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枫的指节抵在锋冉公司会议室冰冷的玻璃桌面上,寒意顺着骨缝往骨髓里钻。没人知道老陈为何要跳下去——他分明只是个执行者,并非主谋,罪不至死。
“林总,老陈儿子陈建超带着七八个老人堵在公司门口了。”秘书小张的声音发颤,递来的平板上,网络视频正疯传“锋冉公司非法拘押农民工至死”的标题。画面里,陈建超抱着老陈的黑白照片跪在湿漉漉的马路上,几个白发老人淋着雨举着“严惩凶手”的纸牌;镜头扫过处,有人展开一年前#锋冉装饰为省成本视工人生命如草芥#的新闻旧报,声嘶力竭地喊着“严查锋冉,严查黑心公司”。
林枫猛地攥紧平板,屏幕边缘硌得掌心生疼。他太清楚舆论的杀伤力——锋冉能在装潢行业站稳脚跟,靠的全是口碑与信誉。可现在,媒体连枫岚早年承接工程时的脚手架塌陷旧案都翻了出来,连带着抓老陈的阿雷、猴子早年混社会的案底,也被扒得一干二净。昨天下午,三个合作方同时发来了暂停合作的函,长期合作的建材供应商更是突然断了货。林枫能清晰感受到那股蓬勃的杀意: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要把他和锋冉彻底逼死。
“让安保先稳住,别起冲突。”林枫起身抓过外套,指尖还沾着桌面的凉意,“带我去见陈建超。”
公司楼下的雨没停,细密的雨丝打在脸上,裹着深秋的刺骨冷意。陈建超看见林枫过来,猛地从地上站起来,眼里的红血丝像蛛网般爬满眼白,怀里的黑白照片已被雨水浸得发皱:“为什么要害我爸?他哪里得罪你了!今天不给个交代,我们绝不罢休!”
周围的老人顿时炸开了锅,有人伸手就要扯林枫的衣领。一个保安急忙从人群里挤出来护住他,手臂上的刀疤在雨水中泛着淡粉色:“请保持距离!有事找警察,别胡搅蛮缠!”
“胡搅蛮缠?”陈建超突然冷笑,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一段视频凑到林枫眼前——画面里是阿雷和猴子带走老陈的片段,模糊的求救声顺着听筒飘出来:“放开我……救命……我跟你们无冤无仇,为什么抓我……”
“我爸就是被你员工抓走的,抓走没多久就死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林枫心里一沉,感觉“非法拘禁”的罪名几乎要被坐实。他压下心头的躁意,试图先缓和关系,为后续的赔偿协商铺路,目光里递去几分善意:“很抱歉出了这样的事,结果确实令人痛心。我虽不清楚具体细节,但人确实是我们公司的——只要是我们的错,锋冉绝不会推卸责任。不如这样,你带至亲跟我进去谈,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们慢慢商量。”
说话间,他的目光扫过陈建超微微颤抖的手腕——那里戴着块最新款的运动手表,表盘在雨雾里闪着冷亮的金属光。前几天陪魏晓冉逛商场时他见过这款,市场价至少一万。一个农民工的儿子,每月工资才三千出头,怎么舍得买这么贵的表?疑云瞬间在林枫心底散开,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了,来电显示是黄爱华。
他拿起手机往旁边走了两步,语气里没带什么称呼,像对陌生人似的开口:“什么事?”
“阿枫,听说你公司出事了,要不要紧?需不需要我帮忙?”
“不用,我自己能处理。”林枫嘴上拒绝,心里却泛起一丝暖意。这个“便宜父亲”能第一时间知道他的难处,足见是真的在意他。
“阿枫,这事不简单,你就让我出点力吧,也算尽尽当父亲的责任,好不好?”
林枫顿了顿。他也清楚,凭自己的能力,想让阿雷和猴子平安出来并不容易。他压下情绪,平静地问:“你能保我兄弟平安出来?”
“只要他们没犯故意犯罪的事,我操作一下,应该能不立案。”
“我可以保证,他们只是想抓肇事者,可能行为上有点不妥,但绝没恶意。”
“好,交给我,等我消息。阿枫……我……先挂了,回头再联系。”黄爱华的声音里带着点欲言又止,随即挂断了电话。
林枫捏着手机,还在琢磨黄爱华没说出口的话——他能感觉到,这位父亲想靠近自己,却又怕被他拒绝,那份小心翼翼藏都藏不住。
“喂!躲里面算什么本事?出来解决啊!别光说好听的!”陈建超的喊声突然传来,语气里带着几分笃定的拿捏,像是吃准了林枫不敢硬碰。
林枫想起顾锦州之前的提醒:“这种事别太退让,不然只会越陷越深,有理也变没理——更何况现在的情况,明显是有人在背后做局。”之前他还觉得李队长的建议不妥,此刻却清醒过来:当务之急,是先把局面控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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