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藤家族的私人侦探叫田中,戴着副金丝眼镜,西装熨贴的没有一丝褶皱。他蹲在“启明集团”对面的茶餐厅里,已经盯了整整两天。笔记本上画满了草图,张晓明早晨7点准时进工厂,赵玉杰带着卡车队去码头。林清砚的生鲜店今天上午10点运来一批特别鲜活的海产——最让他费解的是那些海产里有帝王蟹,而港岛的渔船从未在这个季节捕到过这种东西。
“老板再来杯奶茶。”田中用生硬的粤语说道,眼睛却没有离开生鲜店的玻璃门。刚才他看见一个穿旗袍的女人从店里出来,手里拎着个粉色纸袋,袋口露出半片印着“百合花”的包装纸——那材质看着像油纸却比油纸光滑十倍。
突然,玻璃门开了。林清砚走出来,怀里抱着个纸箱,还和门口的伙计交代着什么。她的头发在阳光下泛着金色的光,路过茶餐厅时,忽然朝田中的方向看了一眼。
田中心里一跳,赶紧低头喝奶茶。等他再抬头,林清砚已经走远了,纸箱上的标签却看得清清楚楚——“百合花”牌透气卫生巾。
“卫生巾?”田中皱起眉,他在“小日子”见过高级的卫生带,但从未听说过什么卫生巾。卫生巾是个什么鬼?更奇怪的是,刚才那个穿旗袍的女人没走几步就低头看看纸袋,嘴角带着点羞赧的笑意——那表情不像是买了件普通日用品。
他正想跟上去,茶餐厅的收音机突然响了。播放的是粤语新闻,主持人的声音却异常清晰,连尾音的气口都听得见。田中猛地抬头——那是台那普通的熊猫牌收音机,按理说收不到这么清楚的信号,更别说里面还插播了段英文歌,旋律轻快的像是……未来的调子。
“这收音机……”田中摸出自己的短波电台,这是他从“小日子”带来的最新款,此刻却只能听到滋滋的杂音。他忽然想起自己出发前佐藤会长的嘱咐:““启明集团”的人,不简单。”
傍晚时分,田中跟着欧阳雪的母亲来到了菜市场。欧阳母手里拎着个竹篮,里面除了青菜,还放着包卫生巾。几个菜饭阿婆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问:“欧阳太太,你的卫生带在哪买的?看着真软和。”
“是启“明生鲜店”送的样品。”欧阳母的声音带点不好意思,“说是叫卫生巾,不用洗,用完就扔,还不侧漏……”
田中的笔在笔记本上顿住。他忽然想起一年前在东京见过美国女兵,她们用的卫生棉条也没这方便。一个港岛的新公司,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他刚要起身,后颈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张晓明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军绿色风衣下摆带起的风,扫过地面的菜叶:“这位先生,盯了我们两天,眼睛不累吗?”
田中的手瞬间摸向腰间的枪,却发现枪套是空的。张晓明晃了晃手里的左轮,枪管还在滴水:“刚才帮你洗了下,里面的子弹都锈了,该换了。”
“你……”田中后退半步,撞翻了身后的菜摊,番茄滚了一地。
“佐藤家派你来是想找生产线的麻烦?”张晓明把枪塞回他怀里,直接在他笔记本上点了点,“劝你回去告诉他们,安分点。否则下次就不是洗枪这么简单了。”
他转身要走,又回头补充了句:“对了,我给你存了一笔钱,在汇丰银行的保险箱里,密码是你女儿的生日。”
田中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女儿的生日,只有他和夫人知道, 他们……
回到茶餐厅时,田中发现桌上多了个收音机——和启明集团办公室的一模一样。里面正播放日语新闻。说佐藤家族的大阪工厂昨晚发生火灾,损失惨重。他猛地想起张小明的眼神,抓起笔记本就往码头跑,这地方他一秒钟也不想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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