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搅黄了信子和佐藤的小组报告邀约后,仁王雅治的心情并没有变得更好。那种看到她对别的男生露出哪怕一丝友好表情就莫名烦躁的感觉,像根小刺一样扎在心里,让他很不爽利。欺诈师习惯掌控一切,包括自己的情绪,而这种失控感让他格外在意。
他决定做点什么。不是直接针对信子——那只容易受惊的兔子已经够怕他了——而是针对那些不长眼、试图靠近她的“潜在麻烦”。
几天后,午休时分。
信子正独自坐在教学楼后庭院的长椅上,小口吃着便当,享受着难得的安静。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斑驳的光点,微风拂过,带来一丝清凉。
然而,这份宁静很快被打破。之前邀请她组队的佐藤健,似乎鼓足了勇气,再次向她走来。他手里还拿着一个看起来像是信封的东西,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紧张。
“尤、尤野同学…”佐藤的声音有些结巴。
信子抬起头,看到是他,心里下意识地咯噔一下,莫名想起了上次仁王君突然出现捣乱的场景。她有些紧张地握紧了便当盒:“佐、佐藤君?有什么事吗?”
“那个…关于报告的事…”佐藤的脸微微泛红,似乎不仅仅是来说报告的。他犹豫着,将手里的信封递过来,“其实…我…”
就在信子不知所措,眼看着那封信就要递到自己面前时——
“噗哩~ 好巧啊,佐藤同学。”
一个如同鬼魅般的声音带着笑意,从佐藤身后的树丛里响起。
佐藤吓得猛地一抖,手里的信封差点掉在地上。他惊慌地回头,只见仁王雅治嘴里叼着一根草茎,慢悠悠地从树后绕了出来,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却让佐藤后背发凉的笑容。
信子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又来了!
仁王仿佛没看到佐藤瞬间煞白的脸色和信子紧张的神情,径直走到两人中间,极其自然地将手臂搭在了佐藤的肩膀上。他的动作看似随意亲昵,实则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掌控力。
“在聊什么呢?这么开心?”仁王歪着头,看着佐藤,狐狸眼微微眯起,“也让我听听看嘛。”
“没、没什么!”佐藤的声音都变了调,身体明显僵硬起来,“只是…只是想和尤野同学讨论一下学习…”
“学习啊…”仁王拖长了语调,目光似笑非笑地扫过佐藤手里那封捏得紧紧的信,“用信封装学习资料?佐藤同学的学习方式还挺别致的嘛,puri~”
佐藤的脸瞬间红白交错,尴尬得无地自容,下意识想把信藏到身后。
仁王却没有继续追问,反而凑近佐藤的耳边,用不大但足以让旁边竖着耳朵、紧张万分的信子也隐约听到的音量,低声说了几句什么。
信子听不清具体内容,只看到佐藤君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惨白,额角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看向仁王的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事情。
仁王说完,拍了拍佐藤的肩膀,笑容依旧灿烂,甚至带着点“友好”:“开个玩笑而已,别紧张嘛。对吧,佐藤同学?”
佐藤像是被点了穴一样,僵硬地点点头,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好了,不打扰你们‘讨论学习’了。”仁王直起身,仿佛无事发生般,对着信子也笑了笑,“便当要凉了哦,尤野同学。”
说完,他意味深长地瞥了魂不守舍的佐藤一眼,吹着口哨,双手插兜,再次慢悠悠地晃走了。来去如风,只留下几乎石化的佐藤和完全懵掉的信子。
过了好半晌,佐藤才像是终于回过神来。他猛地后退两步,像是躲避什么瘟疫一样,匆匆对信子说了句“对不起打扰了!”,然后看也不敢再看她一眼,攥着那封根本没送出去的信,几乎是落荒而逃般地跑掉了。
信子呆呆地坐在长椅上,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仁王君到底对佐藤君说了什么?为什么佐藤君会吓成那样?她只是隐约感觉到,仁王君的出现和那几句低语,绝对不是什么“开玩笑”。
一种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一方面,她因为佐藤君的狼狈逃离而感到一丝尴尬和抱歉;另一方面,一种微妙的、被强行保护起来的悸动感,却又悄然滋生。
他…是在用他的方式,“警告”接近她的人吗?
这种认知让她的心跳再次失序。霸道、恶劣、甚至有点可怕…但却又奇异地,让她感到一丝难以言喻的安全感。
下午的课间,信子在走廊里遇到了仁王。他正和柳生说着什么,脸上是惯常的懒散笑容。
看到她,仁王的目光轻飘飘地扫过来,嘴角勾起一个狡黠的弧度,冲她眨了眨眼,无声地做了个“puri~”的口型。
信子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赶紧低下头,快步走开。
那个眼神,那个口型…仿佛在说:“看,我帮你解决了一个小麻烦。”
她不明白仁王雅治到底想干什么。时而捉弄她,时而帮她,时而又用这种可怕的方式赶走她身边的人。他的心思就像他的幻影一样,难以捉摸。
但信子隐约感觉到,自己似乎正被这个危险的欺诈师,以一种独特而强势的方式,慢慢地圈进他的领地之中。
而她,好像…并不像最初那样,只想逃开了。
那份心悸里,开始掺杂了更多让她不知所措、却又忍不住去在意的情愫。仁王的“警告”方式固然令人害怕,但其背后所隐含的意味,却让少女的心湖,再也无法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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