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两战,启军节节败退,战战失利,整个唐军的后续粮草又填补了上来,这段时日里,唐军士气大涨,而整个启军算是真正龟缩到了那一亩三分地。
虽然唐军这边士气高涨,可内部依然不太和睦,各路军队依旧各立山头,很难做到统一号令。
于是在两战过后约莫半个月的时间,八月初。
秦楷的手书,抵达了每一个唐军将领的桌案上,情愿的还不不情愿的,都不得不前往宛州城,参加这场唐军高阶军官议事。
这份消息很难做到隐蔽,各营之外肯定有敌人安插的探子,若对方只是普通势力,稍作乔装倒是可以蒙混过关。可对面毕竟是已经吃过一次大亏的辰青,辰青在这半个月的时间里,可谓大理整顿自己治下的碟报系统,许多明月坊掌握了的人名,都消失了,想要重新调查一番,还需要花费时间。
而辰青敢如此雷厉风行的更换暗探,定然是早早就有了备选方案。
这之后将又是双方背地里的一层较量,一场绝对不比战争轻松到哪里去的较量。
各营主将前往宛州途中,或多或少都经历了不同程度的暗杀,毫无疑问,都是出自启王势力的手笔。不过皆被明月坊化险为夷,其中最为凶险的一战竟然是言重将军,有三品武师言平护卫的言老将军,险些丧命路途之中。
当秦楷等人得知消息赶到的时候,言重与亲卫被困在一处寺庙旧址当中,就差一点儿这位离渊老将就命丧他乡了。
而秦楷与言若青带来的人清理完现场将近一个时辰,言平才满身伤痕的从外边回来,满脸歉意。
但秦楷却并未追问具体是何人行刺,言平哀叹一声,“是我自负了些,没想到这余得失亲自出手。这位新任魔教教主的实力非常强大,百招之内尚可招架,百招之后,力不从心。”
秦楷微微点头,“我们也没想到这个余得失现在就出手了,而且目标会是岳丈大人。好在也算有惊无险,这笔账以后我会找她慢慢算的。”
对于这位从除妖司走出的魔教教主,秦楷其实很想知道她和大先生之间发生的事情,照秦楷对于大先生的了解,他带出来的人,不应该像余得失这样,这其中应该还有什么渊源。
但江南事重,暂时没有太多时间去管这桩江湖之事。
由秦楷领军一路护送自己的岳丈大人回到了宛州城,此时才是下午。
众多高阶将官全部抵达宛州,恐怕得到天黑之后。
今日城中最大的酒楼,尚华楼不接外客,周围一里重兵把守,店里的小二、厨子都被换成了军中之人,没有半点儿要奢华之意。
偌大的尚华楼摆了数十张桌子,上头只摆有简单的鱼羊之肉,还有仅仅尚可,不算佳酿的酒水。
处处透露着庄严,甚至可以说是肃杀。
许多游移不定的将官甚至都怀疑这是秦楷的鸿门宴,他们要是再不同意,就会彻底在此被绞杀殆尽。亦或者那窗户之外,亮出刀斧之影,谁敢不从,只能交代。
但不论怎么想,今晚这个宴席又不得不参加。他们毫不怀疑,若是秦楷的手书到来,他们依旧不来赴宴,自己第二天是否还能执掌军队。
于是众人怀着忐忑的心情,将战马交由士卒牵走,然后自己理了理衣装,走进这间尚华楼。
不多时,楼中酒桌就坐满了人,他们看着面前的酒肉,不知如何是好。
有人偷偷往上一瞧,那主座坐着的就是‘大魔头’秦楷,左首位是他的岳丈大人,右首位是大唐册封的江南诸军元帅,其次为苍州主将徐止,西北军两位将官,分别名叫刘击和刘溃。再往下又依次是林秧、齐骅、石沉、赵悦、言平、朱政、卫籍等早早附和秦楷的中坚将领。
见到这一幕,已经有不少人后悔没有早早表态,否则此刻自己的位置应该更靠前一些。
秦楷咳嗽两声,示意众人肃静,然后说道:“十余万江南大军,都尉以上将官,总计二十七人,诸位都是这支江南大军最核心的高阶将官,换一句话说,只要能获得在座诸位,便可以彻彻底底掌控这支江南大军。”
众人心里嘀咕,他们没想到秦楷把话说得这么直白,而稍稍了解秦楷的人,则都知道秦楷向来如此。
秦楷沉声道:“前途是大义还是荣华,这些陈词旧调不用我说,诸位都应该清楚明白,但是我却不能不说。今日将诸位召集在此,确实只为一事,平江南,定江山!你们想要的,我秦楷都能满足,只要你们有对应的能力。”
一名西北军的将官说道:“你秦楷势大,欺负我们没得选。其实已经有很多人支持你了,你又何必再弄这么一出?是想揪出不服你的人吗?”
秦楷笑道:“不否认,我要是想以更加霸道的手段达到我的目的的话,也可以,我只是不想而已。所以今日召集大家前来,其实是宣布一件事情,若此刻改变心意,决定跟随我秦楷的人,尽可饮酒,若仍然不愿意的,我也绝不强留,自行离去即可,是离开江南军中。”
众人面面相觑,这话谁信?古往今来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其实威望比秦楷更高的顾天行说道:“在你们离营之时,这份告示已经张贴到了各营当中。所有想要离开的人,绝不强留,别州的,送路费,江南道的,给予田地,想要留在江南道的人也可以分到田地,过自己想要的日子。”
“此言当真?”一位原江南道校尉,在战事之中升为都尉的将官向顾天行发问。
秦楷离席,亲手将印有元帅大印的告示给到这名将官,秦楷在席间举杯慢行,“天下纷乱,我们之中有众多的随波逐流者,天生喜好战争,想要以此得到功名利禄的我不去说。但那些原本拥有美好家庭,良田美景的人,是身不由己,我秦楷绝对不是什么好人,却也自认算不得太坏之人,我秦楷唯有募兵之初是为了那还算高昂的军饷,可往后每战,无不为百姓安居乐业,无不为太平而挥刀。”
“诸位信与不信不重要,因为自然有信我的,而其余人等,在将来也能看到我之所为。我们的横刀,当求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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