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逍遥看着气息均已恢复巅峰,甚至各有精进的同伴,脸上露出一抹澹澹的笑意。他并未询问“我们去哪里”,而是如同闲话家常般开口:“伤势已无碍,此地虽好,似乎也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
萧风收拳而立,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咧嘴笑道:“俺也觉得是!骨头都快闲出锈来了!这院子好是好,就是待久了,总觉得少了点啥。”
云萝睁开眼,眸中清光流转,轻声道:“修行之路,本在脚下。客居虽安,非是吾乡。”
苏月也微微侧首,看向李逍遥,眼神平静,却是一种无言的赞同。对她而言,龙虎山也只是一个暂时的避风港而已。
见众人心意相通,李逍遥点头:“既然如此,我们去向黄前辈辞行,感谢他这段时日的庇护之情。”
半个时辰后,四人来到黄锦涛的“听涛小筑”。黄锦涛仿佛心有灵犀,正在院中松下煮水,见他们联袂而来,脸上并无意外之色,反而露出温和的笑容。
“看来诸位小友已然无恙,气息更胜往昔,可喜可贺。”他目光尤其在李逍遥身上停留一瞬,闪过一丝赞赏,“筑基已成,道基稳固,李道友前途无量。”
“全仗前辈当日伸出援手,以及别院提供这处清静之地,我等方能安心恢复。此情铭记。”李逍遥拱手,诚挚说道。萧风、云萝也一同行礼,苏月亦微微欠身。
黄锦涛坦然受了这一礼,示意几人坐下,斟上灵茶:“不必客套。能与诸位结此善缘,亦是贫道之幸。看诸位神情,可是有了下一步的打算?”他语气随和,如同关切的老友。
李逍遥饮了口茶,摇了摇头,神色坦然中带着一丝向往:“尚无具体打算。天地广阔,四海为家。或许去山下的凡人城镇体悟红尘,或许去更深的山林寻找灵机,或许……只是随意走走。走到哪里,哪里便是修行。”
萧风闻言,大声附和:“对!李兄弟说得对!哪儿不能修炼?俺觉得找个有厉害妖兽的山头打一架,也比窝在这里强!”
云萝掩口轻笑,眼中却也流露出对未知旅程的期待。
黄锦涛微微一怔,随即抚掌朗笑:“妙!妙啊!随心所欲,步履不停,道法自然!倒是贫道落了俗套。修行之路,本就不该被一方庭院所困。诸位有此心境,胜过苦守洞府百年。”
他不再多问,自袖中取出那枚记载着南澹西部概况的玉简,推到李逍遥面前:“此物赠与你们,其上山水地貌、灵脉分布还算详尽,或许能让你们少走些弯路。至于去何处,随心便好。”
李逍遥这次没有推辞,郑重接过:“多谢前辈。”
辞别之时,黄锦涛送至小筑门外,山风拂动他的道袍。
“前路漫漫,珍重。”他拱手道别。
“前辈亦请保重,江湖再会。”李逍遥四人深深一揖,转身离去。
阳光将他们的身影拉长,投入下山的路。没有特定的目标,没有迫切的追逐,只有一种自然而然的前行。穿过熟悉的亭台楼阁,走过云雾缭绕的山道,守山弟子认出他们,目光中带着好奇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羡慕。
顺利走出龙虎山别院那巨大的山门牌坊,身后是依旧巍峨祥和的栖霞峰。
站在山门外,眼前是层峦叠嶂的群山和无垠的天空。
萧风深吸一口气,活动了一下筋骨:“痛快!总算出来了!”
云萝望向远方,眼神有些迷茫,但更多的是解脱与轻松。
苏月静静立着,兜帽下的目光扫过天际流云,不知在想什么。
李逍遥看着通往不同方向的山路,嘴角泛起一丝洒脱的笑意。
“走吧。”
没有指定方向,他随意选择了一条看起来通往群山深处的小径,迈步前行。
萧风扛起裂地刀,大步跟上。云萝与苏月也自然而然地随行。
去哪里,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们在一起,在路上。
步履所至,便是修行。天地之间,皆是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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