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想整训带来的内在变化,如同给钢铁淬火,提升了队伍的韧性与纯度。但杨帆和林枫都清楚,精神的武装必须与战术的革新相结合,才能在日益残酷的“讨伐”中生存壮大。面对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日军大队人马,以往硬碰硬的伏击或依托险要地形的防御,虽能取胜,但代价往往不小,且难以持久。独立支队需要一种更灵活、更节省、更能发挥自身优势的战法。
林枫顾问带来了抗联在长期游击战争中总结出的宝贵经验—— “麻雀战” 。他在沙盘前,用石子代表敌人,用草棍代表我方小分队,向支队各级骨干详细讲解这套战法的精髓。
“同志们,我们力量弱,就像这山林里的麻雀,单个看,不起眼。”林枫的声音清晰而富有感染力,“但我们数量多,熟悉环境,行动灵活!麻雀战,就是把我们的力量化整为零,组成三到五人,最多不超过十人的小分队,像一群麻雀一样,散布在广阔的区域里。”
他具体阐释道:“我们的任务,不是寻求与敌人主力决战,而是像麻雀啄食一样,不断骚扰、袭击、疲惫敌人!敌驻我扰,让鬼子睡不好觉;敌进我退,利用地形跟他们捉迷藏;敌疲我打,抓住机会咬他一口;敌退我追,撵着他屁股打冷枪!让敌人时时刻刻提心吊胆,行军速度慢如蜗牛,后勤补给线处处挨打,变成聋子、瞎子!”
这套战术理念,立刻引起了杨帆的极大兴趣。这正契合了他之前“分进合击”的思路,但更加系统、更加灵活,将游击战的精髓发挥到极致。他当即决定,在全支队范围内 学习和推广麻雀战 ,要求以原侦察班和老兵为骨干,混合原各绺子中机灵可靠的成员,迅速组建多支麻雀战小分队,进行强化训练后,撒向日军控制的交通线、据点外围和物资囤积区域。
训练由林枫和耿青山(“鹞子”)共同负责。重点训练小分队的隐蔽接敌、精准射击(尤其是冷枪)、简易陷阱制作、地形利用以及小队间的简易信号联络。要求每个队员都成为“山林里的活地图,鬼子身边的索命鬼”。
亮点 很快在一次实战中闪耀。日军因黑石口哨卡被拔和运输队屡遭袭击,调集了一个中队(约180人)的兵力,由一名叫坂田的大尉指挥,进山“扫荡”,企图寻找独立支队主力决战。
杨帆得知情报后,并未集中兵力迎战,而是派出了由耿青山亲自带领的一支 五人麻雀战小分队 ,前往坂田中队行进路线的前方进行袭扰。小分队成员包括原侦察班的神枪手、黑龙岭擅长布置陷阱的猎户之子,以及韩三炮部一个腿脚最快的“飞毛腿”。
坂田中队沿着山谷缓慢推进,队伍拉得老长。刚进入一片桦木林,队伍最前面的尖兵就踩中了猎户之子设置的“扎脚钉”(削尖的竹签或铁蒺藜),惨叫着倒地。队伍顿时一阵混乱,速度慢了下来。
还没等日军工兵上前排雷,“啪!”一声清脆的冷枪从左侧山腰响起,一名日军曹长的脑袋应声开花!日军立刻组织火力向山腰覆盖,但耿青山等人早已借助林木掩护,转移到了另一个位置。
队伍继续前进,没走出一里地,路边一棵看似无害的枯树突然倒下,砸伤了两名士兵——这是“飞毛腿”设置的绊发滚木。紧接着,右翼灌木丛中又飞来几颗精准的子弹,撂倒了扛着掷弹筒的士兵。
坂田大怒,命令小队向灌木丛冲击,结果又踩中了一片用细线连接的空罐头盒,叮当作响,暴露了位置,引来更精准的冷枪点名。
整整一天,坂田中队如同陷入了一张无形的噩梦之网。枪声从四面八方响起,却永远找不到开枪的人;脚下随时可能触发陷阱;休息时,总有冷枪打掉哨兵或驮马的缰绳。他们走走停停,不断伤亡,精神高度紧张,体力消耗巨大,行军速度如同蜗牛,一天下来,竟只前进了不到十里路!而耿青山的小分队,五人无一伤亡,弹药消耗也极少。
到了傍晚,疲惫不堪、士气低落的坂田中队,被迫在一处相对开阔的河滩扎营,并派出大量岗哨,点燃篝火,严防死守,再也无力前进。
消息传回独立支队指挥部,众人振奋不已。铁柱咧着嘴直拍大腿:“这麻雀战,真他娘的神了!五个人耍得一个中队的鬼子团团转!”
杜立三也感慨:“以前咱们就知道硬干,看来这打仗,还真得多动脑子!”
韩三炮看着自己手下那个“飞毛腿”得意洋洋的样子,第一次觉得脸上有光。
这场漂亮的 迟滞战 ,极大地鼓舞了独立支队的士气,也让所有官兵,包括那些原本对“新打法”将信将疑的原绺子成员,亲眼见识了“麻雀战术”的威力。以极小代价换取巨大战果,这正是弱旅对抗强敌的不二法门。
杨帆看着沙盘上那条被小分队搅得天翻地覆的敌军路线,目光深远。他知道,这只是开始。更多的“麻雀”将被撒出去,让日寇在这片他们妄图征服的土地上,寸步难行,永无宁日。独立支队的游击战争,进入了一个全新的、更加主动的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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