租车在午后的车流中穿梭,引擎的轰鸣与沈清辞胸腔里狂乱的心跳交织成一首亡命奔逃的协奏曲。她死死盯着前方,不断催促着司机:“师傅,再快一点!麻烦您了!”
司机透过后视镜瞥了一眼她苍白如纸、汗水和污渍交错的脸,以及那双因极度恐惧和急切而异常明亮的眼睛,心里虽然嘀咕,但还是踩深了油门。他能感觉到后座这个女人正被巨大的麻烦追赶。
沈清辞的手紧紧攥着口袋里那枚U盘和保险柜凭证,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苏晴用生命留下的线索,秦老板多年的守护,所有的一切都指向那个银行的保险柜。里面到底藏着什么?仅仅是孕检和生产记录的原件吗?还是……有更多能揭开真相、足以扳倒林兆龙甚至改变局面的东西?
她不敢细想,只能将全部希望寄托于此。只要拿到里面的东西,她就有筹码,就有可能换回星辰,就有可能结束这无休止的逃亡!
然而,透过后车窗,她隐约看到后方不远处,一辆黑色的摩托车如同幽灵般在车流中灵活地穿梭,紧咬不放。是那些追兵!他们果然跟了上来!
必须赶在他们拦截之前进入银行!银行是相对安全的公共场所,他们不敢明目张胆地动手!
“师傅,前面路口右转就是!直接停在银行门口!”沈清辞的声音带着破音的尖锐。
第二节、银行的博弈
出租车一个急刹,稳稳停在了瑞丰银行城南分行气派的玻璃大门前。沈清辞几乎是同时推开车门,将身上所有的现金塞给司机,道了声谢,便头也不回地冲进了银行旋转门。
银行内部冷气充足,光线明亮,办理业务的客户不多,秩序井然。这与门外紧张危险的氛围形成了鲜明对比,让沈清辞有了一瞬间恍惚的安全感。
她径直走向VIp客户区和私人保险柜服务柜台,尽量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但急促的呼吸和凌乱的衣着依旧引来了大堂经理警惕的目光。
“小姐,请问办理什么业务?”柜台后的女职员保持着职业化的微笑。
沈清辞深吸一口气,将那张褶皱但依旧清晰的保险柜租赁凭证副本和自己的身份证(顾淮之准备的假证,但足以应付银行核查)递了过去:“你好,我需要开启这个保险柜。”
女职员接过凭证和身份证,在电脑上操作查询。沈清辞的心悬在半空,紧紧盯着她的每一个表情变化。
几秒钟后,女职员抬起头,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歉意:“抱歉,沈小姐,您租赁的这个保险柜,需要双凭证以及预留指纹或密码才能开启。您目前只提供了租赁凭证副本,还需要主凭证卡和您的生物识别验证。”
双凭证?主凭证卡?
沈清辞的心猛地一沉!苏晴只留下了副本!主凭证卡在哪里?难道在林兆龙手里?还是……遗失了?
“我……我只有这个副本,主卡可能遗失了。能不能通融一下?我真的很急,里面有非常重要的东西!”沈清辞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焦急和恳求。
女职员爱莫能助地摇摇头:“非常抱歉,沈小姐,这是银行的规定,也是为了保障客户资产安全。没有主凭证和正确的验证信息,我们无法为您办理开启业务。您可以尝试联系当时为您办理业务的客户经理,或者办理挂失补办手续,但这需要时间……”
时间!她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沈清辞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的绝望。千辛万苦找到了这里,却被一道冰冷的银行规定挡在了真相门外!
就在这时,银行旋转门再次转动,那两个穿着黑色夹克的男人,面色冷峻地走了进来。他们的目光如同利剑,瞬间就锁定了站在柜台前的沈清辞!
第三节、绝境中的急智
被发现了!
沈清辞的后背瞬间沁出一层冷汗。银行内不能动手,但他们完全可以守在外面,或者用其他方式向她施压!
她的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不能硬闯,不能放弃!必须想办法拿到保险柜里的东西!
主凭证卡……指纹或密码……
苏晴会设置什么密码?她们之间的纪念日?星辰的生日?还是……
一个念头如同电光石火般闪过她的脑海——银戒指上的刻字!「S.q. - L.Z.L. 13#」!苏晴用这枚戒指作为信物,那么开启保险柜的密码,会不会也与这组数字字母有关?
「13#」!会不会就是密码的一部分?或者是全部?
她猛地转向女职员,语速极快地说道:“我想起来了!密码可能是13#,或者相关的数字!能不能让我试试指纹验证?或者输入密码尝试?”
女职员被她的急切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但看着沈清辞那近乎绝望的眼神,以及不远处那两个明显来者不善的男人,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我可以带您去独立的验证间尝试指纹和密码,但这需要主管授权,而且只有三次机会。如果全部错误,保险柜会被暂时锁定。”
三次机会!独立验证间!
这几乎是最后的机会了!
“好!请带我去!麻烦您了!”沈清辞连声道谢。
在女职员的引导和一名保安的陪同下,沈清辞快步走向银行内部的验证区。她能感觉到身后那两道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般钉在她的背上。
验证间很小,只有一台带有指纹识别器和数字键盘的终端设备。沈清辞的手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她深吸一口气,首先尝试输入「13#」。
屏幕显示:密码错误,剩余尝试次数:2。
不对!
她强迫自己冷静。苏晴是个心思细腻的人,不会设置如此简单的密码。一定是更有意义的组合。S.q. 苏晴,L.Z.L. 林兆龙,13#……
她尝试将字母转换为数字,S是19,q是17,L是12,Z是26……组合起来过于复杂。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验证间外的气氛越来越凝重。
只剩下最后一次机会了!
沈清辞闭上眼睛,苏晴明媚的笑脸和星辰无助的眼神在她脑海中交替闪现。忽然,她想到了苏晴去世的日期,以及……奶奶去世的日期……这两个日期,都与她和苏晴密切相关……
她猛地睁开眼,手指颤抖着,在键盘上输入了苏晴去世那天的日期数字组合,后面加上了「13」。
按下确认键!
第四节、得手与合围
屏幕闪烁了一下,跳出一个绿色的对勾提示——验证通过!
成功了!!
沈清辞几乎要喜极而泣!巨大的喜悦和 relief 瞬间冲垮了她的镇定。
几乎在验证通过的同一时间,女职员的内部通讯器响了起来,里面传来主管急促的声音:“立刻中止沈清辞小姐的所有业务办理!警方和……和另外一些人刚刚联系总行,要求冻结该保险柜的一切操作!”
女职员的脸色瞬间变了!
但已经晚了!验证通过的指令已经发出,旁边墙壁上一个编号对应的保险柜小门,伴随着一声轻响,自动弹开了一条缝隙!
沈清辞没有任何犹豫,一个箭步冲上前,拉开柜门!里面果然放着一个厚厚的、牛皮纸包裹的文件袋!
她一把将文件袋抓出来,紧紧抱在怀里,转身就要往外冲!
“沈小姐!请等一下!你不能……”女职员试图阻拦。
但沈清辞此刻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猛地推开她,冲出了验证间!
银行大厅里,情况已然突变!之前进来的那两个男人正试图突破保安的阻拦靠近验证区,而银行大门外,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红蓝闪烁的光芒透过玻璃门映了进来!同时,还有另外几辆黑色的轿车也疾驰而至,堵住了银行的主要出口!
陆寒州的人!林兆龙的人!警方!
三方势力,竟然在这一刻,戏剧性地汇聚于此,将这家银行围成了铁桶!
沈清辞抱着那个足以改变一切的文件袋,站在明亮而冰冷的银行大厅中央,看着门外那一片混乱而危险的景象,感觉自己像狂风暴雨中海面上的一叶孤舟,刚刚看到灯塔的光芒,却瞬间又被滔天巨浪所包围。
她,拿到了钥匙,却似乎……无路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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