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从炕柜深处请出个檀木匣子,开启时满室生寒。匣中锦缎上卧着七根冰棱状的参须,在灯光下折射出七彩光华)
掌柜的,咱们这便开讲第四章:冰棺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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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冰棺玄机
参王谷的月华在民国二十六年冬夜格外凄清。周映雪立在万载寒冰前,看素心的冰棺在北斗星辉中缓缓升起。棺中女子容颜如生,眉间一点朱砂痣红得灼人,怀中抱着的血参竟仍在生长,参须如蛛网般布满棺内壁。
素心前辈。映雪刚开口,怀中的《参王望月图》突然飞起贴住冰棺。画中悬崖与真实山崖重合,血参的根系竟穿过绢帛扎进冰层。更奇的是,映雪鬓角的白山茶无风自动,花瓣飘落在冰棺上时,棺盖显现出满汉双文刻字:
以画为钥,以血为媒,
参魄重光,山河同辉。
她咬破中指将血滴在刻字处,冰棺顿时透明如琉璃。但见素心心口嵌着块鸽卵大的参魄,正随着她的心跳搏动。每搏动一次,谷中的参苗就长高寸许。
突然,山本残部追至谷口。为首的吉田大佐举军刀狂笑:周桑!多谢带路!他挥刀劈向冰棺,刀刃却在中途结满冰花。整个参王谷的参株同时摇曳,参须破土而出,如金针般射向日军。
映雪趁机将七枚星钉按北斗方位钉入冰棺。当第七枚星钉没入时,素心的睫毛忽然颤动,怀中的血参开出三百年来第一朵花。花蕊中飘出个光球,径直投入映雪眉心。
啊——映雪脑中剧痛,前世记忆如开闸洪水涌来:
她看见自己就是素心,在万历雪夜为护参魄自封冰棺;
看见参魄分作七份,藏于七处龙脉;
看见自己转世为映雪,正是为完成未竟的使命……
吉田趁机抢到棺前,伸手欲挖参魄。指尖触及时,参魄突然化作炙热白光,将他右臂瞬间碳化。八嘎!他惨叫着后退,却见素心的手指在动。
更骇人的事发生了——所有日军枪械都长出参须,子弹在膛内发芽。士兵们惊恐地发现自己的皮肤在木质化,军装下钻出参苗。吉田绝望地举刀剖腹,腹腔里竟开出一簇血参花。
此时冰棺完全融化,素心睁眼苏醒。她的目光越过混乱的日军,直望向映雪:时辰到了,归位吧。
映雪福至心灵,取出画笔蘸着参露在空中作画。笔尖过处,星光凝结成新的《参王望月图》。当最后一笔落下时,新画与旧画重合,迸发的强光笼罩全谷。
待光芒散尽,日军已全数化作参雕。而素心与映雪合二为一,成了个既古典又现代的女子——素心的云鬓上别着映雪的白山茶,映雪的西洋裙上绣着素心的血参纹。
新生的轻抚谷中参雕,那些狰狞的日军雕像竟渐渐变得慈悲,手中军刀化作药锄,腰间手雷变成参篓。也罢,她叹息道,便罚你们在此护参百年。
她走向当年剖心的悬崖,将融合后的参魄按进山体。山岩如血肉般蠕动愈合,生出漫山遍野的红白参花。花海中有光影浮动,显现着历代采参人的身影:明朝的素心、民国的映雪、还有更多模糊的面容……
原来,映心轻笑,我们都是参魄的守护者。
北斗七星忽然坠下七道光柱,在她周身凝成件星光羽衣。羽衣拂过处,枯参重生,病鹿痊愈,连万年冰层都开出春兰。她知道,这是参王谷认主了。
(老人将冰参须放回檀木匣,合匣时谷中回响)
掌柜的,这冰棺开启的何止是前缘?且看下回参魄重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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