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张警官的声音凝重得像是压了铅块,每一个字都带着冰碴子,狠狠砸在沈聿深耳膜上:
“是…呼吸声!非常轻微、非常规律…但绝对存在的…呼吸声!”
病房里瞬间死寂!连林晚压抑的抽泣都停滞了,她茫然地抬起头,脸上还挂着泪珠,眼神里是巨大的困惑和尚未消散的恐惧。福伯在角落倒抽一口凉气。保镖们的神经更是绷紧到了极致,手指无意识地扣紧了枪柄。
呼吸声?在温伯录音的时候?
沈聿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又猛地松开,血液冲上头顶,带来一阵眩晕的嗡鸣!他强迫自己稳住声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硬挤出来:“谁的?能识别吗?”
“技术分析正在进行!但初步比对…” 张警官的声音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迟疑,“…和我们数据库里温伯本人的声纹特征…不匹配!”
不是温伯的!
沈聿深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瞬间窜遍四肢百骸!不是温伯!那就意味着,在温伯独自一人、录下那段关于放火的致命遗言时,旁边还有另一个人!一个沉默的、只发出微弱呼吸的人!那个人,就在旁边,听着温伯承认放火,听着他说出那句关键却被打断的“为了让他…彻底变成…废物…”!
那个人是谁?!
温伯录下这段话,是想揭露什么?还是…被迫的?他最后那句“废物”,指的是谁?林卫国?还是……别的什么人?
无数个念头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住沈聿深的思维。他握着手机的手指用力到发白,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扫向床头柜上那个刚刚从吊顶里拆下来的、冰冷的黑色方块。
摄像头…拾音孔…无声无息地悬在林晚头顶,窥视着,倾听着…
一个更可怕的念头,如同黑暗中骤然亮起的鬼火,猛地照亮了他混乱的思绪!
温伯在录音时,旁边有个隐藏的、只发出呼吸声的人。
而这个病房的吊顶里,藏着一个能看能听的设备!
温伯临终前,拼死指向的,正是这个吊顶!
这三者之间…会不会有联系?!
那个在录音现场沉默的“呼吸者”,和此刻躲在对面住院部、操控无人机和干扰信号的操控者…会不会…是同一个人?!温伯指向吊顶,是不是在暗示,这个人不仅能用高科技手段远程窥探折磨林晚,还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甚至…就在他们身边出现过?!
这个猜想让沈聿深浑身汗毛倒竖!他猛地看向门口守着的保镖,又扫过惊魂未定的福伯,最后目光落回怀里依旧在微微发抖的林晚身上。一股巨大的不安和冰冷的警惕感瞬间攫住了他!如果那个“呼吸者”能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温伯身边,那这间病房…是不是也曾被潜入过?那个吊顶里的东西,是谁装的?什么时候装的?!
“张队!” 沈聿深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急迫的寒意,“温伯录音的地点!具体在哪里?病房?还是别处?!”
“正在查!” 张警官的声音也充满了紧迫感,“技术科根据录音里的环境底噪分析,初步判断…很可能就是在医院!而且…极有可能就是在温伯被送进IcU之前待过的区域!很可能是…林小姐的病房或者附近的休息室!”
轰!
沈聿深的脑子“嗡”的一声!就在这附近!甚至…就在这间病房里?!
他下意识地环顾四周。雪白的墙壁,冰冷的仪器,整齐的床头柜…一切都和之前一样。但此刻,在他眼中,这个看似安全的病房,每一个角落都仿佛潜藏着未知的窥视和冰冷的恶意!温伯录下遗言时,那个沉默的“呼吸者”,很可能就在这个房间里!甚至,之前就在他此刻站立的位置附近!
“立刻封锁这间病房!从现在起,除了我们几个和张警官的人,任何人不得进入!包括医护人员!需要检查必须由张警官亲自陪同!” 沈聿深对着保镖厉声下令,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杀伐决断!他不能再让任何不可控的因素靠近林晚!
“是!” 保镖首领阿强立刻应声,眼神锐利如刀,迅速通过对讲机传达指令,同时和另一名保镖一左一右,如同两尊门神般牢牢封死了病房门。气氛瞬间紧张到了极点。
林晚显然被沈聿深突然爆发的戾气和这凝重的气氛吓到了,身体又开始控制不住地颤抖,眼神里充满了无助的恐惧:“聿深…怎么了…是不是…是不是又…”
“没事,晚晚,没事!” 沈聿深立刻压下翻腾的思绪,用尽全身力气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他重新搂紧她,大手安抚地拍着她的背,“只是加强警戒,确保安全。警察在查很重要的线索。” 他无法向她解释那个恐怖的“呼吸者”,那只会让她陷入更深的恐慌。
他的目光,却如同实质般,再次钉在了床头柜那个黑色的方块上。这东西…很有可能是之前那个“呼吸者”装的吗?它除了偷看偷听,还能做什么?那个深不见底的小孔…是不是真的能发出那种催命的声波?
“张队,” 沈聿深对着手机,声音低沉而急迫,“我手里拿到一个东西。刚从林晚病房吊顶里拆下来的。巴掌大,黑色,有针孔摄像头和一个小孔,疑似拾音或…声波发射口!我怀疑这东西可能也具备发出次声波的能力!”
“什么?!” 电话那头的张警官显然也震惊了,“吊顶里还有东西?!声波发射口?!沈先生,那东西非常危险!立刻把它放进金属盒或者用锡纸严密包裹!能隔绝信号!我们马上派人过去取!同时,对面住院部六楼西侧第三间,我们的人已经包围了!正在准备突击!保持通话!”
“阿强!锡纸!或者金属容器!快!” 沈聿深立刻下令。医院的病房里很难找到锡纸,但万幸,为了保温,福伯带来的保温饭盒是金属的。
“有!饭盒!” 福伯反应过来了,手忙脚乱地从带来的袋子里掏出一个不锈钢的保温饭盒,盖子拧得紧紧的。
阿强一步上前,接过饭盒,拧开盖子,将里面的饭菜哗啦一下倒在旁边备用的塑料袋里,快速清洗干净擦干,沈聿深立刻将那个冰冷的黑色方块扔了进去。阿强迅速盖上盖子,用力旋紧!
就在盖子旋紧的瞬间——
嗡——!
一声极其微弱、沉闷、仿佛被什么东西捂住嘴的震动嗡鸣声,竟然从那个密封的不锈钢饭盒里隐隐传了出来!持续了大概一秒,又戛然而止!
虽然声音被金属阻隔变得极其微弱模糊,但那种独特的、令人头皮发麻的震颤频率…沈聿深和林晚都太熟悉了!
就是那个声波!
这东西!真的能发射次声波!它就藏在吊顶里!一直对着林晚的床!无声无息地、持续不断地散发着恶毒的波动!
“啊!” 林晚再次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身体猛地缩进沈聿深怀里,眼神里充满了后知后觉的巨大恐惧!原来…原来那种如影随形、无处不在的冰冷窥视感和深入骨髓的寒意…不仅仅来自窗外!还有头顶!她一直睡在…一个无声的、持续的精神刑具下面!
沈聿深的脸色铁青,额角青筋暴跳!滔天的怒火几乎要将他的理智焚烧殆尽!他死死盯着那个还在微微嗡鸣余震的不锈钢饭盒,恨不得立刻将它砸得粉碎!
“晚晚!别怕!它被收起来了!声音传不出来了!” 沈聿深紧紧抱着她,声音嘶哑地安抚,但心中的惊涛骇浪却无法平息。这东西…到底被安装了多久?它对林晚造成了多少无法挽回的伤害?那个“疑似呼吸者”…那个魔鬼!
就在这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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