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那惊骇欲绝的目光,如同淬毒的冰锥,死死地钉在沈聿深身后——二楼走廊深处,那扇紧闭的婴儿房房门上!
她的身体在沈聿深脚下剧烈地颤抖着,如同寒风中的枯叶,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被扼住咽喉般的抽气声,惨白的脸上,那双空洞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一种足以冻结灵魂的、纯粹的恐惧!仿佛那扇门后,藏着比楼下滴血扶梯更恐怖百倍的恶魔!
婴儿房!
宝宝!
沈聿深的心脏像是被林晚那眼神狠狠捅了一刀!巨大的恐慌如同冰冷的巨浪,瞬间将他从对楼下血迹的惊疑中彻底拍醒!他猛地扭过头!布满血丝的眼睛如同燃烧的火焰,瞬间锁定了那扇紧闭的房门!
刚才……他冲出婴儿房时,明明记得自己狠狠甩上了门!那沉重的关门声犹在耳边!
可现在……
那扇厚重的实木房门,此刻却……虚掩着?!
一道狭窄的、只有几指宽的缝隙,无声地敞开着!门内没有透出婴儿房柔和的夜灯光线,只有一片浓重的、令人心悸的黑暗!仿佛一张无声张开、择人而噬的巨口!
谁打开的?!
张姐?不可能!张姐早被支走休息了!
赵慧兰?!她刚才明明在楼下!怎么可能……
还是……刚才书房门外那个阴影?那个留下戒指和血迹的人?!
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铁钳,瞬间攫住了沈聿深的心脏!勒得他几乎窒息!他仿佛看到黑暗中,一只冰冷的手,悄无声息地推开了那扇门,伸向了婴儿床上毫无防备的孩子!
“宝宝——!!!” 一声撕心裂肺、带着无尽恐惧和暴怒的咆哮,猛地从沈聿深喉咙深处炸开!所有的理智、所有的权衡、所有的惊疑在瞬间灰飞烟灭!只剩下一个父亲最原始、最本能的保护欲!
他像一头被彻底激怒、只想撕碎入侵者的雄狮,再也顾不上一旁蜷缩的林晚!更顾不上楼下那滴血的扶手和可能存在的陷阱!他高大的身影爆发出惊人的速度,猛地转身!脚步沉重如同战鼓,咚咚咚地踏过走廊冰冷的地板,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朝着那扇虚掩的婴儿房门猛扑过去!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沈聿深用尽全身力气,用肩膀狠狠撞开了那扇虚掩的房门!巨大的力量让门板猛地向内弹开,重重地砸在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回响!
刺眼的走廊灯光瞬间涌入婴儿房!
沈聿深如同裹挟着雷霆的杀神,一步就跨了进去!布满血丝的双眼如同最凶猛的探照灯,瞬间扫向房间中央——那张铺着柔软毯子的婴儿床!
灯光下:
婴儿床静静地立在那里。
床上,小小的襁褓包裹着,里面……空空如也!
宝宝不见了!
轰——!!!
沈聿深只觉得脑子里像被投入了一颗炸弹!巨大的轰鸣瞬间吞噬了他所有的感官!眼前的一切都开始旋转、扭曲、崩塌!巨大的恐慌和冰冷的绝望如同灭顶的潮水,瞬间将他彻底淹没!
“宝宝!!!” 他发出一声如同濒死野兽般的、充满了无尽痛苦和绝望的嘶吼!声音凄厉得几乎要撕裂喉咙!他像疯了一样扑到婴儿床边,双手颤抖着抓住空荡荡的襁褓!那上面还残留着儿子温热的气息和淡淡的奶香!
人呢?!
他的儿子呢?!
巨大的恐惧让他浑身冰冷如坠冰窟!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如同燃烧的火焰,疯狂地扫视着整个房间!
柔和的夜灯不知何时被关掉了。
房间里一片昏暗,只有门口涌入的走廊光线勉强勾勒出家具的轮廓。
婴儿床旁边的单人沙发空着。
尿布台没有异常。
衣柜紧闭着……
窗户……厚重的窗帘拉着……
没有!哪里都没有宝宝的身影!
“谁?!出来!!”沈聿深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巨大的愤怒和恐慌让他彻底失去了理智!他像一头失控的困兽,在房间里疯狂地搜寻!他猛地掀开沙发上的毯子!没有!他冲到衣柜前,一把拉开柜门!里面只有叠放整齐的小衣服!没有!他扑向窗户,一把扯开厚重的窗帘!
窗外,是沉沉的夜色。玻璃窗紧闭着,插销完好无损。
没有人!没有宝宝!没有任何入侵者的踪迹!
仿佛那个小小的生命,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巨大的无力感和冰冷的绝望如同毒藤,瞬间缠紧了沈聿深的心脏!他踉跄着后退一步,背脊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巨大的痛苦和恐慌让他几乎站立不稳!他看着空荡荡的婴儿床,看着手里那件空了的、还带着儿子气息的襁褓,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呜咽!
就在这时——
“嗒……嗒……”
一阵极其轻微、带着水汽的、如同湿漉漉的赤脚踩在冰冷地板上的脚步声,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节奏,从……婴儿房连通的小浴室里传了出来!
浴室的门……也虚掩着!
沈聿深的心脏骤然停止了跳动!浑身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巨大的恐惧让他瞳孔缩成了针尖!他猛地扭过头,布满血丝的眼睛如同燃烧的火焰,死死地钉住了那扇虚掩的浴室门!
脚步声……就在里面!
是那个人!
她抱着宝宝在里面?!
巨大的愤怒瞬间压倒了恐惧!沈聿深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暴龙,发出一声低沉的、充满了毁灭气息的咆哮!他不再犹豫!不再思考!高大的身影如同出膛的炮弹,带着要将一切撕碎的暴戾,猛地朝着那扇虚掩的浴室门冲撞过去!
“砰——!!!”
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脆弱的浴室门被他用蛮力狠狠撞开!门板撞在里面的瓷砖墙壁上,发出刺耳的碎裂声!
刺眼的光线瞬间涌入狭小的浴室!
沈聿深如同杀神般冲了进去!布满血丝的眼睛瞬间锁定了目标!
浴室里,柔和的顶灯亮着。
就在洗手台前,一个身影背对着门口,正微微弯着腰。
那人穿着深色的、质地柔软的居家服,背影纤瘦而……熟悉。
她手里……抱着一个裹在柔软白色浴巾里的小小襁褓!浴巾的一角垂落,露出宝宝湿漉漉的、黑亮的头发和小半张粉嫩的脸颊!宝宝似乎被刚才巨大的撞门声惊扰,正不安地扭动着小身体,发出细微的哼唧。
是赵慧兰!
她正抱着刚刚洗完澡的宝宝!宝宝身上还带着湿漉漉的水汽!
赵慧兰似乎被身后巨大的动静惊到,缓缓地、极其缓慢地直起身,转了过来。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额角几缕被打湿的发丝贴在皮肤上。她的目光平静无波,落在如同暴怒雄狮般冲进来的沈聿深身上,眼神里没有丝毫意外,只有一种深沉的、令人心悸的平静,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冰冷的审视。
她的另一只手里,还拿着一条柔软的、吸水的婴儿浴巾,正准备给宝宝擦拭。
灯光下,宝宝在她怀里扭动着,小嘴微微张着,发出细弱的哼唧。看起来……安然无恙。
沈聿深如同被瞬间冻结的冰雕,僵立在浴室门口!所有的愤怒、所有的暴戾、所有的恐慌,在这一刻,被眼前这“温馨”而“平常”的一幕,冲击得支离破碎!
巨大的落差和荒谬感如同重锤,狠狠砸在他的神经上!他死死地盯着赵慧兰平静的脸,再看着她怀里安然无恙、只是受了点惊吓的儿子,大脑一片空白!
赵慧兰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扫过沈聿深布满血丝、因暴怒而扭曲的脸,扫过他因为剧烈奔跑和撞击而剧烈起伏的胸膛,最终,落在了他紧紧攥在左手里的——那个深紫色的丝绒首饰盒!
难道她不知道盒子里装着什么?!
她的眼神,在接触到那个盒子的瞬间,几不可察地深了一分。眼底深处,那丝冰冷的审视,瞬间化为一种更深沉的、如同深渊般的了然和……掌控。
她抱着宝宝,动作依旧轻柔地拍抚着,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在狭小的浴室里清晰地响起:
“聿深?”
“这么大火气?”
“吓到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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