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房内的空气像被浆糊糊住了一般,凝滞的让人喘不过气。紫檀木八仙桌上燃着三柱檀香,浓郁的香气本该安神静气,此刻却与空气中弥漫的苦涩药味纠缠在一起,酿出一种令人作呕的诡异气息。烛火在黄铜烛台上明明灭灭,将张世昌那张躺在床上的脸,照的愈发苍白——颧骨高耸如嶙峋的山石,眼窝深陷成两个黑洞,稀疏的白发贴在枯萎的额头上,若非胸口还有微弱的起伏,几乎要让人以为是一具冰冷的尸身。
“史密斯大夫,”张纪宗站在床尾,一身藏青色绸缎马褂衬得他面色油光,他刻意压低了声音,却掩不住语气里的急切与得意,“这最后一针可得下足了分量。让老爷子走的安稳些,也算是尽了孝道,你说是不是?”他说着,从袖中滑出一个沉甸甸的牛皮纸包,悄无声息的塞进洋人医生白大褂的口袋里,“事成之后,那幅《寒江独钓图》,我让人给你送到使馆区去。”
史密斯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镜片后的蓝眼睛里闪过一丝贪婪。他手里握着的注射器里透明液体,放着诡异的光泽,针尖悬在张世昌枯瘦的手腕上方,迟迟没有落下。“张先生,放心,”他的中文带着浓重的伦敦腔,“巴比妥钠混合了足量的吗啡,不会有任何痛苦。只是……”他瞥了眼床上气若游丝的老人,“令尊毕竟是……”
“毕竟是什么?”张继宗猛地提高了声音,又迅速压下去,眼底闪过一丝狠厉,“一个跟不上时代的老顽固罢了!张家的产业在他手里,迟早要被外人得了去!我这是在救张家!他看了一眼腕表,“快动手,过了子时就不好办了。”
史密斯不再犹豫,针尖正要刺入皮肤的刹那,一声怒吼如平地惊雷炸响:“畜牲!”
“砰!”
雕花木门被人从外面狠狠踹开,木屑飞溅中,尤启明如猛虎下山般扑入室内,藏青色中山装的衣角还带着夜露的寒气。
张雪紧随其后,手中的勃朗宁手枪稳稳平举,枪口泛着冷光,比烛光更慑人,她冷若冰霜的面孔在晃动的光影中格外令人胆寒,她锐利的眼神,如当年在战场上瞄准日寇时的模样。
史密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手一抖,注射器“当啷”一声掉在青砖地上,透明的液体在烛光下迅速洇开一小片湿痕。
张继宗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转过身,脸上的得意还没褪去,就被惊恐死死攫住,嘴角抽搐着:“你……你们怎么进来的?门口的护卫呢?”
尤启明根本懒得理会他的质问。他身影一晃,如同鬼魅般欺到史密斯身后,左手快如闪电般扣住洋大夫的后颈,右手掌心贴着他的脊椎,启动了系统商城兑换的神经干扰器。那是个只有指甲盖大小的黑色薄片,此刻正释放出微弱的电流。
史密斯只觉得后颈一阵剧痛,随即全身的力气都像被抽干了,白眼一翻,软绵绵的瘫倒在地,发出了沉闷的响声。
“爹!”张雪顾不上其他,一个箭步冲到床边,看着父亲形销骨立的模样,眼泪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滚落,砸在张世昌冰冷的手背上。此刻,她有些后怕,刚才他和儿子藏在屋外,主要是想获得张继宗勾结外人残害自己父亲的证据,如果他俩再晚进屋一步,后果将不堪设想。
尤启明紧随其后,从怀里取出一只新的注射器。刚才系统提醒他,佬爷可能很久没有进食了,身上缺乏体力,很难扛过一级基因药剂的霸道药力,在系统的提醒下,他又兑换了一支高级营养剂,金黄色的液体在昏黄的烛光下流动,仿佛盛着一汪揉碎的星辉,泛着奇异的光泽。他动作利落的扒开针头保护套,低声道:“妈,让开点。”
张雪立刻侧身,却依旧保持着持枪警戒的姿势,目光死死锁在张继宗身上。
尤启明一手轻轻扶住张世昌的下颌,另一只手正要将针头刺入老人的手臂。
张继宗突然像发疯了一样嘶吼起来:“不!那是毒药!你们想害死爹!”
他面目狰狞,也顾不上掩饰了,张开双臂就朝尤启明扑过去,“那是我的家产!谁也别想抢!”
“砰!”
一声清脆的枪响,划破室内的死寂。
子弹擦着张继宗的脚尖射入青砖地,拼出的火星溅到他的裤脚,瞬间灼出一个洞。张继宗吓得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浸湿了绸缎马褂的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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