邺城的春意尚未完全散去,空气中却已夹杂了一丝来自北方的肃杀。讨董大业的战略方针刚刚在政事堂议定,整个冀州机器正开始为那场即将震动天下的大战进行预热,一份来自中山国的六百里加急军报,如同冰水泼入了沸鼎,瞬间让大将军府的气氛再度紧绷起来。
“主公,幽州急报!公孙瓒尽起麾下精锐,汇合辽西乌桓峭王部,骑兵数万,已突破边境,兵锋直指中山!其先锋已至蒲阴陉以北,扬言要……要雪前耻,直捣邺城!”
传令兵的声音在堂下回荡,带着长途奔波的沙哑与急切。
堂上,袁绍(主角)端坐主位,神色平静,唯有指尖在案几地图的“中山国”位置上轻轻敲击了一下。他并未如寻常将领般闻警即怒,反而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冷冽弧度。
“伯圭(公孙瓒字)兄,到底还是耐不住寂寞啊。”他抬眼看向分列两侧的核心文武,“我冀州方定,正欲西向讨逆,他便迫不及待地送来这份‘厚礼’,是欺我后方空虚,还是……依旧看不清时势?”
谋士一侧,田丰眉头紧锁,率先出列:“主公,公孙瓒此来,正在我等预料之中,然其联合乌桓,声势较上次更盛,不可小觑。讨董在即,若北疆有失,则我军进退失据,大势去矣!必须予以迎头痛击,速战速决!”
沮授微微颔首,补充道:“元皓所言极是。然我军新整,士气正旺,公孙瓒挟忿而来,其势虽猛,却失之焦躁。此战,关键在于‘挫锋’而非‘全歼’。当以精兵猛将,挫其锐气,使其知难而退,为我军西进解除后顾之忧即可。”
武将一侧,以颜良、文丑为首的原班将领个个摩拳擦掌,请战之声不绝。而新近归附,位列稍后的张合、高览等人,虽未急切发言,但眼中亦燃烧着渴望建功立业的火焰。他们投入袁绍麾下时间尚短,亟需一场硬仗来证明自己的价值,稳固地位。
袁绍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心中已有定计。他缓缓起身,目光扫过全场,声音沉稳而充满力量:“公孙瓒自恃勇力,屡犯我境,真当我冀州无人否?讨董大业固重,然家门不靖,何以安天下?此战,不仅要打,还要打得漂亮,要让他公孙伯圭从此不敢再正视我南疆!”
他顿了顿,手指重重地点在地图上:“此战,便以我新编练之‘大戟士’与‘先登死士’为锋矢,让伯圭兄好好见识一下,何为真正的强军!”
命令迅速下达:
“麴义!”
“末将在!”麴义踏步出列,声如洪钟。
“命你率本部先登营,并增调三千强弩手,为前军先锋,即刻开赴卢奴(中山国治所)!遇敌先锋,不必请示,全力击之!”
“遵命!”麴义眼中闪过嗜战的兴奋。
“张合、高览!”
张合、高览精神一振,同时出列,抱拳应诺:“末将在!”
“命你二人各率本部兵马,随麴将军同行。张合,你部大戟士结阵前行,为我军屏障;高览,你率轻骑游弋两翼,寻机破敌!此乃你二人归附后首战,望奋勇争先,莫负我望!”
“必不负主公重托!”二人声音激昂,这是他们等待已久的机会。
“颜良、文丑!”
“在!”
“命你二人统筹中军,随后策应,随时准备投入决战!”
“遵命!”
“田丰、沮授,随军参赞军机。审配、逢纪,负责后方粮草辎重,不得有误!”
“是!”
一道道指令清晰明确,整个战争机器高效运转起来。袁绍站在堂上,望着鱼贯而出的将领们,心中暗道:“公孙瓒,你的白马义从固然精锐,但我这支经过思想灌输、严格操练、装备改良的新军,正要拿你来祭旗!张合、高览,是龙是虫,此战便知!”
数日之后,中山国境内,卢奴城以北的旷野之上,两支大军已然遥遥相对。
袁军方面,以卢奴城为依托,营寨连绵,旌旗蔽日。中军大纛之下,“袁”、“麴”、“张”、“高”等将旗迎风猎猎。军队阵型严谨,士卒眼神锐利,并无惧色,反而透着一股跃跃欲试的杀气。尤其是位于阵前的那支重步兵,人人手持长柄大戟,身披重甲,行动间却不见丝毫臃滞,正是张合倾力打造的大戟士。而两翼轻骑,在高览的约束下,人马肃静,只待号令。
反观公孙瓒军,依旧是那令人熟悉的风格。白马义从作为核心,雪白的战马与亮银的铠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透着一股骄悍之气。其旁则是服饰杂乱、性情彪悍的乌桓骑兵,嗷嗷怪叫,马刀挥舞,充满了野性的破坏力。公孙瓒本人立马于白马义从之前,白袍银甲,面色冷硬,望向袁军阵营的目光中充满了怨毒与不屑。
“袁本初!缩头乌龟!只敢派些无名下将来送死吗?”公孙瓒声若雷霆,试图激将,“可敢出阵与我一战!”
袁军阵中,麴义狞笑一声,正要反唇相讥,却被身旁的田丰以眼神制止。沮授低声道:“麴将军,敌军气盛,且让其嚣张片刻。依计行事,挫其先锋锐气即可。”
张合沉稳地立于大戟士阵前,仔细观察着敌军阵型,尤其是白马义从与乌桓骑兵之间的衔接处,心中默默计算着距离与时机。高览则如同蛰伏的猎豹,在侧翼来回巡视,寻找着敌人可能露出的破绽。
第一日的接触,以小规模的骑射交锋为主。公孙军的乌桓骑兵依仗骑术精良,不断靠近袁军阵型放箭骚扰。然而,袁军阵中的强弩手在麴义的指挥下,以密集而精准的弩箭还以颜色,射程与威力远胜乌桓人的骑弓,数次击退对方的试探性进攻,让乌桓人吃了不小的亏,气焰为之一窒。
公孙瓒见试探不利,心中焦躁更甚。次日,他不再等待,直接派出了麾下大将严纲,率领三千白马义从及五千乌桓骑兵,意图凭借强大的冲锋力量,一举凿穿袁军前阵,打击袁军士气。
“轰隆隆——”
万马奔腾,大地震颤。严纲一马当先,白马义从如一道白色洪流,挟带着无坚不摧的气势,朝着袁军中央阵地狂涌而来。其后的乌桓骑兵更是发出震天的呼啸,如同群狼扑食。
面对这排山倒海般的冲锋,寻常军队早已心惊胆战,阵型动摇。然而,袁军前阵,无论是麴义的先登死士,还是张合的大戟士,皆岿然不动。他们经历了严苛的训练,更是被反复灌输“保境安民”、“为主公而战”的信念,军心之凝聚,远非昔日可比。
“大戟士!立盾!举戟!”张合的声音冷静而有力。
“唰!”一片金属摩擦声,前排巨盾重重顿地,后排长戟如林般探出,瞬间在阵前形成了一道布满死亡尖刺的钢铁壁垒。
“强弩手!三段击!目标,敌军白马!”麴义的命令更是简洁残忍。
弩手们沉默着上前,分成三排,扣动扳机。霎时间,弩矢如蝗,带着凄厉的破空声,泼洒向那耀眼的白色洪流。
“噗噗噗——”
人仰马翻!
白马义从固然精锐,但面对如此密集、穿透力极强的弩箭覆盖,冲锋的势头为之一滞。不断有骑士中箭落马,洁白的战袍瞬间被鲜血染红。严纲怒吼连连,试图加速冲过这段死亡地带。
然而,迎接他们的,是张合的大戟士森严的阵列。
“轰!”
高速冲锋的骑兵狠狠地撞上了大戟士的盾墙戟林!一时间,骨骼碎裂声、战马悲鸣声、兵刃碰撞声、垂死惨叫声响成一片!大戟士的阵型在巨大的冲击力下微微后挫,但并未崩溃!他们依靠着紧密的配合和精良的甲胄,硬生生顶住了白马义从这雷霆万钧的一击!长戟顺势刺出、钩拉,将马背上的骑士挑落,或者割断马腿!
严纲本人武艺高强,连续劈翻数名大戟士,试图打开缺口。但张郐早已盯上了他,大喝一声:“敌将休得猖狂!”挺枪便迎了上去。两人马打盘旋,战在一处。张合枪法沉稳狠辣,劲力雄浑,与以勇猛着称的严纲硬撼竟不落下风,甚至隐隐占据上风,将其死死缠住,使其无法指挥部队。
与此同时,看到敌军主力被前军死死咬住,侧翼的高览眼中精光一闪!
“机会!儿郎们,随我破敌右翼!”
他率领的轻骑如同两把灵活的尖刀,猛然从侧翼插入了因为冲锋受挫而略显混乱,且与白马义从脱节的乌桓骑兵阵中!高览一马当先,手中长刀挥舞如轮,所过之处,乌桓骑兵人仰马翻。他身后的冀州骑兵同样奋勇争先,他们装备或许不如白马义从,但训练有素,配合默契,专挑乌桓人散乱的阵型薄弱处猛打猛冲。
乌桓骑兵本就纪律松散,倚仗的是个人勇武和集群冲锋,一旦冲锋被阻,陷入混战,其劣势便暴露无遗。在高览这支生力军的猛攻下,右翼乌桓很快呈现不支之态,开始向后溃退。
前方的白马义从被大戟士和强弩死死挡住,主将被缠,侧翼友军溃退,整个公孙军的攻势顿时陷入了僵局,甚至有了被反包围的危险。
远处观战的公孙瓒看得目眦欲裂,他万万没想到,袁绍麾下这支并非主力(颜良文丑未动)的偏师,竟然如此难缠!尤其是那张合、高览二将,一个稳如磐石,硬抗他的白马义从;一个动如雷霆,击溃他的乌桓侧翼!这袁本初,从哪里网罗来如此良将?!
战场中央,张合与严纲的战斗已至白热化。
严纲越打越心惊,对面这员将领,枪法绵密,守得滴水不漏,偶尔的反击却如毒蛇出洞,狠辣异常,让他不得不全力应付。他引以为傲的力量和速度,在对方面前竟占不到丝毫便宜。
“可恶!给我死!”严纲怒吼一声,使出浑身力气,一枪猛砸向张合头顶。
张合眼神一凝,不闪不避,长枪一抖,竟然后发先至,枪尖精准地点在严纲的枪杆受力之处!
“铛!”
一声脆响,严纲只觉得一股诡异的大力传来,长枪几乎脱手,胸口一阵气血翻涌。他暗道不好,拔马欲走。
“此时想走?晚了!”张合岂会放过这等机会,催马紧追,长枪如影随形,直刺严纲后心!
严纲听得脑后风响,拼命侧身躲避,却终究慢了一步。
“噗嗤!”
枪尖透甲而入!严纲惨叫一声,栽落马下,生死不知。
主将落马,本就进攻受阻的白马义从顿时一阵大乱,士气骤降。
“严将军!”远处的公孙瓒看得真切,心痛如绞,严纲可是他麾下心腹爱将!他再也按捺不住,拔出佩剑,就要亲自率军冲阵。
“主公不可!”身边将领急忙劝阻,“敌军阵型未乱,弩箭犀利,颜良文丑尚未出动,此时亲冒矢石,恐有不测!”
公孙瓒死死攥着剑柄,指节发白,看着前方混乱的战场,看着那面“张”字大旗在白马义从中屹立不倒,看着侧翼“高”字旗引领的袁军骑兵正在扩大战果,一股前所未有的挫败感涌上心头。
与此同时,高览在击溃右翼乌桓后,并未贪功冒进,而是迅速整顿队形,如同盘旋的猎鹰,开始威胁公孙军主力的侧后方,与正面的张合、麴义形成了夹击之势。
麴义见时机已到,挥刀大喝:“敌军已怯!先登营,随我压上!弩手,覆盖射击,掩护!”
“杀!”
先登死士们如同出闸猛虎,跟着麴义向前推进。强弩手持续不断的箭雨,为他们的前进提供了绝佳的掩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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